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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樂園》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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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狂沙封劍決,血染江湖不留生。

極招對極招,狂肆邪式,戰無境劍意。

那一瞬!但見黑芒破虛,殺身閃進。

鬥氣漸斂之時,兩人已是背身對立。

宿命之戰,在此,分出了勝負。

“呼”狂蹤劍影望著天,長出了一口氣,隨後,緩緩言道,“終是你技高一籌啊……”

與此同時,站在他後方數米外、背對著他的封不覺,宛如肩上長眼一般……頭也不抬地伸出手去,剛好接住了從天上落下的雙節棍。

“啊……”封不覺接道,“也就一籌而已了。”

這句話,應該算是覺哥對劍少的一種肯定,因為他承認了對方所說的“一籌”,而沒有將其糾正為“一坨”。

“你這家夥……”然,沉默了兩秒後,劍少卻是苦笑著言道,“……在騙我吧。”

“呵……”封不覺也笑了,“你啊……給你個台階下,你還不要。”

此刻,其實他倆都已心知肚明剛才那最後的對招,早在雙方出手之前,高下便已分出。

在扔出雙節棍的那一刻,封不覺就算到了接下來將發生的所有可能;就連“雙節棍進入無劍域後會飛多高、飛多久、在哪兒落下”這些細節他都能精確地算出來,這便說明他已完全解析了劍少的招式以及無劍域中劍氣(能量)的強度……他是在有著十足把握的前提下才出招的。

“不用啦。”劍少聞言,搖頭應道,“你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話音落時,他身上的傷終是爆發了……

霎時,隻聽得“噗嘶”一聲,一片血霧從其身前那無數道裂痕般的傷口中噴薄而出。

血,映漫天紅霞,染遍地黃沙。

劍敗,身亡,狂蹤劍影應聲倒地,化光消失。

倒下的時候,他的臉上是釋然的表情……

至少對劍少個人來說,即使此次的巔峰爭霸之旅以這場戰鬥作為終結,他也沒有遺憾了。

…………

“不容易啊……”一回到觀戰空間,封不覺就拉長了嗓門兒,用一種剛從事了長時間重體力勞動後的語調嚎道,“殫精竭慮啊!”

“你這是在催我們誇你兩句麽?”若雨望著他言道。

“哈!怎麽可能?”覺哥大笑一聲,掃視眾人,“我才不指望你們這幫家夥會誇獎我呢,所以我直接就主動地炫耀了自己的戰果,並向你們強調了我勞苦功高的事實。”

“好啦好啦……講真,這場確實是打得很漂亮。”安大了句公道話,“也難得看你不使任何么蛾子,正正經經地正面拚贏一場,而且對手還是那個狂蹤劍影。”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斯諾這時又有問題了,他看著覺哥道,“你為什麽不用呢?”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前幾輪的比賽,你不用也就不用了,那些對手們確是沒有逼你使出那件道具的實力……但上一輪對秋風瑟的那場,貌似就有點兒懸了吧?還有剛才那場,你要是直接在開場那三十秒裡把頭剃了,立刻就能贏不是嗎?”

“切……用你告訴我?”封不覺的回應並沒有出乎斯諾的意料,就是特囂張的那種,“這是戰略懂嗎?戰略!”

“所以說……”斯諾虛眼接道,“到底是什麽戰略呢……”他露出頗為無奈的神情,“上輪你打秋風瑟時強行賣血開三段變身也說是戰略,這輪堅持不用剃須刀也是戰略……真的假的啊?”

“你不是自以為挺聰明的嗎?自個兒想去啊。”封不覺當即用鄙視的目光望著斯諾,

言道,“還有,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點嗎?誰給你的權利問這麽多的?本隊最終提問權歸王歎之所有你不知道麽?”“呃……”面對此等賤力,斯諾無話可說。

“且慢……”這時,小靈忽地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這麽說來……上一輪打完秋風瑟之後,覺哥你扯的‘戰略’什麽的……是真的啊?”

“喂喂……你這反射弧有點長啊……”覺哥道,“莫不是有喜了?”

“嗯……有可能哦。”小歎並沒有get到這句話的槽點是在說她老婆變傻了,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被老婆給打了……

“有你個頭啊!”小靈一抬手就請小歎吃了個“麻栗子”,隨即轉頭對覺哥道,“這跟我的反射弧有啥關系啊?你上回的那種說法,怎麽聽都像玩兒脫了以後找的借口,誰會當真的去推敲啊。”

“行行……那怨我。”封不覺攤開雙手,又看了看眾人,“那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的行為背後確有戰略意義的哦。”

“知道了以後,也就不是什麽很難揣測的計策了。”小靈腦子快,在確認了覺哥所謂的“戰略”不是扯淡後,她幾乎不假思索就說出了正解,“說白了……這是在向其他隊伍的玩家傳遞‘某種信息’吧?”

經她一提醒,眾人也紛紛反應過來了。

“哦!”斯諾一拍額頭,瞪大了眼睛對覺哥道,“這麽說來……和秋風瑟的那場比賽,你就是為了告訴別人‘封不覺可以使用其他玩家的技能’這件事?”

“確切地說……”覺哥應道,“我要傳達的是‘封不覺可以把在比賽中看到的技能納為己用’這一信息。”

“所以……你在那場所用的三段變身,全部都是這次s3大賽中其他隊伍的玩家用過的技能……且都是讓人印象深刻、在視覺上也很容易辨認的變身技。”若雨緊跟他的思路接道。

“沒錯。”封不覺接道,“開那三個變身是有原因的,若是單純為了贏,我早就把也一塊兒開了。”

“哦?”一旁的絮懷殤聽了,神色微變道,“你連都能用嗎?”

“能啊。”封不覺回道,“事實上……大部分的s級能力,其原理並沒有多複雜,這些能力之所以級別高,只是因為它們生成時的能量強度高、消耗大……”他微頓半秒,又道,“當然了,也有一些我學不會、或用不出來的能力,比如已經失去力量本源的,還有鬼驍那通過血祭時官級np才掌握的‘左右手’。”

“先等等。”下一秒,若雨又道,“關於你能學多少技能的事情可以慢慢說……現在的問題是,你的戰略……其目的到底是什麽?你為什麽要讓別隊的人知道你能使用他人技能的情報呢?”

“很簡單啊。”覺哥攤開雙手回道,“從心理上給他們接下來的比賽設置障礙唄。”

“也就是說……”絮懷殤喃喃接道,“他們會出於對你的顧忌,而不敢在比賽中亂用厲害的技能?”

“對。”封不覺接道,“尤其是那些有奪冠希望、或奪冠意願的強隊……他們、或他們幕後的團隊,必然要考慮在接下來的某輪中與我相遇的可能;為了不讓己方的某些殺手鐧變成未來反將自己一軍的武器,他們從排兵布陣、到技能戰術選擇等各方面……都得有所調整。”

聽到這兒,安月琴就有點兒不理解了:“但是……即便如此,那些強隊和休閑玩家隊伍之間的差距還是不可能拉平的啊,該贏的比賽他們還是會贏,不會因為藏了幾個大招就輸掉。”她撇了撇嘴,“你的這個戰略,最多就是影響到兩強相爭時的勝負而已;而且,對我們來說,這半點好處都沒有……相反,還會讓那些強隊一直把殺手鐧留到遇見我們為止。”

“不……不對……”一秒後,覺哥還沒回答,若雨就用一臉凝思之色接過話頭道,“這手很有用……”

“誒?”安月琴疑道,“這怎麽說?”

“還是我來解釋吧。”封不覺用頗為得意的表情衝已經理解了的若雨笑了笑,然後再看向其他人道,“首先,關於強隊和弱隊之間的對決……我本來也沒指望那些種子隊會因為我所設下的這種‘限制’而輸給休閑玩家的隊伍,只不過……為了要防我,他們贏下比賽的難度勢必會上升,過程也可能因此而變得更加曲折。”

“嗯……為了要隱藏一些東西,反而暴露了更多的東西……”斯諾適時地接道。

封不覺沒應他的話,不過朝他投去了一道表示肯定的目光,並繼續說道:“其次,兩強相爭的情況……那就更不是什麽問題了;在那種實力相近的強強對決中,任何一方都不可能為了一局尚未到來、也未必會到來的勝負,而平白無故地增加眼前那整場比賽的風險……退一步講,就算他們真想藏下什麽,也未必有那份余力。”

“這倒是……”安月琴點點頭,“‘藏大招’什麽的,的確是只有當兩支隊伍實力存在一定差距的情況下才能做的。”

“所以說,‘讓那些強隊一直把殺手鐧留到遇見我們為止’的說法,也是不存在的。”封不覺聳聳肩,接著道,“兩支強隊相遇時,該開的大招還是得照常開的。”

“誒?這樣一想……”安月琴又道,“假如人家打從一開始就無視你,隻當不知道你能學習他人技能的事情……該怎麽打便怎麽打,不就沒事兒了嗎?”

“沒錯啊。”封不覺笑著說道,“但那是不可能的啊。”

他說得對,那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應該都聽過這個例子:某人在面對一條寬兩米的小溪時,很輕松地就跳過去了,但當他來到一個寬度與小溪完全相同的峽谷邊,他就產生了這個峽谷比小溪要寬一些、自己很可能跳不過去的錯覺。

這,就是“心理壓力”帶給人的影響。

這個世界上,不僅只有“未知”會帶來恐懼,“已知”也是可以用來製造恐懼的。

炸彈上的計時器、封閉空間中的食物儲備、手機上已經見底的電池電量、自己的年齡……這些可見、可知的事物,都屬於後者。

有很多事,不知道時反而無所謂,一旦知道了,心理壓力就會生成……

人,會被這種壓力所干擾,從而畏懼、退卻、失常、變化……

封不覺那第一個戰略,就是這樣一種建立在心理層面上的施壓手段若是其他種子隊並不知道他可以學技能的事情,那他們什麽事兒也不會有,可一旦知道了,他們就不可能無動於衷。

就算有人告訴他們,照常打,無視這件事就行,但真到了比賽的時候……尤其是在對抗那些實力和自己有差距的休閑隊伍時,他們還是會因為這種心理上的壓力而矯枉過正。

其結果,就如斯諾所說為了隱藏一些東西,反而暴露更多東西。

“好吧……你的意思我懂了。”安月琴想了想,說道,“你一直憋到第十輪才乾這事兒的幾個原因,我也大致想到了,那麽……”她又問道,“你堅持不用的戰略意義又是什麽呢?”

“是為了鬼驍吧。”這一刻,絮懷殤忽地插嘴道。

作為社團裡唯一的職業玩家,她對鬼驍這種對手重視程度是不言而喻的,故而她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點子上,並做出了這一有理有據的推測……

“嗯。”封不覺應了一聲,看向絮懷殤道,“畢竟那小子是我所知的、除我之外唯一一個能看穿數據的人……雖說他目前為止還沒有表現出任何‘學習別人技能’的能力,但他掌握‘數據視角’的時間比我長得多,很難說他是不是刻意隱藏了某種與我類似的、乃至更強的力量。”

“慢著……”斯諾聞言,又道,“既然他能看穿數據,那你用不用不都一樣嗎?只要放在行囊裡他就能看到啊。”

“那沒關系。”封不覺道,“只要我不拿出來用,他能看到的無非就是‘給你拉風的外表’這種特效描述,那能知道個屁啊。”

“嗯……”斯諾回憶了一下,確實……在驚悚樂園所有公開的錄像資料中,都沒有覺哥剃頭戰鬥的畫面;他自己也是在加入了地獄前線後,聽隊友們說了,才知道剃須刀的實際效果的,光看物品說明還真就不明所以,“有道理啊……”斯諾邊想邊道,“不過……你為了防他一個人,做到了這個地步……從某種角度來看,你算不算是被鬼驍所施加的心理壓力給影響了呢?”

“哪兒~啊……”封不覺瞪著死魚眼接道,“吞天鬼驍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心理層面上的障礙;由始至終,他都是一道客觀存在、且無法繞開的難題,所有想奪冠的隊伍或個人都得去面對他,並切實地找出解決的方案來。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且我會把這些事一直堅持到和他對決為止。”言至此處,他頓了頓,並話鋒一轉,“當然了,非要說心理戰的話,呵……那小子也的確是做了類似嘗試的……”

“你是指……”若雨明白覺哥所言之意,“……他在對抗濕婆時那刻意為之的表現?”

“啊……”覺哥應道,“那種‘逞強示威’式的小屁孩做法,雖然在我看來十分笨拙和多余,但大體上……那就是他傳遞信息的方式了吧。”他歪了下頭,接道,“人人都知道他強得離譜,他根本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再去給人們施壓……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小子想要向某幾個、或某一個人……比方說……我,傳達‘老子就是這麽強,你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這樣的信息。”

“嗯……”斯諾沉吟了兩秒,接道,“這推論若換成別人講出來,我可能會說他‘自我感覺良好’,但你的話……我總覺得這裡邊兒多大仇都能有啊……”

“行啦,他真有什麽仇什麽怨,也是我來頂著……再說了,你又怎麽知道那不是我的另一個戰略呢?”封不覺挑眉言道,“總之,現在你該優先考慮的不是我和鬼驍的恩怨,而是在接下來的‘中堅戰’裡,該如何去搞定對面那對姐弟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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