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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農在田》第一百零四章 武舉(五)
不過振華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就像母親洗衣盆裡的泡沫一樣脆弱,隨時都會破滅,化作虛無。

 第二天一早,王響夫妻倆殺了豬,趕集賣肉。

 趙成海和妻子翠紅一起,也去了鎮上,買一些禮物,讓王響帶去章拐崗。可以看出來,趙成海現在是真的後悔了,竟然大出血,買了上百塊的煙酒!

 齊磊也帶著莊小蝶趕集,買了四斤掛面,回去打提籃禮送給郝國蘭。

 回到家裡,齊磊瞞著母親蘭玉芝,偷偷將四斤掛面踩碎,再將四斤肉和十來個臭蛋,全部裝進化肥袋子裡,死死地扎住口。不扎口的話,臭氣外泄,也會熏著自己。

 這十來個臭蛋,是齊磊費了很大力氣,在河邊的蘆葦灘裡找來的野雞蛋野鴨蛋,都是臭不可聞。昨天下午,齊磊啥事沒乾,就在蘆葦叢中鑽來鑽去,尋找臭蛋。

 收拾好了提籃禮,齊磊對莊小蝶說道:“工地上有瓦匠回來農忙了,我去小葛莊打聽一下,問問你哥和你表哥的情況。”

 莊小蝶也想跟著去,齊磊不允。

 齊磊提著籃子,先來找振華,問道:“振華,我給郝國蘭送提籃禮,你去不去?”

 振華正架著老水牛,拖著石滾子碾壓門前的打谷場,搖頭笑道:“我不去,你一個人去吧。郝國蘭是你表姨娘,看見你送去提籃禮,肯定打酒殺雞,留你在她家吃飯。”

 “那行,我先去看看我嫡嫡親的表姨娘,回來再跟你說說情況。”齊磊咧嘴一笑,提著籃子走來。

 立夏十日梿枷響。

 這時候逼近午收季節,有些人家的油菜成熟早,漸漸枯黃,已經開鐮收割了。

 小麥也已經一片金黃,麥浪隨風起伏,麥香陣陣。

 齊磊提著籃子,從田間小路前往小葛莊,一路上,都是前後村子的熟人鄉親。

 鄉親們就問:“齊磊,提著籃子去誰家行禮啊?”

 齊磊嘿嘿地笑,大聲說道:“哦,去看看小葛莊我表姨娘郝國蘭!”

 “郝國蘭坐月子了嗎?”

 “哈哈哈,她家豬狗坐月子了還差不多!”齊磊大笑。

 “被你表姨娘聽見,當心她撕了你的嘴。”眾人也大笑。

 “怎麽會?我表姨娘對我最好了,把我看得就像親侄兒一般!”齊磊一路說笑著,就來到了小葛莊的村頭。

 從村東頭一路走去,來到郝國蘭家門前,齊磊發現她家裡沒人,鐵將軍把門。

 齊磊也不著急,將提籃禮放在東側的門墩上,自己坐在西側的門墩上,抽著煙,等待郝國蘭。

 一根煙抽完,沒等到郝國蘭,齊磊卻看見了王耀岩的堂弟王耀清。

 王耀清和秀蓮大哥魯盛松一樣,腦子不太好使,做不了瓦匠大師傅,只能做小工。春天的時候,王耀清也在王耀岩的工地上乾活,這時候回家農忙。

 齊磊急忙招呼:“王耀清,你過來!”

 王耀清看見齊磊,咧嘴走了過來,憨笑道:“結婚快活吧?”

 “你又沒結過婚,怎麽知道快活不快活?”齊磊瞪了王耀清一眼,又給了他一根煙,問道:“我走了以後,工地上怎麽樣了?”

 王耀清瞪著眼睛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把葉飛和莊武打得死了過去,又把莊小蝶搶走了,人家皖北的瓦匠,把我堂哥王耀岩打了一頓,打得頭破血流。我堂哥一共賠了幾千塊,他說回來以後找你算帳!”

 齊磊徹底放心了,笑道:“行行行,我等著王耀岩跟我算帳。”

 王耀清也不走了,陪著齊磊坐在郝國蘭家門前,語無倫次,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工地上的事。

 齊磊大致聽明白了。

 他帶著莊小蝶跑路以後,莊武和葉飛都醒了過來。王耀岩趕來善後,被皖北工人一頓暴打,要他交出齊磊和莊小蝶。王耀岩沒辦法,賠了葉飛和莊武的醫療費誤工費,又代替齊磊,賠償了莊小蝶父母一千塊撫養費,這才將事件平息下來。

 王耀清又說道:“齊磊,我堂哥說,回來以後抄你的家。”

 齊磊瞪眼:“他敢來,我就讓他和葉飛莊武一樣,躺在地上挺屍!”

 王耀清嘿嘿地笑:“反正你們的事我不管,你們打起來我就看熱鬧。”

 齊磊繼續抽煙,等待郝國蘭。

 有小葛莊的人從門前路過,齊磊就掏出香煙,留人家聊幾句。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有十來個人,聚在了郝國蘭的家門前。

 九點半,郝國蘭終於回來了,手裡攥著一把鐮刀,估計剛才在地裡收割油菜。

 看見門前圍了一大圈人,郝國蘭也吃驚,皺眉瞪眼亂看。

 齊磊早已經看見了郝國蘭,蹭地跳起來,揮手大叫:“表姨娘,表姨娘!”

 郝國蘭這才看見齊磊,皺眉走來:“是齊磊啊,你在我家門前幹什麽?”

 齊磊咧嘴一笑,說道:“你看我姨娘這話說的!三年不上門,是親都不是親!你是我表姨娘,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郝國蘭更是鬱悶,勉強點頭笑道:“你這話說的也是,你媽還好吧?”

 “我媽好著呢。我媽整天在家裡說,表姨娘你是個好人,背後專門說我和趙振華的好話。”齊磊將籃子提在手上,說道:

 “說我是個酒瘋子,一喝酒就大小便失禁,屎尿一褲襠。又說振華沒考上大學,急成了神經病。我給你打個提籃禮,特意來感謝你!感謝表姨娘說的那些話,讓我在家鄉討不到老婆,隻好從外地帶一個老婆回來。”

 郝國蘭這才知道齊磊是來得瑟的,是來諷刺自己的,不由得臉色一黑!

 “表姨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可千萬要收下!”齊磊又將籃子放下,哈哈一笑,轉身而去。

 “神經病!”郝國蘭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揭開籃子上的枕巾來看。

 門前看熱鬧的閑漢都沒走,也一起伸頭來看。

 枕巾揭開了,籃子裡面卻是一個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子。

 郝國蘭皺眉,不知道這裡裝的是什麽。

 王耀清說道:“把袋子解開看看,看齊磊送什麽來了。”

 郝國蘭瞪眼:“你幫我解開看看。”

 王耀清傻乎乎的,隨手解開了袋子。

 “哦——!”

 口袋打開的一瞬間,眾人一聲驚呼,各自捂著鼻子向後急退!

 口袋裡有碎面條,有臭蛋,有二斤紅糖,還有一刀臭肉,上面爬滿了蛆蟲!

 一股惡臭蔓延開來,比茅坑裡的大糞還臭!

 王耀清捂著鼻子,在郝國蘭家門前又跳又笑:“齊磊真缺德,從哪弄來臭肉臭雞蛋,打提籃禮送給郝國蘭?哈哈哈,這提籃禮,夠郝國蘭吃一年的了!”

 其他人也紛紛大笑,或是大罵齊磊缺德。

 村子裡的人都被驚動,絡繹不絕地趕過來打聽情況。

 郝國蘭氣得幾乎要暈過去,在門前跳著腳大罵:

 “龜孫子齊磊,你把你老爹的屍骨挖出來,送給我幹嘛!老娘饒不了你,這個提籃禮,我馬上送給你親娘,送給你奶奶,再帶幾個屎罐子,砸在你家的新房裡!老娘要是不去你家砸屎罐子,老娘就是你養的!”

 東灣村的婦女們吵架,是講究套路的,而且戰鬥強度等級分明。

 平時的吵架,你罵我一句,我罵你一句,你問候我堂上雙親,我問候你十八代祖宗,這只是小兒科,連最低烈度都算不上。

 稍微有點烈度的罵仗方式,叫做“砧板刀”。

 什麽意思呢?就是帶著一塊砧板,一把菜刀,在仇家大門前大罵,罵一句,菜刀在砧板上斬一下。罵詞通常是這樣的:我斬你兒子的心,斬你女兒的肺,斬你全家女性不能說的地方……總之,那些罵詞匯集了縱橫三萬裡上下五千年的所有髒話和惡毒詛咒,無法以文字來描述。

 仇家也會以“砧板刀”應戰,用同樣霸氣的罵詞回敬。於是,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吐沫橫飛,直罵得山無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比“砧板刀”厲害一點的,就是“砸屎罐子”。

 鄉下有一種陶土水罐,和熱水瓶膽大小形狀類似。煮晚飯的時候,將水罐子裝滿水,放在灶膛一角。吃了晚飯以後,將水罐子掏出來,就有熱水洗臉洗腳了。

 這種陶土水罐,除了用來煨水之外,還有一種用途,就是在裡面裝滿大糞,砸在仇家的堂屋裡!

 屎罐子的威力,比地雷還厲害,一旦出手,必定是天昏地暗鬼哭狼嚎,臭氣繞梁,三日不散。

 比“砸屎罐”更厲害的罵仗方式,就是終極大殺器——滾地攤!

 滾地攤是絕頂高手才能施展的一種神功,必須修煉到物我兩忘的境地,才能如魚得水,發揮最大威力。

 因為滾地攤需要脫掉自己的衣服,脫到全身上下一根紗都沒有!不是物我兩忘的高手,絕不敢使用這一招。

 滾地攤的實施者往往采取偷襲的方式,身上僅僅穿著一件雨衣,衝到仇家大門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除去雨衣,然後滿地打滾,大吼大叫破口大罵,吸引全村人來圍觀。

 鄉下人認為,被已婚婦女在門前這樣大鬧,是最肮髒最晦氣的,這種晦氣,八輩子也難以祛除。上,累及祖宗臉面,下,殃及兒孫氣運。

 滾地攤這樣的終極大殺器一旦放出來,威力無窮,小則讓仇家吐血三升,大則讓仇家當場暴斃。

 齊磊竟敢挑戰郝國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要知道,郝國蘭作為方圓數十裡的職業媒人,三姑六婆的傑出代表,對各種罵仗方式了如指掌,運用得爐火純青!

 根據東灣二組宋仁貴的不完全統計,郝國蘭在娘家做姑娘時期的輝煌戰績不算,嫁入小葛莊之後的二十五年,一共在小葛莊和前後村子裡,實施了三百多次“砧板刀”,七十二次“砸屎罐”,九次“滾地攤”。

 東灣村有兩個“砧板消費大戶”,一個是殺豬匠王響,一個是郝國蘭。但是王響自己也承認,他剁排骨砍壞的砧板,遠遠不及郝國蘭罵仗砍壞的砧板多。

 東灣村乃至整個河東鎮,罵界之中,郝國蘭一出,誰與爭鋒?華山論罵,舍她其誰??

 現在的郝國蘭,已經被齊磊的提籃禮徹底激怒!

 她打算三管齊下,帶著砧板刀,帶著屎罐子,去齊磊家裡,再來一場滾地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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