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斫宋》第40章 6月債,還得快
  李寇不得不想起朱文與張小乙與他說過的渭州局勢。

  折可適自京師歸則病體加重不知什麽時候要垮,以渭州乃至涇原路對宋朝的重要性,皇帝就是個傻子也該知道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的重要性,朝廷不可不派人準備接替。這個人,不是西軍將領怕也差不離,想來與折可適有舊因此他願意為接任者掃除一些障礙。

  若是如此,那麽這一切都好理解了。

  渭州官員與富商勾結,乃至於秦鳳路的官員也摻和進來,他們的目的是從行政與軍事上取代折可適後的渭州大局,經濟上與富商結盟控制軍糧供應。

  折可適雖老病也是猛虎,無論以私事算還是以公事計,渭州官吏無一個是他瞧得上的,這些人本該解決。

  那麽趁著馬氏要求和離一事,刷掉這些大大小小的掣肘之人便在情理之中了。

  “馬氏和離一案可是拖了很長時間!”李寇心中想道。

  這時,折可適拍起驚虎膽喝道:“爾等把本官的公堂當成了甚麽?”

  公堂西側那些綠袍的官兒忽然齊齊的站起來,一起叫道:“肅靜,都肅靜!”

  有個絡腮胡子的叫道:“哪個聒噪俺引軍馬來打將出去!”

  一時滿堂肅然無人敢應聲。

  那爨同知也惴惴不安無膽仰視。

  折可適道:“既是公事,今日一發定了罷。有司何在?”

  絡腮胡子上頭還有個白面無須的官兒,他拱手轟然叫道:“末將曲克在此。”

  他下手的絡腮胡子也起身道:“末將楊可世在此。”

  折可適道:“你兩個把涇原路第十將的糧秣所需拿來,就此與王氏糧行簽了協議罷。”

  那兩個轉身便從後頭的文案手中取來紙筆,原來他等早就準備好了。

  絡腮胡子楊可世問馬氏道:“馬娘子可帶那些協議來了嗎?”

  馬氏請準隨從入內,那蒼頭老頭果然捧著一摞文書來了。

  李寇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裡已對折可適佩服之至。

  這人鎮定自若出手便是殺招,這一番怕是要把爨同知那一派都打殺了去。

  爨同知忽覺異常,連忙道:“須等王氏商行推舉出個主家才是。”

  曲克翻了怪眼嘿然叫道:“難不成涇原路一路軍將只要等王氏糧行商議出個主家才是?”

  姚平康在堂側廊下叫道:“待西賊搶了平夏城又須與爨同知無乾。”

  慕容知縣也跟了一句:“軍國大事豈能等同兒戲?”

  王氏那三個沒出息的這時都急了。

  王大先道:“該是我來簽字。”

  王二忙叫:“須是大人親自簽字才是。”

  王三又說:“按功勞也該是我來簽字才對。”

  李寇心道:“真真是豬拱槽了。”

  他只看著折可適怕是要拆分這王氏糧行了。

  折可適笑道:“既然你家大人不省事那便你三個都來。”

  那三個歡天喜地剛簽了名,王家老頭終於教捶背掐人中叫醒了。

  他隻一聽三個兒子都簽了名,又不察折可適意圖,隻好拿眼睛去看同知。

  同知倒有些喜形於色。

  李寇回頭看折彥質一眼,這人至此還沒有看出他父親的意圖。

  他只是關心折可適的身體狀況。

  “要在渭州立足,必須不招惹這折可適,他是一頭猛虎。”李寇心中計較已經定了,他拉一下折彥質,低聲道,“你若信我,說服你家大人,

不須一月,少說也能續命三五年。”  折彥質先是一呆,而後大喜過望卻又質疑重重。

  “我在渭州立足,少不得你家大人的管轄,我不要他照拂,隻望什麽同知之類莫來煩我,如此,我許你良藥一份,我只在渭州,三五月怕也離不開內城,你怕什麽?”李寇道,“另有一事,我不知你們所說的什麽種家,你家大人康復之後這經略安撫使怕還是要當下去,到時……”

  “不必多想。”姚平康低聲道,“你這廝果然是個心眼兒多的,我隻說於你聽,不管是折家,種家,或是什麽劉家,但凡於西軍有好處,那便無人尋你的不是。”他提醒道,“你可知經略使倘若捱過此番煎熬,他要當甚麽?”

  難不成要進三省六部嗎?

  李寇請教:“可是要位進中樞?”

  “那不是,經略使下一步,以現職權秦鳳路五路軍權,無人能抵擋,官家也不行,有此職位,便是不當甚麽中樞的官兒,也只是少人尊稱一聲使相而已,有甚麽了不起?”姚平康道,“隻你果真有良藥?”

  李寇點頭:“若果真如此最好。”

  正這時,州衙門外馬蹄得得有十數騎飛馳而來。

  不片刻,有軍卒來報:“秦鳳路提舉常平倉常平使、涇原路兵馬都鈐轄、環洲知州種師道遣環洲兵馬副鈐轄呼延灼至,求見;朝廷使前慶陽府知府種師中任秦州知州、兵馬都鈐轄過,求見。”

  李寇完全知道自己所處的時代了。

  這是宋徽宗的時代。

  他不知道折可適折彥質是誰,但他知道種師道種師中是誰。

  《水滸傳》裡的老種經略相公、小種經略相公。

  還有這呼延灼。

  不過呼延灼不是在汝南那邊當什麽兵馬都統製嗎?

  這是他不知數,都統製這個官位那是在宋高宗趙構南渡之後才設立的高級軍官。

  若以他的認知對比那是中將甚至之上的軍職。

  這也是施耐庵的鍋,他怕隻當都統製是個小官兒呢。

  然而呼延灼不也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嗎?

  李寇心裡凌亂至極。

  折可適令來人來見,聽著門外謙讓的聲音,李寇往外頭看去,不片刻進來十多個人,當先一個著緋紅官袍,卻不戴著帽翅能當羽箭的官帽,反倒有些像電視劇裡唐代官員便服的軟腳襆頭,那人年紀在五十歲左右,腳步沉穩,竟是個能征善戰的猛將。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極其雄壯的中年漢子,披皮甲戴兜鏊,別的不看,那身高怕不下一米九,體重足在兩百斤之上,他手中倒提著兩把鐵鞭,黝黑烏亮怕不在二十公斤以下,那人留著三縷長須,面皮黝黑雙目如射電,他走動時彷佛一座山一樣。

  真是個令人望而生畏的雄壯將校!

  那兩人身後跟著的無一不是精銳,身著甲胄而行動迅捷,他雖隻十來個人,大搖大擺進州衙大堂卻彷佛是千軍萬馬,傲氣十足。

  那是西軍的精銳,宋朝邊陲的棟梁!

  緋紅官袍的是種師中,他進院滿面笑容拱手道:“遵正兄別來無恙乎?”

  折可適起身笑道:“師中來了我便安心了。”

  大堂上灑一把椅子,渭州諸將一起起身拱手,都道:“賀喜種知府遷秦州知州。”

  種師中歎道:“若非遵正兄……我這秦州知州,倒想安生當下去。年前秦州雪災,又逢蕃賊入侵,倒是個辦事的好去處。”他直截了當道,“來時久聞秦州流民湧入渭州,我可不要人,只是秦州須有接濟災民的錢糧,需遵正兄分付。”

  這人好生霸道,他一來便以下一個渭州知州的身份奪人聲勢。

  這也可見種師中與折可適的交情。

  李寇正矚目種師中,忽覺有人看他,目光一偏便見那呼延灼目光炯炯,透過堂上一班文臣逼視著他。

  折可適見呼延灼盯著李寇,便讓種師中先在諸將之上坐了,而後道:“呼延鈐轄此來何意?師道兄有甚麽吩咐要你帶來?”

  呼延灼才轉過視線,恭敬答道:“折經略問,小將當答:種帥使小將來,隻為開春涇原路十路軍馬糧秣一事,小將要與渭州王氏糧行處查點糧草。”

  爨同知當時便急了。

  只是他無膽與這等雄壯的軍官相對峙,隻好叫道:“此來何急也!”

  呼延灼奇道:“這一位又說得甚麽話?西賊四處灑下諜子,須臾只怕要來強攻平夏城,此乃國事,怎地便急了?”

  他回頭又遲疑著道:“小將本不該管糧秣一事,此番出環洲,得人說祖上馬老太君娘家後人,便是這糧商家管錢糧的,以輩分算,是小將的五世表親,小將自當避嫌,請求折經略遣人點察,小將隻管回報便是。”

  這番話說出來,直把個王家老頭嚇得魂飛天外。

  爨同知那一夥面面相覷, 此時他等怎能不知這怕是個陷阱?

  折、種兩家合謀也便算了,這新任點察糧秣的竟是馬氏的表親!

  他說絕不夾雜親戚關系,你且尋個傻子問看他信嗎?

  呼延灼面上古樸沉著,誰也瞧不出他有什麽破綻。

  折可適笑道:“是有這麽一樁來往,只是如今你卻不必避嫌了,老太君娘家的五世侄孫女,卻不正是你面前這一位?”

  呼延灼疑惑著打量馬氏,那馬氏也向他略略一禮。

  “是了,我在山後見過你母親的,大約是你這個樣子。”呼延灼歎道,“早知有這麽一個親戚,該帶你嫂嫂來的,她是你馬氏的姻親,姓薛。”

  這麽一說馬氏想起來了,道:“敢不是並州故都虞候薛表叔家的姐姐嗎?”

  呼延灼笑道:“確是這一家的。”

  他臉色一整,又道:“公事在身,待我點察了糧草,再敘親戚之情,從此兩家往來,也本該多些才是,你那姐姐也常惦念著你們。”他正色道,“然公事在先,可莫要教我這表兄計較交情。”

  “呼延鈐轄且慢——”曲克恨恨道,“你怕是還不知馬娘子早與那王氏和離了,他家卻連馬娘子的陪嫁糧行也險險克扣。”

  呼延灼當即張目:“竟有此事?”

  曲克道:“此乃爨同知、憲司趙某做的好事,王氏三子不賢,滿城都知,卻把無所出怪在馬娘子手裡。”

  爨同知急道:“莫不是要公報私仇乎?”

  蠢貨!

  李寇已不知那廝哪裡來的膽量挑戰折可適的權威。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