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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二十一)韓飛夜宿破泥坳
  (21)

  韓飛和家裡的男人們站在中堂裡等待開飯,女人們在廚房裡忙碌著,不時端出一兩碗菜來。一個30歲左右圍著方巾的婦女走了進來。方巾婦女四周看了看,把視線停在韓飛身上,問道:“這就是五爺吧?”“你是?”韓飛正納悶呢,看見隨後進來的易孔華連忙說:“是宗富婆娘吧?”“五爺好厲害喲,我就是你宗富侄兒家裡的。”方巾婦女連忙把好不容易跨過門檻的易孔華拉了過來,說道:“快叫五公。”韓飛連忙推辭,說已經叫過了。方巾婦女爽朗而快速地說道:“五爺好福氣,這都當了大官,比縣太爺的官還大吧?”韓飛出於禮貌地應答道:“不好說。”方巾婦女繼續說道:“我原來住在洗馬,我家在洗馬的田土比這邊多,是小孩的公公、你的二哥要我們回來的。”方巾婦女只顧和韓飛說話,渾然不知被旁邊的韓宗富橫了一眼。韓圖樹壓低聲量斥責方巾婦女道:“宗富婆娘!還不快去廚房幫忙。”方巾婦女極不情願地撂下易孔華進了廚房。

  這婆娘,娘家姓易,韓家族譜上叫韓易氏,娘家人叫臘梅。

  飯菜齊備,韓宏林由韓圖江攙扶著走了出來,四嫂端出主菜——紅燒豬膀腿放在桌子中央。韓宏林坐在神龕下方的座位,招呼大家坐下。大家相互看看,一時不知道怎麽坐。韓宏林看了看自己右邊的位置說道:“這裡應該讓客人坐,輝娃仔!伍長官呢?”“伍建明!”伍建明在屋外大聲答道:“到!”伍建明聲音之大把屋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韓圖江說道:“怎麽能這樣喊人!輝娃仔!該去請人家的。”

  伍建明進了中堂,知道是讓自己在靠牆的位置坐下吃飯,一下子慌了神,表情十分難堪,無論怎麽勸也不肯坐過去。韓飛說道:“這是在家裡,按老人說的辦。”韓宗長過來拖著伍建明坐到了韓宏林的右手邊。

  韓圖樹、韓圖江、韓薦坤、韓薦朝依次坐下,韓飛和王小波坐在韓宏林的對面。宗富和宗長沒有位置,站著吃,不時伸進筷子來夾菜。婦女和小孩圍著廚房裡的火塘吃飯,諶娟和大寒在諶蓮房裡吃送過來的飯菜。諶蓮還對此念念有詞,諶娟倒很自在,好言寬解諶蓮。

  韓宏林等一桌人坐定,說道:“吃點酒吧,輝娃仔給他大哥也買了酒。他大哥沒有這個福分,我們吃了吧。”三嬸站在旁邊問道:“是用碗,還是杯子?”“用杯子吧。”韓宏林看了看伍建明,接著說道:“也不知道兩位長官的酒量,還是用杯子吧,只是輝娃仔難得回來,大家要多喝點。”沒等三嬸進廚房,韓宏林又說:“今天三月三,也算是節,按習俗要喝黃酒,小孩子、婆娘們喝一杯,圖個吉利。男人們喝三杯,打打底。”

  篩好酒,韓宏林用筷子頭點了三滴灑在地上,算是行了祼禮。伍建明、王小波不懂,沒有這樣做;韓飛也沒有這樣做。

  席間,韓宏林喝了幾杯酒,吃了一些膀腿肉和一碗稀飯,就自己回房了。韓飛和王小波喝酒不多,伍建明出於禮貌,喝得多些。

  天黑後,伍建明、王小波依照安排去了璜樓、四嫂房間的樓上休息。韓飛在火塘邊和家人們說了會話,因為喝酒的緣故,男人們沒坐多久,就著熱水洗了洗之後,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韓宗長本應好好陪陪韓飛,可因為有諶娟在房裡多少有些拘束,也就和諶蓮、諶娟說了幾句話後,去宗富家和韓易氏、洞峴的韓祖元、韓祖德玩牌去了。

  韓飛在諶蓮的房間門口喊了一聲:“我進來了。

”四嫂在房間裡答道:“進來嘍。”韓飛推門進去,禮貌地給四嫂打了聲招呼。  房間裡點著枯蒿杆。據說,這種燈火比起油燈、松明子來,對嬰兒更加有益。枯蒿杆的灰燼灑了一地,而光線依然暗淡。它不時閃爍著、搖曳著試圖把人拖入幻境。

  四嫂以主人的身份說道:“來,上火箱!”諶娟回應道:“他說他腳臭。”韓飛解釋道:“剛才洗過了。”諶娟看著臉上泛紅的韓飛說道:“喝了不少酒吧。”韓飛在諶娟的對面坐下,看了看諶娟,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禮貌的問四嫂:“四嫂!身體可好?”四嫂笑著說道:“好著呢。家裡人都惦記著你,都說你老不回來。這回來了要多住幾日。”然後,拉著諶娟的手說:“娟妹也不要走。”說到這裡,四嫂看了看床上的諶蓮,然後說道:“這都差輩了。不過不要緊,我娘家有個女人,我們叫她香姨。頭一嫁,嫁給了廣字輩的,有了崽,後一嫁嫁給元字輩的,也有了崽。廣字輩比元字輩矮兩幫,這不,哥哥當著族人的面,還不是把弟弟叫成‘叔公’呀。老話說,‘女人不論輩分。’沒什麽奇怪的。”諶蓮插言道:“我這姐姐可沒嫁到韓家來,只是死去的大姐,他們也沒有完婚呀,這話還說不上。”

  “蓮妹娃說得對,我也是見薦輝回來,正巧娟妹和大寒也在這,心裡高興,沒有把住風。我沒有別的意思。”四嫂轉向諶娟繼續說道:“薦輝回來,隻跟大小男人們說話,也該和我們這些女人們說說話了。你們有所不知,我到韓家的時候,薦輝才四、五歲。就在進韓家門的第二天,薦輝一清早就闖進我房間,不停地喊‘姐姐、姐姐’,不給吃的還不肯走。”四嫂轉過頭對著韓飛問道:“你還記得嗎?”

  韓飛搖了搖頭,說道:“四嫂,還有三孃孃都對我很好。”“我們都在一個屋簷下,不說這些。要說對你好,該說你大孃孃了。”“我記著呢。”“你去看過她嗎?”“去過了。”“大孃孃已經那麽大年紀了,沒什麽關系。只是秀英,以後不曉得怎麽辦才好。”

  就這樣,四嫂同韓飛又說了會話,問了韓飛這幾年在外面的情況。期間,三嬸也過來坐了一會,說起了韓圖江打算給韓飛開屋場坪的事。不久,就各自回房了。

  長輩走了,諶蓮活躍了起來。“大寒,你喊你爺了嗎?”“哪個呀?”大寒看了看姨,看了看娘,也膽怯地看了看韓飛,不說話。房間裡一時令人窒息的沉寂使大寒低聲哭了起來,諶娟把大寒抱過來,撫摸著頭,沒有說話。

  韓飛看著大寒,輕聲地說:“大寒!大寒!看著我。”大寒抬起頭看著對面的韓飛。“你是男子漢吧,男子漢不哭,姨娘的毛毛都沒哭,當哥哥的怎麽能哭呢!不哭好嗎?姨娘逗你,不信她的。”韓飛勸慰完大寒,然後對諶娟說道:“不急,小孩子一下了轉彎不過來。”看大寒心情平複了些,韓飛又向大寒伸出雙手說道:“到我這裡來,好不好?我們都是男子漢呀,男子漢和男子漢待一起,莫和她們女的待在一起,好嗎?”諶娟帶著笑說道:“哪能這樣教孩子,怕是是當兵當的吧。”大寒回頭看了看諶娟,遲疑地把手遞給了韓飛。韓飛把大寒抱過來,說道:“是吧!我的話有人不信,也有人信。”接著對大寒輕聲說道:“你這樣聽話,該給你一樣東西。你想要什麽?”諶蓮說道:“姐夫,還蠻會逗小孩呀。”諶娟正沉浸在他們父子的融洽氣氛中,聽到妹妹講話,連忙說:“你莫講話。”諶蓮嘀咕道:“這都是在我屋裡,我倒不能說話了。”

  大寒遲疑了片刻,伸手摸向了韓飛腰間的手槍。韓飛掏出槍,把諶娟嚇了一跳,諶娟在六哥諶玉清哪裡見過這類似的玩意兒,知道它比獵槍厲害多了。“不要緊的,保管沒事。”韓飛對諶娟說完,又對大寒說:“你要這個呀?”大寒點點頭。“這東西可不能給你,你還小。讓你玩一下吧。”韓飛說完,掏出手槍,取下彈夾,退了子彈,上好。然後拉了一下槍栓,確認槍膛裡沒有子彈後,松開槍栓,朝房子角落摳了一下扳機。這才把槍遞給了大寒。大寒雙手吃力地握著。“不會有事吧?”“不會的。”

  大寒拿著槍,擺弄了幾下,轉過身來,遞向了諶娟。諶娟翻動看了看,向韓飛問道:“怎麽用呀?”韓飛坐過來給諶娟做了一番解釋,然後說:“這槍坐力大,不適合你,毛瑟槍比較好。 ”“有嗎?”“殷國志,我們一起的,他的配槍就是毛瑟槍。”“是不是這裡還有一個匣子?”諶娟比劃著。“你見過?”“見過,在六哥那裡見到的。”“玉清!他現在在做什麽呀?”諶蓮說道:“把槍給我來看一下。”諶娟應答道:“你想要槍呀?問問韓宗長同意不。”“我要有槍,他就不敢欺負我了。”“你沒槍他也沒欺負你呀,只有你欺負他的。”這時,大寒伸手搶諶娟手裡的槍,諶娟沒給。韓飛拿過槍放進槍盒。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顆亮晶晶的子彈給了大寒。“沒事吧?”“沒事的。”

  兩人繼續交談,諶娟說道:“你問六哥呀,他現在是抗日四支隊的支隊長,歸承先舅爺管。六哥的四支隊有200多人呢。”“這麽多人呀,一個連的編制。龍潭司的那些民兵都是他的人吧?”“都是的,下面村裡還有。”“今天進城的時候,我問路口站崗的人他們的頭頭是誰,那些人還保密,不肯說。沒想到是玉清。”

  大寒拿著黃色的子彈在手中擺弄著,不時在火箱邊沿敲打著。慢慢地有了倦意,於是把子彈放進口袋,呆呆地看著大人們說話。韓飛問諶娟:“大寒怎麽啦?”諶娟回應道:“八成是困了。”

  諶蓮說道:“別的房間都睡了,你們也去睡吧。姐姐!姐夫!你們帶著大寒到那邊房間去睡。長娃回來的時候,我把他叫住,不讓他過去。”

  韓飛看了一下表,下了火箱,幫大寒把鞋穿好,抱了起來。諶娟點著了一根枯蒿杆,把洋火放到了諶蓮旁邊。三人一同出了門,去了隔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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