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舜神色淡然。

　“答不答應他們姚家都完了，姚德是聰明人應該會明白的。”

　“答應的話姚小雨有可能減刑，如果他信我的話，她甚至不用坐牢，如果不答應，姚家一樣得完，不過姚小雨就得跟著賠進去了。”

　“至於姚德跟李春蓮想不想救自己閨女，又能不能說得動姚振書，那就是他們的事了。”肖舜挑了下眉道。

　他心裡不禁想道，以自己現在在江海的能量對付姚家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呢……

　真是閑的。

　“混帳！”

　果不其然，姚振書聽到肖舜提出來的四個條件後大發雷霆，將手裡的杯子直接摔到了姚德身上。

　接著“哐啷”一聲，碎了一地。

　“簡直狂妄！一個小畜生竟敢口出惡言！姚建國也是這意思嗎?”姚振書怒不可遏的指著姚德吼道:“你怎麽不當場撕爛他的嘴?”

　“姚建國沒說話算是默認吧，肖舜說只要答應了，就可以保我女兒，況且我們也沒有別的法子。”

　姚德面無表情的盯著姚振書道。

　顯然心裡是期望姚振書能答應下來的，只要能保住姚小雨不坐牢，別說讓他下跪道歉，就算去頂罪他也願意，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保你女兒?姚家現在面臨這樣的局面，你不把心思用在解決困局上，卻一門心思想著怎麽保你女兒?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是不是姚家子孫，你給我滾，滾出去！”

　姚振書氣的渾身發抖，破口大罵道。

　“爺爺，您別生氣，注意身體。”姚瀚趕忙上前扶著姚振書道。

　“爹，你怎麽能這麽說，小雨也是為了姚家，為了公司才進去的，我想著把她撈出來有什麽不對，她也是你孫女，現在正在看守所受苦呢。”姚德直視著姚振書的眼睛道。

　“怎麽?你是不是覺得姚家快敗了，眼裡沒有我這個當爹的是嗎?竟然敢頂撞我?”

　“我告訴你，沒有姚家你們什麽都不是，沒有我姚振書你們就是一群窩囊廢，怎會有你們現在衣食無憂的日子過，開著豪車，住著大房子?既然享受著姚家給你們帶來的好處，你們付出一點也是應該的！”

　姚振書在姚瀚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拍著桌子情緒激動的說道。

　“我告訴你，我姚振書就是死也絕不會答應那小畜生的條件，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姚振書接著說:“至於姚小雨，我會盡力而為，實在不行，也只能委屈她了。”

　姚德跟李春蓮異口同聲道:“爹?！”

　“住嘴，都給我滾回去！”姚振書霸道的指著門外道。

　姚德跟李春蓮對視了一眼，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姚家祖宅。

　此時已是深夜，外面的人也已經散去，避開了幾個記者後就上了車。

　“爹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回程的車上，李春蓮目光冷冽的注視著前方，言語中不帶絲毫感情的問道。

　“聽不出來嗎?就是打算犧牲咱們家小雨。”姚德邊開車咬著牙回道。

　他不敢相信那是從他父親嘴裡說出的話，那可是他親孫女，他前些天在廠裡交口誇讚的親孫女轉眼間就成了犧牲品！

　“他會怎麽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小雨身上，撇清公司跟姚家的關系?”李春蓮若有所思的問道。

　姚德沉默了稍傾，開口道:“為了保全姚家，保全他自己，這倒是爹能乾出來的事兒。”

　“這不公平，如果公司賺錢是大家一起分錢，憑什麽現在出事了卻要讓咱們家小雨一個人扛，難道姚家沒有男人了嗎?”

　李春蓮紅著眼眶，像頭被激怒的母老虎，怒氣衝衝的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去替閨女坐牢。”姚德眼眶濕潤道。

　“會有辦法的，再等等看。”

　“等什麽等?剛才你也說了，爹擺明了就是要犧牲咱家閨女。”李春蓮道。

　“那你說怎麽辦?”

　李春蓮沉吟了片刻。

　“肖舜說的話可信嗎?他真能保咱閨女?”

　“他確實有點本事，配方是他的，他自然有解方，如果他肯幫那些消費者治好病的話，小雨至少可以輕判不少，咱們不知道那一千個消費者中都是一些什麽人，可能有姚家都惹不起的權貴。”

　“他們的病要是一直治不好，一氣之下要了姚小雨的命都有可能。”

　姚德的話倒不是危言聳聽。

　康泰寶的定價不低，願意花錢買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有點經濟實力的白領或者老人，誰也說不好這些人都是什麽人。

　“除了第四條需要爹親自出面外，其他的咱們自己就能辦，如果爹不在了，第四條是不是就沒有了?”李春蓮沉思良久後淡淡說道。

　哧！

　一陣短暫的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

　姚德的車子停在了路邊。

　他緩緩扭過臉滿臉驚愕的看著李春蓮。

　“你什麽意思?在胡說些什麽！”

　“爹年紀大了，到了這個歲數身體很容易出問題，可能一個流感就要了命。”

　李春蓮沒敢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

　察覺到姚德沒有繼續發火，李春蓮膽子大了些。

　“如果爹走了，沒有遺囑的情況下，你是他的親兒子，就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也就是下一任姚家家主，其他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李春蓮條理清晰的說道。

　姚德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滋滋作響，腦子裡卻是天人交戰。

　弑父，自古以來就是天理難容的事情，可是如果只能從女兒跟父親兩個選擇其一的話，這絕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李春蓮接著說道:“小雨是咱親閨女， 而且才二十出頭，還有幾十年好活，你不會想讓她這輩子都在牢裡過吧?可是爹已經七十多了，就算活到一百歲也只有二十來年……”

　“只要肖舜真能把小雨撈出來，為了小雨，我可以給劉雲香，甚至是姚岑下跪磕頭都行。”

　“你好好想想吧。”

　“他再不好也是我爹……”姚德眉頭緊鎖道。

　“盡管他向來瞧不上我，可這些年來也沒虧待過咱們。”

　“你如果下不了手，我來想辦法。”李春蓮道。

　姚德定定的看著她，良久。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就像你說的，你願意為了閨女替她頂罪去坐牢，我也可以為了她去殺人。”

　李春蓮咽了口吐沫，提到殺人兩個字，她也難免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