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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四百一十五)大雨坪人大鬧大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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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飛、殷國志把鄭彬和偵察排送出大門後回到中堂,參與了藍德興、江娟等人興致勃勃的討論,他們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充滿期待。江娟問韓飛:“是不是意味著十一師,一個師的兵力將突然出現在鬼子的後方?”藍德興問道:“日本人還在江口嗎?他們會不會退了。”韓飛解釋道:“進攻中部隊很難撤下來,過程很複雜。例如,糧食是集中往後運,還是發下去,就很成問題……”

  大門口傳來的嘈雜的爭吵聲打斷了中堂裡饒有興趣的議論。殷國志轉身走出中堂正門,準備去左內偏廈報告情況的韓宗久跑上台階對他說道:“有瑤民來鬧事。”殷國志朝中堂喊了一聲:“藍寨佬!”藍德興走了出來,大步流星向大門走去。殷國志看見別動隊停止手中的活,集中在大門口,也就跟在藍德興後面,走向大門。

  大門口,王小燕帶著幾個人端槍攔住瑤民,瑤民退出五六尺遠站成一排。剛跑下樓的尤梅快速跑到隊員中間,要王小燕她們把槍收起來,她告誡大家千萬不能把槍口對著瑤民兄弟。

  藍德興走進瑤民中間問情況,才知道這些都是大雨坪的人,說是,龍大妹被漢人殺死了,他們要找漢人報仇。他們說,一開始還以為是日本人的探子,聽修路的人回去一說才知道是他們漢人。一個瑤民衝著藍德興問道:“藍寨佬!他們漢人無緣無故殺了我們瑤人,你到底管不管。你不管,我們自己管。”“誰說不管了,總得把事情搞清楚吧!”“這不明擺著嗎?前兩天龍大妹和一個叫蕭紅雨的人吵了架,一定是她叫人來把龍大妹殺了。”“哪會有這等事!”“他們漢人就是狠毒,肯定是這麽回事。”站在門口的吳輝玲說道:“她都沒有離開大屋,怎麽喊人?”“誰不知道,你們有那個東西,一喊,好遠的人都能聽見。她就不能用那個東西喊人!”緊接著一些人嚷嚷著不交人就去剪電話線。

  一批武崗寨的人轉移場地通過大屋場,也有幾個人過來看熱鬧,聽說和蕭紅雨有關,就把同行人都喊了過來。那次戰鬥,蕭紅雨救下武崗寨的人後,所有武崗寨的人都把蕭紅雨當成了自己寨子裡的人,信她、服她。他們想當然地認為蕭紅雨不可能乾這種惡毒的事,大雨坪的人沒有根據亂說,是栽贓陷害。

  一來二去,大雨坪的人和武崗寨的人頂了起來。一個舉著火把的大雨坪人不小心,手中的火把燒到了武崗寨人,使得矛盾進一步激發,兩夥人相互推搡起來,動作力度越來越大。如此下去,很可能發生械鬥,殷國志意識到危險,立即指揮別動隊隊員放下武器協助藍德興等人用身體去分開兩邊的人。可女人們哪能和男人們比力氣,就連李芙蓉、謝來香這樣的人都吃不消,更不用說吳輝玲、於玉秀這些學生娃了。很快,幾個隊員被瑤民揮舞的大手和手中的木棍碰傷,撤回了院子。

  眼看局勢要失控,蕭紅雨站出來說道:“你們不是懷疑我嗎!我跟你們去,請你們不要找其他人的麻煩。”武崗寨的人更是不依,情緒更加激動,責任感更加強烈。他們迅速把蕭紅雨圍住,保護起來。韓宗富、易臘梅也擠過去保護蕭紅雨,可沒等韓宗富擠進人群,一根杠子打在他頭上,頓時癱倒在地上。易臘梅一聲尖叫,沒扶住韓宗富,順勢伏在他的身上,哭了起來。韓飛飛快從中堂跑下來,一看倒下的是韓宗富,怒火中燒,掏出了手槍。吳輝玲大聲喊道:“哥!做不得!做不得!不能開槍!”殷國志聽到吳輝玲的喊聲,

轉身奪過韓飛手中的槍,交給了鄺廣泉。這時,一個瑤人大聲喊道:“蕭姑娘去不去?請藍寨佬發話!”  藍德興這下意識到了自己的責任和權威,他掏出手槍向天鳴了一槍,說道:“我看誰還敢再動!他們漢人不開槍,老子開槍。大雨坪人誰做主,給老子站出來。”這時,溪那邊傳來龍石生的聲音:“藍寨佬!莫開槍!莫開槍!”

  龍石生帶著幾個人氣踹噓噓跑過來,對人群說道:“回去!大雨坪的都回去!”說完往外面推人。等人散開,龍石生又一個一個地給別動隊的人賠禮道歉。見韓宗久能站起來,身體沒有大礙,藍德興連忙把龍石生叫到中堂,詢問情況。

  待在後院的江娟、喻副官從龍石雄那裡得知騷亂是因為龍大妹被殺害,這才放松了戒備。

  龍石生對大家說道:“鄉親們沒見著大妹,就在寨子裡、後山上找,有人還猜測是上工地去了。不久,有人從工地上回去, 說沒見著大妹,鄉親們這才著了急,擴大了找的范圍。天黑前,在寨子南面的山上找到了我家的柴刀,接著找到了大妹。我得到信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上這邊來了,我不知道。鳳妹子一說,我就趕了過來。”韓飛說道:“一定是葛勇乾的。”得到啟發,藍德興連忙問龍石生,那夥人的人數和到大雨坪的時間,龍石生跑出去把一同過來的鳳姐叫了進來。鳳姐進中堂時,諶運鐸已經被叫了出來。諶運鐸一一描述葛勇和葛勇的同伴,鳳姐在一旁仔細聽著,不時提出一兩個問題。最後鳳姐說:“沒錯是他們。”聽了鳳姐的話,龍石生說道:“我們都是一起打日本,共過生死的人,不相信你們,我們還能相信誰。不說別的了,只希望你們快點把他抓住。”隨諶運鐸過來的江海濤問龍石生:“這家的管家龍石雄是你什麽人?”“族兄。”江海濤走過去握著龍石生的手,說道:“殺害你家大妹的這個人,是我們漢人中的敗類,山界嶺的兩姐妹也是他禍害的。你們瑤人比較純粹,沒殺人越貨的敗類,我們漢人中卻有。對於這些人我們也是很恨的,所以,我們正準備派人回去抓他。這樣,讓龍石雄跟我們一起去龍潭司,一起把這個敗類抓起來。”說完,江海濤拍了拍龍石生的手,放開。龍石生問道:“他們去龍潭了嗎?他們是往南走的。”江海濤回應道:“是呀!所以我們還在猶豫。總之,你先回去,我們有什麽行動,就帶上龍石雄,保證把你家大妹的仇給報了。”“好!有你這句話就行。”龍石生說完,便告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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