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哲的生日宴很隆重。他的父親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菜肴。一個半米高的多層蛋糕,像一座小塔一樣,擺在桌子的中央。燭光熠熠,映紅了大家的臉龐。
小乙家對生日看得很淡,她的父母都沒有過生日的習慣,而海哲家完全相反,他們對過生日非常的重視,特別是對海哲的生日,早在一周前就開始準備了。
之前在家過還是在飯店過,海哲的父母意見不統一。
海哲的父親主張在家過,他好趁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而海哲的母親主張在飯店過,因為她不想讓老頭子受累。
海哲領著孩子們和小乙一起回到家,他的父母正忙得不亦樂乎。能為兒子在家過一個盛大的生日,這是海哲的父親多年的願望。因為自從公司改革,繁雜事務纏身,海哲的父親好久沒有給家人過過像樣的生日了,如今,公司交給了小乙打理,他的父親又有了閑情逸致,開始學著照顧孩子們的生活。
老爺子從給海哲過生日做起,他的飯比飯店的飯都有特色,這是大家公認的。
“落座。”海哲的母親說。
孩子們搶先爬上座位。
一家人其樂融融。海哲的母親看著龍澤,這個差點被搶走的孫子,眼裡一度盈滿淚水。
“今天是你們爸爸的生日,讓咱們一起為他唱生日祝福歌吧。”海哲的父親說,看了老伴一眼,“今天也是你的受難日,同時祝福你健康快樂。”
“happy birthday tu you !……”大家齊聲唱道,“祝你生日快樂!……”
有人用英文唱,有人用中文唱,有人唱了英文唱中文。
“許願吧,爸爸。”龍澤說。
大家安靜地看著海哲雙手合十,閉著眼睛。
“爸爸,你許的是什麽願望啊?”龍溪迫不及待地問。
“爸爸不能告訴別人你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龍澤說,又看了妹妹一眼,安慰她說,“等你過生日的時候,你也可以許願。”
龍溪看了哥哥一眼,滿臉的茫然,“我什麽時候過生日啊?”
大家被她這句話引得哈哈大笑。
“你是有什麽願望嗎?”龍澤問龍溪。
“是啊。”
“你的願望是什麽?”
“哥哥不是說,不能說嗎?為什麽還要問?”
“我不問了,你現在可別許願啊,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兩個小孩子的對話,引起大人的興趣,他們很認真地看著他倆,覺得他們就是家的未來,家的希望,如果沒有這兩個孩子,又會是一番什麽景象呢?
孩子們的天真,打動了每一個人。
“吹蠟燭嘍——”海哲的父親喊道。
孩子們搶先幫著父母吹蠟燭。一根蠟燭代表一歲,共三十幾根蠟燭,大家吹了好大一會兒才把蠟燭全部吹滅。
龍溪手裡舉著塑料的鋸齒刀,準備切蛋糕。
“把刀給爸爸,蛋糕由他來切,他分給我們,我們才可以吃。”龍澤說。
“龍澤,這些規矩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奶奶笑眯眯地問道。 “幼兒園老師教的。”
“幼兒園還教這個啊?”
“是啊,昨天我們幼兒園有個小朋友過生日,老師給他買的蛋糕,他切了很多塊,都分給大家吃了。”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龍澤今天這麽懂禮貌。”爺爺說,又轉向龍溪,“昨天你吃到幼兒園小朋友的蛋糕了沒有。”
“吃到了,是哥哥給我搶到的。”
“今天不用搶了,你們今晚盡管吃,這個大蛋糕,大家敞開了肚子吃也吃不完,爺爺特意買了個最大的。”爺爺笑著說道。
龍澤趁龍溪不注意,抹了她一臉彩色的奶油。
龍溪也抹了哥哥一臉,兄妹倆開始了蛋糕大戰。
小乙也趁機朝海哲臉上抹了一道子彩色奶油。
“給我舔去。”海哲命令小乙。
“爸爸,我幫你添。”龍澤說著,一下子朝父親的臉趴過去,抱住父親的脖子舔起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海哲趁小乙不注意,拿了一小塊蛋糕直接扣在了她的鼻子、眼睛上。
龍溪咯咯地笑不停。
“誰幫我舔啊?”小乙的眼睛被蛋糕遮蔽了,什麽也看不清,她閉著眼睛大喊。
其他人都無動於衷。
“我吃飽了,還是讓爸爸添吧。”龍澤說,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海哲真的朝小乙走過去,準備幫她清理臉上的蛋糕,他看了孩子們一眼,說,“你們把眼睛閉上,我給你媽……”
海哲的話還沒說完,小乙“啊”的一聲尖叫,把海哲推開了。
她跳起來,回頭抓起一把衛生紙擦了一下眼睛。她的臉頓時變成了一個古裝戲中的人物,大家看到她這個樣子笑得更厲害了。
在家過生日果然熱鬧,海哲的父親想,他一直笑容滿面。
在家過生日,每個人都放得開,場面一度很混亂。
這樣的場面對家中老人來說是多麽難得啊。他們希望和年輕人一起湊熱鬧,笑一笑十年少,他們仿佛瞬間年輕了。
“家裡有兩個小朋友,會不會少點啊?”海哲的父親突然說。
他的話把沈小乙嚇了一跳,心想,“我可不給你們再生了。”
“是啊,是少點,應該再有兩個,給龍澤來個弟弟,給龍溪來個妹妹,他們就不寂寞了。小孩子總是要長大, 大了就不能住一個屋了。”海哲的母親接著他父親的話說下去。
“現在就夠熱鬧的啦,再來兩個,我還怎麽上班啊?”龍澤因為看了小乙為難的表情,特意為她解圍說。
“你不適合上班,你就適合在家帶娃。”父親說。海哲不敢在反對父親。
“如果再要寶寶,小乙也上不了班了。”海哲說著,看了小乙一眼。
“誰說我想要了。”小乙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咱家誰還能生?”海哲看著小乙說。
“公司是次要的,多要孩子是主要的,我只是給你們提個建議,生不生你們說了算。”海哲的父親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嫌龍澤不是親生的嗎?”小乙心裡打鼓,“那當初還不如把龍溪給他的親媽撫養。”
婆婆似乎看出了兒媳婦的心思,就說,“現在趁年輕,多要孩子是對的。就像你爸媽,比我們誰都有福。沒聽老人說多子多福嗎?況且我們家有這個條件。”
小乙看了婆婆一眼,沒有接話。
“太好了,我要有弟弟了。”龍澤喊。
“太好了,我要有妹妹了。”龍溪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