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位應該就是錢掌櫃吧,久聞大名,今日終於見面了。”亂雪王自然地接過話茬,走到李浩四人身旁,笑眯眯地說道:“在這亂雪城,誰不知道這要錢客棧的許可是本王親自簽發,怎麽會有人來找要錢客棧的麻煩。”
李浩仔細打量了一下亂雪王,此人身材魁梧,掌有老繭,指節粗大,手上應是有功夫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讓人很難對他產生厭惡,可這笑容之下卻有著一抹威嚴,在這親切的笑容之下又令人產生一股距離感,當真是矛盾之極限。李浩不知其根底,戰千峰二人可以不將他放在眼裡,可李浩還得在這亂雪城扎根,隻得試探道:“亂雪王此言差矣,今日可是有人登門要取我小命,卻渾然未將你放在眼裡啊。”
“哦?還有這事。”亂雪王似乎毫不知情,看向一旁的雪親王,問道:“皇弟,可有此時?朕不是囑咐過你,要錢客棧之事務必由你親自處理嗎?”
雪親王眼角微動,隨即跪倒在地,道:“是臣弟的錯,那連慶皇室勢大,又欺瞞於我,才險些害了錢掌櫃。”
亂雪王氣勢漸起,聲音沉重,說道:“那連慶國再強,可也不能在我亂雪國撒野,你糊塗啊。”
隨後轉身看向李浩,道:“錢掌櫃,此事本王實在不知,等我調查清楚必給你一個公道。”
“無妨,反正我也沒有什麽損失。”李浩揮了揮手,眼睛眯縫著,也不起身就這麽仰頭對著亂雪王說道:“國王陛下,我這店小,不知可否賞光落座。”
“門外就聞得酒香,錢掌櫃這美酒,本王定要嘗嘗。”李浩四人本各坐一邊,這亂雪王也不忌諱,大大咧咧地挨著李浩坐下。
見得亂雪王坐下,李浩原本陰沉的臉瞬間變得燦爛起來,道:“國王陛下如此賞光,我要錢客棧當真是蓬蓽生輝。嚴良,去取一壇地品來。”
亂雪王道:“錢掌櫃不必如此客氣,這桌上不就有酒嗎?”
“哼。”戰千峰冷哼一聲,沉聲道:“老子的酒,也是你能喝的?”
亂雪王依舊是那副淺淺的笑容,道:“這位想必就是風雲山戰山主吧,久聞山主風采,今日得見,本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這兩位又是哪位高人。”
榮駿冷冷地說道:“在下只是風雲山一個小人物,實在當不得高人之說。”
黎宗淵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黎宗淵。”
亂雪王的神色震驚,可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就恢復了他那淺淺的笑容,若非李浩一直盯著他,斷無從發覺。他端起一旁嚴良為他斟好的酒,道:“原來是祁連山黎山主,不知二位山主大駕光臨,本王實在怠慢,先自罰一杯。”
自亂雪王來了以後,戰千峰就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他向來是最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人。也不管亂雪王罰酒如何,隻自己一直喝著。黎宗淵卻是一副灑脫的樣子,道:“國主客氣了,我二人不過受我家小弟邀請來討兩杯水酒喝。不過看今日二位還有事相商,我們就先告辭了。”
“三位老哥這就要離開了,何不住下。”李浩急忙挽留。
“老弟今日事多,我們三人本就叨擾了,還辛苦你整日坐陪。”黎宗淵似乎去意已決,李浩還欲挽留,就看戰千峰起身道:“老弟不必再留了,等下次我們再一醉方休。老弟,接著。”
只見戰千峰扔過來一枚鐵牌,在這溫暖如春的屋內,李浩都能感受到其中濃濃的寒氣。
其上一個戰字威風凜凜。
戰千峰接著說道:“這是我的身份信物,這山內的朋友多少還會給我點面子。老弟可不要忘了,遣人給我送來點好酒。”
黎宗淵哈哈笑道:“老弟,我勸你在這山裡還是少用老戰的令牌為好,他這性子,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這是我的令牌你收好,那淬體夜就拜托你了。”
說著,黎宗淵也遞過一枚令牌,其上卻是“祁連”二字。這枚令牌看似鐵牌卻溫潤如玉。
李浩雙手各拿著一枚令牌苦笑一聲,道:“多謝兩位老哥好意,小弟他日定進山與兩位哥哥一醉方休。”
三人就黎宗淵同亂雪王說了一句話,就風風火火地走了。李浩又露出了那副常見的奸商微笑,同亂雪王說道:“國王陛下,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如此甚好。”亂雪王依舊維持著那抹笑容,兩人此時都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兩人走進後院後堂,雪親王跟著亂雪王,而孫銘則是隨同李浩一起。亂雪王一眼便明白了,這要錢分店李浩不在時候,誰才是當家的。
李浩同亂雪王這大小兩個狐狸,誰都不肯讓誰,各自的表情始終未變過,直到李浩提到了淬體液,亂雪王勃然色變,凝重的表情上再無一點笑意。
至此,李浩才徹底站得上風。可這事情哪有這麽簡單?二人這一討論便是兩個時辰,當二人從後院走出時都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在場的誰都不知道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麽,只知道二人此時竟以兄弟相稱。
“曹兄,今日天色已晚,您貴為國王我就不留您了,明日一早小弟就離開了,這要錢分店就靠您照應了。”
亂雪王曹宇大笑兩聲,道:“錢小弟盡管放心,只要為兄在位,誰也無法動你要錢客棧。”
李浩自然明白曹宇的意思,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囑咐嚴良好好照顧賓客,李浩帶著孫銘笑兒回到了後堂,李浩思索了半天,才問道:“銘哥,剛才的談判可有什麽過失?”
孫銘的眉頭也沒有松開過,想了半天才回道:“我覺得應該沒有,這本就是一件互利的事情。不過,我覺得曹宇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我們,他一定會派人去接觸楊家。”
“這點不用擔心。”李浩神色凝重,想了一下道:“楊家此刻畢竟與我還是同一戰線的,繞開我,曹宇根本不可能拿到那麽大量的淬體液。曹宇此人心思縝密,實在是不好對付, 我們一定要小心,不要卷入他的野心之中。”
“公子看出了什麽?”笑兒一旁問道。
“笑兒你不在,你可知道這曹宇所求什麽?”笑兒搖搖頭,李浩繼續說道:“這曹宇不求高品質的淬體液,只求最低品質的人品淬體液,其量足以武裝一支部隊了。這亂雪王地處偏遠,國力貧乏,若說他對山國沒有意見,那我是不信的。”
“可雪叔不是說這皇族傳承不允許外人染指嗎?”笑兒不解。
李浩的神色才更顯凝重,道:“曹宇不知我清楚山內事,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他是想推翻神權!”
笑兒神情大震,世代供奉神殿的山內人竟然企圖推翻神權?
孫銘不解何意,詢問的眼神落在李浩身上。李浩見狀說道:“這事一會跟你解釋,銘哥,有了亂雪王的支持,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孫銘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
李浩點頭道:“很好,計劃有些細節需要改動,一會我與你細說。明日我就要趕回山外了,我還是需要盡快去一趟楊家將各事敲定,山內的一切就只能靠你了。我會盡快尋人來幫你的,你的舞台可不在這裡。”
孫銘道:“有我在,你放心。”
“我還是那句話,亂雪王如何與我們無關,我們隻一心搞我們的事,這個你拿著。”李浩將戰千峰的令牌交予孫銘,繼續說道:“若亂雪王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立刻帶著所有人去找戰千峰。
我就一句話:一心一意求發展,但是你要給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