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橋梁之前,門口之上。
方少君出現在了這裡。
和進去的時候,整個京都,天陰沉無比,好像是受到了葉飛夜死亡的影響一般。
連這天,也跟著失色了起來。
沒有人帶領。
只有琴音。
不過倒是出現了幾個意外的人物……
兩個身穿著鎧甲的男子。
一銀色鐵甲將軍。
一金色鐵甲將軍。
銀色的那一個人,方少君認識,正是戰無邪的第二個兒子,戰定山!
至於令外一個。
方少君這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這不重要了,有人,會給他解釋的。
那一個金色鐵甲將軍走了上來。
抱拳。
“鎮國公府,京都守衛,玄武,青龍兩營,京都守備左都尉:戰定江!”
戰定江?
方少君抬起了頭……
看向了戰定山。
“別看我,雖然很不滿,但的確他是我的兄長,至於我,你知道我,不過這種場合,我還是自我介紹下:鎮國公府,京都守衛,朱雀,白虎兩營,京都守備右都尉:戰定山!”
戰定山撇了撇嘴,臉上帶著不爽,很顯然,這兩個兄弟,關系並不融洽。
方少君點了點頭。
他是知道原因的……
戰無邪這一個鎮國公雖然是中立之人,不過兩個兒子,可未必就是中立的,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戰定江歸屬於寧王世子李雲景麾下。
戰定山卻是公主府的人。
政治不同……立場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血脈了,只是在某些時候,這種血脈也未必能和解大多數的場合。
就比如這兩個兄弟,經常就不對付就是了。
只是一個脾氣比較火爆,一個,卻是老成穩重了。
“原來是京都四大營,戰家的兩位兄長……少君就不行禮了,抱歉……畢竟,心情不怎麽好……”
方少君抱歉道:“不知道兩位兄長,攔著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戰定江是第一次見到方少君,不過第一眼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為人斯文有理,雖是身體有疾,但總體來說,也算是……入眼。
“葉府最後血脈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雖然有些驚訝,不過,方少君,有一句話,我想,或許我該說說……”
“哦?”
方少君抬起眼簾:“兄長請說……”
“葉府當年之事,事關重大,葉家血脈流出,大秦上下,朝野震驚……但是……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退而求之,或許,才是最好選擇!”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當然,這也是公主的意思!”
戰定山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兄長。
這人……
果然還是那麽討厭,將自己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最好的選擇?”
方少君自嘲的笑了起來:“退而求其之?退……我倒是懂了,可求呢?這所能求的,又是什麽?”
“至少,葉家的血脈能保存,這對於大秦朝野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哪怕他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但活著,就有光明!”
“對對,公子的話,也是這樣的一個意思,他要我給你帶一句話:葉府的事情早已經過去了,也和你沒有關系,你就別來搞事情了!”
說到這裡,戰定山又道:“最後一句話是我的意思……不是公主的意思。
” “呵呵……”
聽到這話,方少君是真的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麽?”
戰定山有些不解,這方少君是瘋了不成?笑什麽?
莫非他不止是體疾,也有腦疾不成?
“活著,就有光明?這事,和我沒關系?”
方少君笑著,抬著頭,目光灼灼,也帶著諷刺,以及可悲之色:“可要是死了呢?死了,還有光明?”
“死了!”
這話一出,戰定江山兩個兄弟的臉色頓時都變了起來:‘怎麽可能?葉家的最後血脈,陛下根本不可能下令殺了他的!”
兩人看著方少君,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你說的,這是真的?他真的死了?”
方少君沒有回答他們,他只是在低喃著:“真的,沒有關系嗎?葉家,上百性命,多少無辜,老少婦孺?他們,全死了……這是一些無辜的生命啊,當真沒有關系?殺他們的,可是我們的父親啊!”
戰定山還有戰定江沉默了下來。
沒有關系嗎?
有!
有的!
盡管他們兄弟不合,可在很小的時候,時常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面對那雨幕發呆……
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的時間,對著雨幕發呆的,看著葉府曾經方向的,又有多少人,能不為之愧疚?
最後的血脈!
現在連最後的血脈也跟著死了……
這對於當年那一群還有著人性的人,有著,多少的打擊?
那是愧疚啊!
眼看著這愧疚能有著彌補的余地, 如今……
兩兄弟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如何回答方少君的話。
他們或許不如方少君這樣去為著所有人著想,可是……父親……他們比誰都清楚的知道,當聽到葉家還有著最後的血脈的時候,他那一張萬古不變的臉龐,有著多少的動容。
可現在……
負債子償。
他們,何嘗沒有關系?
方少君沒有在說什麽……他對著琴音低聲的吩咐著:“走吧!”
轟隆隆。
陰沉的天穹,突然電閃雷鳴了起來,銀色的狂龍,劃過了黑暗的大地。
隨著而來的是磅礴的大雨。
琴音從方少君的輪椅後掏出一把漆黑的雨傘。
撐開……
在雨幕之下,漸行而去。
“你到底要做什麽?”
戰定江突然對著方少君的背影喊了起來,戰定山也反應了過來,同樣吼著:“對,我也是同樣的意思!”
方少君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雨,越下越大、
磅礴的大雨,將京都籠罩,也將方少君等人離去的背影,徹底的遮蔽。
戰定山還有戰定江兩人還站在那裡。
雨,落在他們的鎧甲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只是兩人卻好像仿若未覺一般。
“定山……我想,京都要變天了……”
“不是在變天了嗎?”
“不……”
戰定江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天翻地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