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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宋》第140章 誘之以利害,看諸人競爭
  李寇是看到黃述在遠處招手才盡快回城。

  張監押被殺一案終於有真正的眉目了。

  黃述策馬過來低聲匯報:“郎君,漕司使人到本州來了。”

  李寇心喜道:“果然,倉司方動,轉運漕司便動了。”

  他皺眉問道:“憲司依舊沒有動靜?”

  他皺眉的便是北宋的各種路,不了解的真會被煩死的。

  以渭州為例,渭州在行政上,北宋開國之初屬於陝西路,宋神宗熙寧年間,分陝西路為秦鳳路與永興軍,渭州屬於秦鳳路管轄。

  但原陝西路的憲司、倉司並沒有分開,依然還是陝西路憲司,陝西路倉司。

  也就是渭州在司法和經濟上又屬於級別略低於秦鳳路的陝西路憲司、倉司的勾管范圍之內。

  但倉司又分兩司,一為提舉常平司一為提舉茶鹽司。

  此外,渭州在軍事上又屬於涇原路帥司。

  涇原路,也是拆分陝西路,防禦西夏設立的陝西六路帥司中的一路,與永興軍、秦鳳路、鄜延路、環慶路、熙河路組成軍事上的“陝西諸路”。

  只是帥司不是北宋常設機構,天下只有陝西六路,與河北大名府、高陽關、真定府與定州四路共十路帥司。

  這還不是最煩惱的。

  李寇最煩的是,行政上渭州屬於秦鳳路管,但憲司又有權干涉經濟,在司法上屬於陝西路該管,可秦鳳路和倉司陝西路又可以插手司法,經濟上本應屬於陝西倉司該管,秦鳳路與憲司陝西路又有權限管轄經濟。

  他把這種情況形象地比喻為,渭州是個小媳婦兒,頭頂上有四個婆婆,婆婆沒有主次,各管一攤,但都有公開的理由插手另外三個婆婆的權力該管下。

  婆婆們一旦打架,渭州便是個出氣筒。

  如今,他與馬姑娘膽大包天以利誘導倉司位於渭州的分設機構賣糧,這本便是倉司權限,倉司分設機構必然倉司聯絡好的,可有權管轄的行政機構也有權管轄。

  於是,漕司使人到渭州了。

  李寇盯的是憲司。

  張監押被殺一案,渭州有調查權,可渭州知州是折彥質啊,文官們當然不會放心,必然要派人來查,只是他們此前沒來,如今動用倉司,這些人自然要來調查了。

  倉司動,漕司亦動,接下來就看憲司動是不動。

  黃述道:“娘子使人來了,說憲司其實早已派人到了渭州。”

  李寇不理,藏在背後的憲司不是可以拉出來的憲司。

  不過……

  “莫讓人恥笑,馬姑娘還是清白女兒,我且有幾年光景才能長成。”李寇道。

  黃述笑著道:“好人家當先拉在自己手裡才是啊。”

  “不說這個了。”李寇密令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盯著張家,不要管誰來誰不來,我們要的是一個接手證據的人,而不是讓他們去調查。派人盯著張老漢一舉一動,再盯著史慶這個人,他必然有秘密任務,皇城司可不是什麽善茬兒。”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城內,迎面只見史慶心事重重步行而來。

  李寇撥馬站在路邊,待史慶自面前路過時笑一聲問個“監押何處去”。

  史慶猛吃了一驚忙挑眉看,見是李寇心下有些陰霾。

  這廝可真是個難纏的家夥啊!

  “本以為慕容彥達荒唐,折可適高高在上不理會,張監押被殺案定能找個替罪羔羊,不料半路殺出這麽一個家夥。”史慶心下焦躁地想道,

連日來的怨氣全都爆發,他思忖,暗罵道,“小小個年紀,有這般沉穩,竟連日隻盯著張家,不急躁,不進攻,只等張家動搖,便是我,等三五日也要煩惱,他竟能等得住——這廝莫不是得了童貫與折可適的密信了?”  難怪史慶心中焦躁至極,他如今雖是潘原監押但手頭並無人馬。

  便是他的幾個心腹,竟也被這廝派人明晃晃跟蹤著須臾脫身不可。

  這樣下去怎麽能找到機會先把張家塞到外頭呢?

  若不如此行事怎麽把那個醜事遮掩下去呢?

  史慶一著急,面上便有一團慍怒了。

  他慍聲曼聲在一旁仰視著李寇問道:“李縣尉莫不是要下官寸步不得出城池乎?”

  李寇茫然四顧問道旁軍卒:“眾位可知潘原已有一位姓李縣尉?”

  幾個軍卒忍著笑認真回答道:“咱們可不曾見有甚麽姓李的縣尉,倒見了姓史的監押。”

  李寇笑著道:“我也不曾聽說有一位李縣尉。”

  史慶不由怒道:“李大郎要盯著某到甚麽時候去?”

  李寇驚奇道:“潘原隻這麽大,史監押到處見了灑家,便說灑家處處跟著史監押乎?”

  他憤然問道:“這是甚麽理兒?”

  史慶瞠目結舌隻好拱手求:“下官出城散個心去——可乎?”

  李寇哈哈一笑抖動手中大槍,說道:“監押可須小心了,張監押前車之鑒,許是他為官清澈造福一方,因此為西夏諜子不爽,下狠手殺之。方才,灑家又得罪了西夏曹家的人物,史監押若出城,仔細又被他們殺了。”

  史慶駭然道:“怎麽又與曹家起了齟齬?”

  陡然,他望見李寇嚴重捉狹笑意心中已冰涼。

  這廝竟詐他的一句大實話呢!

  李寇心中已甚是滿意了。

  慕容彥達與曹氏談判,果然不只是西軍的主張呢。

  皇城司既知此事,又不阻撓必定其中很有乾系。

  那麽……

  “張監押, 或許有與西夏勾結的罪,是為利,利是誰的?秦王舊人還是朝廷天子呢?”李寇心下想口中卻說道,“久聞曹家廣有錢財,灑家也有一點趁手寶貝,換些錢來北原去立寨,只是灑家不善言辭難與敵人陳說利害,隻好用這把槍讓他們懂得合則兩利的好處了。”

  這話令史慶徹底無言以對。

  從西夏人手中賺錢,使流入西夏的大錢回歸中原,這不但是不犯法的,而且是朝廷十分支持的行為。

  尤其在邊境地區,朝廷甚至有稅收優惠以令大錢回流呢。

  誰能說李大有何過錯?

  不過,這廝手頭的琉璃盞……

  史慶驟然想起這個,心頭竟有一抹亮色。

  “告辭。”這廝抬手與李寇冷下了臉。

  此中有大利!

  李寇笑而不言,待史慶遠遠離開後他才密令黃述:“查到這廝今日去過的地方,不要驚動,看他們還與什麽人交往——這廝定反監視我們,他出城必有由頭,莫找,盯住他。”

  黃述會意道:“但有皇城司邏卒落網,憲司定接手——此案了結咱們也該入主北原,趁在秋冬之前立足於山塬上。”

  還早。

  童貫甚麽時候回京師,甚麽時候渭州必有一場權力爭鬥要爆發。

  折可適不死,觸犯太多人的利益。

  但李寇要折可適活著,至少此人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他是可以保護渭州免受西賊鐵蹄踐踏的人。

  況且,此人在也能護著北原長成到內外敵人輕易動不得之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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