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兵士的聲音鏗鏘有力,道:“回江陽王,一切屬實,有朝廷公文為證!小將又豈敢亂言?”
說罷兩個兵士把公文畢恭畢敬的遞交到白少陽手中,白少陽哪裡看的懂這古體字,隨意地翻閱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表面雖然波瀾不驚,內心卻已是翻江倒海。
白少陽腦袋裡飛速地翻閱著自己所學的那僅有的一點可憐歷史知識。
乾國?有這麽一個國家嗎?
正在思考的時候,一個人鑽進了白少陽的馬車,這人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也看不出來究竟多大年齡,總體來說,從形象上看,有點像油膩中年大叔。
還未等白少陽開口,中年油膩大叔便先開了口,呵呵笑道:“在下公孫弘,拜見江陽王,鄙人受朝廷委派隨江陽王一同前往江陽城就藩。”
白少陽一時有些緩不過了,不知這公孫弘究竟是何意,於是便冒昧一問,道:“這麽說來,你就是我的軍師了?”
公孫弘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鄙人也算朝廷公職人員,在其位謀其職,如今朝廷委派我來,自然是聽從江陽城少主的命令!”
白少陽道:“如果我要你死呢?你也會去死嗎?”
公孫弘沒想到白少陽會來這麽一出,道:“公孫弘死不足惜,不過少主就不怕背上一個千古的罵名嗎?”
在對這個時代還不是完全了解之前,白少陽當然不會隨意就殺人,何況自己現在並沒有一兵一卒,誰又會聽自己的呢?
眼前的這個公孫弘雖然看起來邋裡邋遢,但看起來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學問的人,於是白少陽便打算從公孫弘身上下手,對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了解一個大概。
“不知這江陽城有多少口人,百姓生活如何,疆域多少?”
公孫弘對於江陽城的了解了如指掌,不然朝廷也不會派他來,一說到江陽城,公孫弘頓時開始眉飛色舞。
“看來朝廷派我公孫弘來江陽城還真是非常明智的決定呐!”一說到江陽城,公孫弘不免有些得意,似乎自己早已經把自己當作成了江陽城的主人。
從對襟衣裳裡掏出一個小酒壺,公孫弘仰頭喝了一口,發出一句長長的感歎,道:“我雖對江陽城有所了解,但江陽城一別,彈指一揮間已過十載,我很想念江陽城的百姓呐!”
白少陽見公孫弘所言並不像胡謅,於是便繼續問道:“不知公孫弘與江陽城又何淵源呢?為何如此多的感慨?”
公孫弘笑了笑不再多言,道:“少主以後便會知曉,現在又何必著急知曉呢?”
對於有故事的人而言,他們並不怎麽著急講述自己的故事,而對於喜歡聽故事的人來說,故事永遠是吸引他們的主題曲。
長路漫漫,活人總不能讓話憋死。
白少陽頓了頓,思緒片刻後想著怎麽打開話題,一路上的顛簸差點把他的屁股都顫爛了。若沒有點事情打發一下時間,白少陽相信自己還沒有到江陽城就已經瘋了。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按照年齡來說,白少陽稱呼公孫弘一聲大叔,也不算吃虧。但畢竟身份在那裡,稱呼大叔豈不是又丟了面子?所以白少陽覺得有必要把身份和稱呼這個問題搞清楚,以免到時候難堪。
“少主,按道理來說我長你一輩,你該稱呼我為叔,但你是江陽城城主,稱呼我為叔有所不妥!所以少主還是叫我公孫弘吧!這樣我為自在一些!”
稱呼一個陌生人為叔,
也不是白少陽的性格,於是白少陽也就覺得叫名字是比較妥當的。 “公孫弘,你多大了?”
“五十有三了!”
打開話匣子以後,公孫弘便再也收不住了,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公孫弘原本有四個兒子,但其中三個兒子皆戰死沙場,最後只能馬革裹屍,在權力的鬥爭中小人物大多只能成為炮灰。先帝駕崩以後,公孫家族便沒落了,公孫弘在朝中的威望更是一落千丈,如今只能淪落到當“幕僚”。
白少陽聽聞以後,為之一驚。
“公孫先生,沒想到你還是朝廷的棟梁啊!”
公孫弘道:“少主,我公孫家族如今已經落敗,誰又會看得起我公孫弘呢?朝廷棟梁實不敢當,只求能在江陽城安度晚年,便已經是莫大奢求!”
聽公孫弘的語氣,似乎是有一種逃離的感覺,寧願死在江陽城,也不願再回都城,這是得有多少故事?白少陽自然是不太清楚,但從公孫弘的講述當中,白少陽隱約覺得公孫弘沒有那麽簡單。
一路顛簸,已是疲憊不堪。
穿越到大獄,正歎命不久矣,卻又被告知已經恢復祖上藩位,即刻前往江陽城就藩。這種刺激的反轉,使得白少陽已經來不及思考更多。
對任何一個人來說,去到一個陌生且一無所知的世界,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對於活著以外的事情,哪裡還敢有什麽奢求。
頂著一個江陽王的頭銜,白少陽卻並不敢輕松大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白少陽不得而知。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抵達江陽城,而現在除了等待以外,白少陽不知該做什麽。
江陽城,一座有著十萬人口的大城,百姓生活還算富足,這裡土地肥沃,氣候宜人,遠離都城。
白家先祖,也就是白少陽穿越的這個同為白少陽少年的先祖,曾是乾國的開國元老,被先皇封為“江陽王”。
所以江陽城算是白少陽家族的龍興之地,白家先祖幾代人在江陽城都襲過“江陽王”之爵位。
襲爵到白少陽這裡,已是第九代江陽王。
按照封地的富裕程度,藩王每年需向朝廷繳納一萬到五萬兩不等的貢銀。
除此之外,朝廷對於藩王對封地的管理並不多加干涉,只要不謀反,藩王大可以在其封地當他的“土皇帝”,這也是乾國歷代國君為了拉攏這些諸侯王的慣用手段。
馬車輕快的在道路飛馳,一路上輕車快馬,路旁的鮮花也正開得浪漫,也似乎是在迎接著江陽新城主的到來。
近了,遠方的江陽城已經遙遙在望。
江陽城城門已經早早的打開,兩列穿著乾淨奢華的綢緞佇立在城門的兩旁,他們是江陽城的頭臉人物,是江陽城的臉面。
白少陽下了馬車,立即便有兩個仆人模樣的人上前來,走近了以後,雙雙跪拜在地,重重拜道:“恭迎江陽王!”
公孫弘緊跟起後,邁步前來,道:“江陽王一路舟車勞頓,還未曾好好休息,爾等的心意江陽王已經明了,爾等的忠心江陽王亦會記在心上!”
在為人處事和與人打交道的方面,白少陽是一個純粹的小白,但白少陽明白一個道理。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的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白少陽禮貌的與這些來迎接自己的商人和士族們道別。
白少陽不想成為一個受製於人的傀儡,穿越後的身份是一城之主,年齡也正是意氣風發十六歲,未來還有大好的前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要招募人才,組建團隊,想要扎穩腳跟並沒有那麽容易。
江陽府,再一次迎來了新主人,一個有著二十一世紀現代人思維的少年“白少陽”。
推開江陽府的大門,一束陽光照射下來,剛好灑向整個院子,頓時便令這個有些寂寥的院子有了活力。
荒廢了十年,江陽府再一次被啟用,屬於白少陽的時代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