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正眼都不瞧魏九,一臉嚴肅坐在錢朵身邊。
魏九認得這是墨宸身邊的,得罪不起,憋著氣挨著十七落座。
坐下之後,魏九扭著頭打量錢朵。
十七身體往前一傾,將他視線堵的嚴嚴實實。
魏九:“……”
說這小丫頭片子跟墨宸沒關系,他腦袋割下來!
錢朵小機靈鬼,目光不著痕跡從魏九身上掃到十七,總感覺這兩人之間湧動點什麽。
莫不是墨宸的事情,與魏九有關?
那就是與行風鏢局有關?
自家公子,那肯定一出手必須寸草不生,所向披靡。
這麽一想,振奮!
錢朵眼睛唰亮閃閃起來,腰杆挺的更直。
拎著蔡安過來瞧熱鬧的蔡老六,一眼看到錢朵的嘚瑟樣,心裡那個氣。
就好煩!
上次輸了,那是沒準備好。
這一次,非要錢朵跪下喊爹。
他直勾勾衝著錢朵過去耍威風,周圍人全部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氣。
走到一半,蔡安拽住了蔡老六:“六哥,那不是九爺?”
一溜的束發當中,板寸像個刺眼的大太陽閃瞎人眼。
“呸!”蔡老六小聲啐口吐沫:“發膚……那什麽父母,不忠不孝的東西!”
“可不是!”蔡安小聲附和一句,拉著蔡老六往第二排走。
蔡老六憋得慌,不敢說,你說氣不氣?
他甩開蔡安的手,蹬蹬瞪找到一個位置。
老子就做你正後方,瞪死你!
“你他娘換個位置!”魏九後腦杓像長了眼睛,一回頭看到蔡老六那雙銅鈴般帶著火氣的眼,煩得要死。
蔡老六坐的穩當:“不換,這你家開的?”
魏九呲牙:“信不信老子捶你!”
“有本事你來啊!”蔡老六不怕。
光天化日,還能打人不成?
錢朵眼睛都快凸出來。
誰能告訴她,上堯縣兩大傳說人物:一位潑皮小霸王,一位沾著黑氣的鏢局二當家,為什麽吵起架來像兩個幼稚鬼。
再瞧瞧眾人,有這麽害怕嗎?
不就是兩個熊孩子吵架?
房東著急忙慌過去勸架:“六哥,九爺,二位消消氣,人都到齊,競拍馬上開始。”
蔡老六今天捶錢朵的,衝魏九哼一聲:“不跟你一般見識!”
魏九大手在腦袋上呼喇一圈:“且,人家叫你六哥,喊我九爺,老子不跟晚輩計較!”
錢朵:“……”
哇哦。
裴乾壓低聲音:“你是不是覺著他倆特幼稚?”
錢朵撇嘴,那不廢話嗎?
“吵架是幼稚,打起架來嚇人。”裴乾說:“我見過,兩個人動氣拳頭,真的是一條街都遭殃,死傷都是輕的。”
破壞力大的很。
錢朵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麽害怕。
兩個心中沒有秩序和是非觀的人,打起架來那還不是抓住什麽扔什麽,隻管輸贏不管人命。
惹不起惹不起!
錢朵做板正,靜靜等待競拍。
房東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請競拍師上台。
競拍師客氣開了場,開始介紹院子的大小、用途和好處,然後將競拍低價說出來:“正常租金是一個月兩貫錢,但是求者甚多。”
“大家也清楚,物以稀為貴,咱們今天的競拍價是一個月十兩銀!”
眾人嘩然。
兩貫錢和十兩銀,那能是一個概念嗎?
真的是神仙大家。
因為這個,眾人看錢朵目光都不對。
這得多土豪,才乾應這種明顯是坑的競拍?
連魏九都驚訝的看過來:“這他娘純坑人,用拳頭搶不更快?”
“呵!”十七發出一聲嘲諷,目光裡全是不屑。
文雅的人事,你一個魯莽匹夫懂個屁。
魏九:“……”
你回應什麽玩意,老子跟你說話了嗎?
再一看錢朵,面無表情,穩的一匹。
魏九心裡突然不舒服起來,莫名想起墨宸也是這般風動他不動的高深模樣。
都是出來奪利的,裝什麽大尾巴狼!
瞧不慣。
魏九索性不再注意錢朵,且看她怎麽坑蔡老六。
蔡老六眼睛都不眨,就看著前排。
見錢朵不搭理魏九,他心裡松口氣。
差點以為錢朵搭上魏九,一起搞他呢。
這時候,競拍師已經喊:“十兩一次,十兩二次,還有沒有人出價?”
這是蔡老六安排的人,在競拍價出來後舉了牌子。
錢朵動了:“十一兩!”
“十一兩一次,十一兩兩次!”
十七也開始舉牌:“十一兩一錢!”
“噗呲!”魏九剛喝進的茶吐了出來。
一錢!
錢朵都沒忍住,對十七側目。
兄弟,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相對於大家的不可思議,競價師見的多了,面不改色:“十一兩一錢一次。”
蔡老六安排的人像打開了新的一扇門:“十一兩二錢。”
十七又舉牌:“十一兩三錢。”
錢朵:“……”
累。
她不舉牌了,就看你們倆,再接再厲!
於是蔡老六的人和十七,你一錢我一錢,一來一往,竟然將房租給拱上了十五兩銀。
不容易啊。
太陽都快下山了,競價師口乾舌燥。
蔡老六忍不住了:“有誠心沒誠心,就沒見過你們這麽競拍的!”
“對呀,就你們倆,其他人不拍嗎?”蔡安幫腔:“沒錢就別湊這個熱鬧。”
這話就是對錢朵說的。
錢朵冷冷一笑:“我嫌價格低,直接舉牌,怕嚇死你們。”
她舉牌:“二十兩!”
眾人抽一口冷氣。
一個月二十兩,租一個破院?
上堯縣郊區的農家院,五十兩都夠買一座的。
蔡安忐忑的問蔡老六:“六哥,還拍不拍?”
“拍!”當然拍!
咱幹啥的?
就是拱價格的,讓錢朵啞巴吃黃連。
這才哪到哪?
最好一個月讓她出血一百兩,宰她個冤大頭。
蔡安立刻暗示下去。
於是又有人舉牌:“……二十兩一錢!”
蔡老六惱了:“磨磨唧唧,還讓不讓回家吃飯?”
立刻又有人舉牌:“三十兩!”
蔡老六終於安靜。
錢朵繼續加價:“四十兩!”
你十兩我十兩,月租金終於拱到了九十兩,還是錢朵喊的價。
其他人都不敢接了。
競價師在台上興奮的喊:“九十兩一次,九十兩二次,還有沒有人?”
連問了三遍,都沒人敢接。
裴乾捏一把汗,沒人接,房子就砸自己手裡。
冤!
十七也開始緊張,手心裡都是汗。
魏九側目,以為錢朵是王者,結果是個傻大膽。
多明顯的局,就是蔡老六合夥坑她錢的。
如果現在沒人接價,錢朵賠錢又丟臉。
連競價師,都不忍心落錘:“有沒有接,我再喊一次。”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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