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下不解,如此大膽隻為放一把火?
說不得,這大雄寶殿裡還有什麽好物件。
朱文一見火起,大步從外頭闖了進來。
李寇點開兩支羽箭,叫道:“你把他們轉送出去,我去追殺那三個潑賊!”
牆頭上的羽箭也空了。
曹秀喝道:“走!”
李寇拔步趕上,一躍竄上牆頭,才見那三個該殺的竟有坐騎,三匹不甚高大的馬拖著他們飛快從山路上往上頭去了。
何不下山?
轉眼想大路上宋國官軍常來常往,李寇也便明白了。
此一時他已知曉那曹教練使的城府。
他是把那蕃人當擋槍的賣了。
想在片刻之前,他兩個還執手相談滿面笑容,眨眼間抬起一腳將隊友踹進火坑,自己雖也狼狽卻留得性命,那廝是個人物。
“這時代的人,論急智論腹黑,並不在現代人之下,只是他們的所見少了些,隻論手段與心狠手辣,我並非有太大的優勢,須不可以穿越者自矜,也成了那蕃人,被這時代的精英也踹進火坑裡去。”李寇心下道。
馬蹄得得轉眼間遠去了。
李寇眼看著那三人奔馳出百余丈心知追之不及,便轉身跳下牆頭,眼看朱文與那王小乙帶著孩童都奔出大雄寶殿去,再往左右一看,只見大雄寶殿後兩側竟還有兩個與牆頭混蓋在一起的長房子,房子上著了火,火勢卻不大,只有一大堆蒿草在燃燒,看著很是駭人,實則並不能引發山火。
“這房子裡定有古怪!”李寇一槍扎在左廂房黃銅鎖管著的門上。
他一槍在房子裡頭一攪,趁勢搶進裡頭去。
隻一看,李寇心喜。
那裡頭竟然都是糧食。
就在那房子裡,滿地一個長方形糧囤裝滿了小麥,旁邊依著兩張櫃子,長槍挑開時見裡頭裝著大半下白面,此外還有一袋子大米。
這是古代的渭州,大米雖也有但只怕價格高昂常人難以享受。
“也不必求那張大戶,那是個市儈的。”李寇心中驚喜。
他走過去細細查看,心下高興,忽想起手提箱空間,遂取出,對準那糧囤,口中叫一聲:“收!”
糧囤巋然不動,李寇不由道:“我真是個憨憨!”
他一手抓著那糧囤,再往手提箱裡扔,果然那糧囤進去了。
李寇忙看時只看那糧囤就在村委會院子裡。
此時他才發覺,手提箱內的天氣竟與他所處時代的天氣同步。
大雪紛紛揚揚下得很是肆意。
李寇又將那糧囤放進村委會的會議室,而後又去那白面大米,又見有一木桶植物油,打開看時並不比現代的植物油,裡頭很多殘渣,倒也聊勝於無。
又取油,李寇心中奇怪對面的房子裡又是什麽,正要走時發覺不對勁。
小小的房子裡頭放滿了糧食尚不可察覺,這一空他才看到那糧囤後頭靠著山還有古怪。
有個分明人工修建的牆,上頭還有一個只能容一人進出的拱形痕跡。
那應當是一扇門。
李寇一槍別開,探頭一瞧,心下駭然。
那裡頭竟有鐵塊不下千斤,另有布匹在數百斤以上。
李寇擔憂朱文來看,當即把那鐵與布都收進手提箱,又見零散的一箱子大錢,竟都是銅錢,另有幾錠金銀,卻不是電視劇裡見過的馬蹄金形狀,有的是金餅銀球,也有的是毫無規則的形狀,一齊不過三五斤。
靠著最裡頭又有刀槍幾十條,倒有幾張硬弓一摞羽箭。
這定是西夏邏卒供應器械的一個點了。
李寇仔細尋找,再不見有什麽物件,回頭又直奔對面。
朱文在院裡叫道:“火勢大了,大郎快出來。”
李寇道:“我看這裡還有什麽古怪。”
另一個房子有些堅固,李寇一槍也未別開去。
他舍身凶狠一撞,那門竟飛了出去。
這裡的發現讓李寇不是很滿意。
裡頭並無糧食,只有一些佛事用具。
他又不崇這個要來何用?
倒是有一些棉衣皮甲應該有些用處。
再找時,李寇未找見隱蔽的空間,卻發覺有大約萬枚大錢,入手不是銅質的反而有些沉甸甸的,上頭有字形瀟灑的“大觀通寶”四個字,應當是所謂的小平錢了,也便是一錢隻當一文使用。
李寇心下奇怪,不是說那老僧藏有不少大錢嗎?
莫非這個也是胡說的不成?
他想想要在這個時代生存所需,心下焦急,忙又出門,要往那僧舍中去找。
朱文與那王小乙已帶著孩童們到了院內,此時看大雄寶殿上火勢已弱才都放下心來。
朱文道:“你莫擔憂,大郎雖小,心中有主意,他必能救你。”
王小乙捂著右臂道:“若非兩位壯士只怕要為西賊擄去了。”
那兩個男童靠在他身邊,待他頗是親近。
王小乙道:“俺被西賊擄來時,這些孩子都被那廝們強奪誘騙到了,俺與那廝們虛與委蛇,以祖傳的打鐵本事要挾,本想趁夜帶他們下山,被西賊察覺,今日一頓毒打正免不了,兩位壯士才來了,他們便堵俺的嘴巴,莫要俺出聲示警。”
他又見李寇手提大槍在僧舍中進了這個門又出那個門,心下好奇,不由問道:“壯士找什麽?”
李寇鑽進靠著大雄寶殿那個僧舍,掀開炕上的木板,見炕墩裡也沒有藏錢,心中失望,正要悻悻然離開,卻看炕角放著一個櫃子。
一槍扎破,裡頭水銀瀉地般淌出一炕的大錢。
這才是老僧的財富。
李寇失笑暗自罵道:“都是電視劇誤我,哪來那麽多密室?”
他一股腦將那大錢都取了,錢上雖有香火味道,拿去吃飯,店主須不排斥不是?
又有幾十張千錢萬錢不等的飛鈔, 李寇也都取了。
他本不是強吃別人錢的人,隻誰教那廝試圖先黑吃他的錢?
搶劫不成反被殺,這大錢不予灑家使卻給誰人?
莫非要交官?
李寇細細收了錢,轉身待要出去時,驟然心下駭然,他看到黑影一閃,有人出現在寺門裡頭,那是個穿一身黑衣,手中提一把帶血的鋼刀正森冷瞪著他的老者。
老者約莫六七十歲,身材十分魁梧,怕不在朱文之下,頜下生三縷雪白的長須,他微微彎曲雙腿,宛如一頭蓄勢待撲老鷹般,雖在數丈外卻將李寇盯緊,彷佛眨眼便能到眼前。
他是誰?
李寇提槍小心走出僧舍,將長槍橫在胸口仔細防備。
老者一口關中的話,又有一些河洛的語音,他喝道:“你們是誰?這些賊子可是你們殺的?”
又聽寺門吱呀呀一聲響,又有人推門而入。
那是個三十許的青年,頜下無須面皮十分白淨,模樣俊俏,但身形很是挺拔,不是個兔兒爺,倒有一些彪悍的氣質,他身上有血,雙臂夾著一個人,竟是那個頭陀兀力拔。
那人進得門便將那頭陀扔在地上,河洛腔叫道:“周教師,那諜子死了。”
他瞧兩眼李寇,讚道:“這些西賊是你殺的?你也是個好手。”
周教師哼的一聲責道:“仲古休誇他,灑家看他只是個強人。”
李寇面不改色心下吃驚不已,莫非這什麽周教師看到他取那些錢了?
那倒是個麻煩!
總不至也要殺他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