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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挺符合他風格的,無恥之徒。”
月娜吐槽了一句,隨後看向谷雨手裡烏青色的孩子,也就是猜測說應該是三十年前失蹤的小查理。
“這孩子,身板挺結實的……”
谷雨抓著查理的一隻胳膊使勁晃了晃,她感覺自己就是在抓一根不會融化的冰棍,凍的手掌發紅隱隱有些刺痛。
“廢話,大雪地裡凍了三十年,就一冰疙瘩。”
夜林把孩子接了過來,又遞給神色複雜的奧爾卡,石晶項鏈的證據,附近又是斯頓雪域,應該是班圖族的孩子沒跑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交給巴爾雷娜見一面,畢竟模樣這麽淒慘。”
奧爾卡有些猶豫,一個被取下心臟的孩子,這種慘狀真不忍心讓那個熱情似火的巴爾雷娜看到。
“給她吧,大嬸她心裡可能惦記了三十年呢。”夜林勸解道。
幼年時去追逐斯卡薩身影的查理,成了巴爾雷娜心中一道過不去的坎。
“也是。”
把小小的心臟填回胸口,用一塊厚毛毯裹住,奧爾卡抱著失蹤三十年的查理,慢慢走向歸程。
“我有點奇怪。”伊沙杜拉看著地上的玩具碎片,驚訝道:“賦予玩具行動能力已經是很匪夷所思的魔法了,他是如何做到無限制召喚玩具的,生產者又在哪裡?”
伊沙杜拉想撿一個玩具士兵的碎片看一看,然而她的手指還未碰到玩具的胳膊,看起來無比真實的布偶,突然消散了。
原地只剩下純白的積雪,哪裡還有玩具的影子。
“大概是斯卡薩賦予的充沛魔力吧。”
夜林自己知道原因,但暫時沒做解釋,因為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
三條龍中最強的冰龍斯卡薩,擁有將幻想,實體化的能力!
查理喜歡的玩具士兵,班圖族口口相傳的冰雪童謠,都被斯卡薩近乎於變態的能力給實體化了。
“呵,班圖族副族長,居然需要外人來幫忙,真是可恥。”
就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峽谷右側十幾米高的山崖上,一個戴著惡鬼面具的男人正發出嘲笑。
他身材和奧爾卡相差無幾,但讓希婭特她們很驚訝的是,這個男人身邊居然乖乖的趴著一隻健壯的寒冰虎。
深藍色的獠牙和利爪,流線型魁梧健壯的身軀,毫不懷疑它一次撲擊就能拍死一個成年男人,野牛也能輕而易舉開膛破肚。
“魯烏格!”
奧爾卡僅存的左眼微凝,對方也是班圖戰士,但與巴爾雷娜的熱情好客完全相反,他極度厭惡外來者。
常年居住在前線山脊不願意回來,馴養了一隻寒冰虎,取名“冰齒沙凡特”。
二者親如兄弟,外出,吃飯,甚至休息睡覺都在一起,故而一般班圖戰士也不願意招惹他。
其實暗地裡也有點羨慕,虎皮抱枕,誰不喜歡呢。…
“他們是被班圖族承認的客人,你不要無禮。”
“狗屁的客人,還不是那些想把我們骨髓都吮吸乾淨的商人,假裝示好。”
魯烏格的惡鬼面具邊緣,突然冒出一縷縷的黑色煙氣,聲音也變得猙獰可怖,身邊的寒冰虎做撲擊捕食狀。
奧爾卡面色一沉,怒喝道:“魯烏格!因為你鎮守山脊有功,我不想為難了,給我讓開!”
“外來者,該死。”
他在腰帶上一摸,一把尖銳的骨針握在手心,憑借自身處於高低的優勢,猛然揮灑落下。
班圖族氣候嚴寒,泥土有時硬的像鐵,懂得利用資源的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骨頭這種可以磨製的好材料。
戰矛的矛頭,骨製匕首,或者像魯烏格一樣用來做暗器乃至埋在雪地裡做陷阱捕獵野生寒冰虎和雪魈。
“嘖嘖,有光的地方,就有老爺子。”
夜林頗感無奈,盧克老爺子就像一顆向日葵,哪裡有光,他就往哪裡看。
斯特魯山脈地勢比較高,魯烏格鎮守的山脊也是如此,他很明顯中招了,變得極為狂暴。
但讓夜林有些意外的是,因為魯烏格和寒冰虎的特殊關系,他好像免疫了黑色噩夢昏睡的第一階段,而且還保有部分理智。
魯烏格的一手暗器在班圖族也是小有名氣的,使用順利的話,甚至能刺瞎寒冰虎的眼睛。
但比起墨梅的念氣罩,還是差了不少距離,連些許漣漪都沒有蕩起。
驅使!
一個隨著小隊人數變多,被他遺忘在角落很久很久的技能,能將一隻怪物暫時變的為自己而戰。
敵人目前居高臨下,他又不想真的殺了對方破壞了和班圖族的和氣。
沙凡特本來是作勢欲撲的,十多米的高度對它來說和下個樓梯的區別不大。
然而夜林的控制在這一瞬間奏效了,沙凡特直接翻臉,寬厚的肉爪一巴掌把身邊獰笑的魯烏格拍了下去。
得虧它和魯烏格的羈絆比較深,夜林並沒有徹底控制它,不然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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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不會利爪拍打,而是獠牙咬脖頸了。
班圖族體質強健,峽谷內兩側又有小隊來的時候因為分開道路,所堆積的厚厚積雪,魯烏格栽進去後運氣好還留著一條命。
沙凡特蒙了,跳下來後,像狗崽子一樣圍著他到處轉圈,口中直哼哼。
它是寒冰虎的變種,滿嘴獠牙是它的武器,現在反而成了一種桎梏,沒辦法把昏迷的魯烏格給拔出來。
一道紫光從伊沙杜拉的魔杖中飛入沙凡特的眉心,公牛一般健壯的寒冰虎直接倒地不省人事,陷入沉睡。
“能淨化麽。”
夜林上前把魯烏格拔蘿卜一樣拔出來,和寒冰虎放一起排列,兩個倒霉的家夥。
想了想,又把魯烏格塞到了寒冰虎懷抱裡面,兩隻大爪子蓋在身上,真·虎皮抱枕。…
“以前是不能的,黑色噩夢太強了,但是這兩位有點特殊,而且第四英雄的淨化魔法配合雷米迪亞的傳統聖力,應該有機會。”
月娜的十字架亮起聖光,約摸著三分鍾後,才舒了口氣,“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又向奧爾卡解釋了一番黑色噩夢,後者的臉色更陰沉了。
好半晌才歎道:“我會下發命令,讓族人注意可疑的地方,盡量不要去山頂的最高處。”
原路返回沒再遇到什麽阻礙,以巴爾雷娜為首的人群擁擠在一起,正站在峽谷的入口翹首以望。
當她看到奧爾卡懷抱中的厚毛毯時,眼淚直接奪眶而出,手中的石晶項鏈在顫抖。
被班圖族認為熱心腸的大嬸,堅強的巴爾雷娜,在見到失蹤的哥哥時,還是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她小心的接回毛毯,擦了擦眼淚,慢慢打開,塵封在記憶中的一幕重新浮現在眼前。
雖然軀體冰涼身無毛發,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真的是幼年的哥哥查理!
“我還記得,三十年前,冰龍第二次蘇醒,根據古古萊恩師傅的指揮,班圖族正在南遷。”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哥哥他在帳篷裡叫醒了我,說看到一隻好漂亮的家夥,問我要不要去找找看,我當時因為趕路太困了,就沒去理他。”
巴爾雷娜越說眼淚越止不住,最後更是蹲下身抱著查理幾度哽咽。
“第二天一早查理就失蹤了,還在族內引起過一陣波瀾。”
一位年紀比較大的戰士抖了抖煙鬥裡的灰,唏噓道:“我們急著搬遷,上一任族長雖然派人短暫的尋找過,但是時間不等人,四五歲的小查理自己是活不下來的,也就只能忍痛繼續南下。”
班圖族當時拿出第一次雪色戰役時簽訂的和平條約,暫時租借德洛斯帝國城市“夏特利”休養生息,直到斯卡薩再次冬眠為止。
隨之而來的便是野心勃勃的裡昂皇帝,在他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謀劃了一年多後,以殺手組織展開了第二次雪色戰役,並派遣準備多時的軍隊打了班圖族一個措手不及。
剛剛才安穩下來的班圖族人,哪裡會料到裡昂皇帝會這麽快撕毀協議翻臉,損失慘重。
即使邊打邊撤直至班圖族聖地阿姆羅斯,也還是被瘋狂的帝國軍攻破。
據說,帝國軍屠城了,才導致班圖族人數銳減。
刻在骨子裡,血液裡的仇恨在爆發,比起斯卡薩,班圖族反而更厭惡德洛斯。
至於那個走丟的小查理,大戰過後,誰會關心他呢。
常年居住於極寒之地,和外界交流溝通很少的班圖族,哪裡知道“德洛斯”的傳統藝能,就是翻臉不認人加背後捅刀子。
六百多年前暗黑聖戰結束才兩年, 佩魯斯帝國皇帝法爾梅利亞四世就撕毀了和平條約,悍然進攻了聖戰時的盟友虛祖。
當時兩國可是因為偽裝者,進行了長達九十年的合作關系,幾乎是合作了兩三代人,兩國關系融洽差點不分彼此。
就這樣的關系,一聲令下,說侵略就侵略了。
繼承了“佩魯斯正統”之名的德洛斯,裡昂自然也繼承了先輩的傳統,小小的和平條約簡直可笑。
刺啦一聲,撕了。
“他被邪惡的冰巨人所控制,想要摧毀這顆善良的心臟,他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他回家了,回歸了庫尼萊神的懷抱。”
奧爾卡向小隊致以歉意的眼神,查理雖然只有幾歲,但足以得到勇士的待遇。
接下來班圖族會進行他們的送別儀式,暫時不便去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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