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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後的希爾音已經不是眼前人所能抵擋的了。
她拔出劍,攜帶著月光,隻一劍便將萊茵若斬獲。
那些水晶嘭的一聲碎裂開來,萊茵若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如同是陶瓷玩偶一般,面頰開始破碎。
在她破碎後,軀殼之中走出了一個影子。
是伊扶之前所遇到的那一個。
影子摘下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索裡莫,果然是你…”
雖然伊扶早已猜到是她,但親眼看見這多年未見的面容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索裡莫沒有如想象的那樣露出凶狠的笑容,而是欣慰的笑著:“你做到了,你斬殺了猩紅,為布克蘭都帶來了和平…我需要對你說,謝謝。”
伴隨著光和影,在那些破碎之中。
伊扶看見了真相本身的樣子——
在血月之上滴落下的淚珠,名喚猩紅。
淚珠落在了祖世界的烏科,化成了名為索裡莫的少女,原本少女在烏科過著幸福的生活,與這裡的人們保持著友好的關系。
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布克蘭都的平衡,體內作為猩紅的力量會隨著每一次布克蘭都的雨落而增強並填充,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已無法承受這份力量。
於是在一個雨天,她的力量盡數迸發,殺死了烏科的所有人。
烏科的人們再沒了實體,只能像遊魂一樣生活,她的力量迸發使得烏科地面下沉,人們無法再去到布克蘭都其他的地方。
但即使地面沒有下沉,他們也再也不能走出烏科。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行動范圍只能保持在死前所在位置的五十米內。
索裡莫絕望的發現這並不是結束,如果她一直存在,自身的力量還會一直增強,直到將整個布克蘭都的血族、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人們全部殺死。
她想將自己的力量分散,可想盡一切辦法,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將力量散播給其他的人們,散播出去的那份也就是所謂的“猩紅。”
但這樣等同於直接獲得血月的力量,血族的身體難以駕馭這份強大,作為獲取力量的代價,猩紅會影響並控制血族的心智,將其變成另一個人。
最後血月告訴她,神之女希爾音可以化解這份力量,但她現在正在月域的布克蘭都歷經著磨難。
索裡莫知道如果等待著她作為血族走完正常的一生,那時間將會無比漫長,於是她來到了月域,但在月域內她的力量不敵希爾音,便與黑教會聯手陷害她導致了她的死亡。
但沒想到黑教會派出的毒物沒能直接將她殺死,而是分割了她的靈魂,自己也被憤怒的維爾德殺死回到了祖世界。
她想回去尋找希爾音,但因為上次去月域已經消耗了不少的力量,她隻得靜候著。
等再次可以回到月域時,她得知伊扶已經離開不知去了何處,她便找到了維爾德,將一切真相告知,為了使他相信,她在月域內召喚了一次血月。
維爾德接受了她的提議。
提議的內容便是索裡莫需要散播力量,維爾德則引導伊扶來到祖世界,但活著的血族無法進入祖世界,索裡莫便將猩紅傳遞給維爾德,並扶他坐上了祖世界的王位。
性情大改的維爾德失去了自我意識,而她也在一次次分散力量之中喪失了實體,若附身在別人身上,她將與猩紅融為一體,並獲得強大的力量。
於是她還需要一個願意配合自己、並可以做出犧牲的人,一直傾慕著維爾德的萊茵若表示自己願意幫忙,於是她來到了維爾德身邊,不斷引導他,不斷激怒伊扶,希望她可以在一次次受挫之中覺醒並了結掉猩紅,將布克蘭都那被奪走的安定歸還。
再次回過神,索裡莫的光影正試圖觸碰著她的臉頰:“對不起,你給了我那麽珍貴的友誼,可我在與你的關系之間卻只能做一個反面人物,對不起,我真的好想再和你做朋友,但是…這個願望再也不能實現了,不管怎樣,謝謝你…”
說完她笑了笑,提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我可以喚你伊扶嗎?”
“當然,你…你要回歸到血月之上了嗎?”得知真相的伊扶還有些恍惚,所有的一切,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裡回放著。
“或許,不過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會永遠記得你,伊扶,伊扶…想我的時候,就看看血月吧…”
她的身影如玻璃一般破碎,化作了散碎的光芒,她的聲音也化作了這狹小空間內的虛無縹緲。
她步步為營,在千年前便開始算計這一切,為了守護自己所喜歡的布克蘭都,她選擇成為一個“反派”。
其實哪裡會有什麽真正的“反派”?!
只是大家都有著不同的立場,不同的目的,她為了自己心中想守護的事物,選擇走上歷史的恥辱柱,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伊扶歎息著,將月光籠罩在這小小的土屋之內,為紅清理了她血族的因子,還給她作為花代族的身體,又為依瑟蒂和裡可絲療傷。
咕莫又不知道去了哪裡,或許回到了神界,也或許還在某處悄悄的看著自己。
唏噓不已。
先前她從未懷疑過會成功破除猩紅,但她卻從沒有想過事情的背後竟是這樣的。
對於她們,她表示了自己的敬佩,但萊茵若對紅的所作所為,卻為她系上難以解開的心結,那是她永遠都不會原諒的事。
在吟唱之下,月光將四人送回到布克蘭都的城內。
在這裡的一切都已落定了。
血月的光芒透過窗紗灑進屋內,點綴上紅的臉龐,她揉了揉眼睛,睜開了那雙灼眼的紅色眸子。
“晚上好,紅。”她笑著向她問候:“你這一覺睡得可太久了,貪睡鬼。”
“伊扶…”紅看著伊扶,她坐起身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抱住了眼前人:“你真是,偷看淑女睡覺,本小姐都沒有怪罪你,你還敢說我貪睡鬼。”
“誰叫你那麽好看。”伊扶蹭著她的肩膀,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激動的眼淚忍不住的下落。
依瑟蒂也被二人的聲音喚醒,從床上坐起。
“好久沒有聚眾睡覺。”依瑟蒂打了個呵欠,拍了一下裡可絲:“你這個睡相更像猴子了。”
“啊…誰吵我好夢…”裡可絲抱著依瑟蒂的腰嗅了嗅,才睜開了眼。
“看,這個才是貪睡鬼,我明明是最勤快的那個。”紅伸出手指了指裡可絲,但依舊不肯放開伊扶。
“錯怪你了實在是抱歉。”
“嗯?什麽什麽?哪裡有鬼!”裡可絲左右看了看,看見紅就要飛撲進她的懷抱,好在依瑟蒂眼疾手快,用法杖勾住了衣領:“紅和伊扶在親昵。”
“哼,我們也來!”裡可絲說著就要去抱依瑟蒂,依瑟蒂便將法杖丟給她:“這個適合你。”
這樣說完,依瑟蒂從床上爬下,鑽到了伊扶和紅的懷抱裡。
“狡猾的帽子女巫!”裡可絲丟下了她的法杖,也來一起擁抱著。
“真是的,肉麻。”伊扶笑道,幾個人在一起說笑著,隻感覺現在便是最幸福的時刻。
“伊扶。”
在經歷重逢之喜後,伊扶聽見了通訊錄裡傳來了沃佩裡翁的聲音。
“我在。”她趕忙回復著他,語氣中的喜悅與愛意是難以掩藏的。
“也沒什麽事,只是想問問,你在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好消息~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伊扶了!你們呢?”
“一樣,看來接下來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四處去看看。”伊扶聽見他在那邊笑了一聲:“開始了做盼妻石的幾日。”
“哎呀…”她瞬間有些不好意思:“那,那個,我還有些東西要準備,我們加蘭尼見…”說完,她又補充道:“記得來接望夫石。”
紅他們還在和戰窟的人們依依不舍的告別,伊扶也與未臨講述著她在月域的故事。
直到大家都散去時,維爾德才出現在幾人的面前。
“阿莎加莎小姐,非常抱歉。”他對自己先前傷害紅的事情做出了誠懇的道歉,紅知道那並不是他的本意,既然現在她已經無礙,也便沒有再計較:“沒事,倪下不必在意。”
一陣沉默後,他看向了伊扶,紅瞬間明白維爾德有話想對她說,便帶著裡可絲和依瑟蒂離開:“我們先去外面等你。”
在三人離開後,他試探的問道:“伊扶,十分抱歉,我傷害了你的愛人的友人,還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說出了那些過分的話,我本不該奢求你的原諒。”
“相反,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而且我得知了全部的真相,維德,你非常偉大。”她擔心他從此會沉溺在自責當中,便像以前一樣對他笑道。
“謝謝你,伊扶。”他這樣說道,那顆懸著的心也已落下,他本以為她會從此與他決裂,但沒想到她卻對自己誇讚了一番,想到這裡,他又開口問著:“對了,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做家人嗎?”
“當然啦,維德。”畢竟他們在一起也相處了千年,即便沒了那份愛情,但在布克蘭都作為朋友一起成長、作為家人一起生活的羈絆卻永遠都在。
之後他們又閑聊了些別的,聊了聊沃佩裡翁,聊了聊還在月域的法姆和弗裡亞德,還聊到了將來他對布克蘭都的期望。
臨行時,維爾德與恩格那、還有未臨以及戰窟的人們一同來送別。
而伊扶也按照金絲雀在通訊錄裡的指示,帶領著三人前往著同伴們所在的地方。
真世界,加蘭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