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白少陽想要在老漢家留宿一晚,老漢也沒有什麽意見,只是表示山野人家只有一些粗茶淡飯。
出門在外,哪裡還有什麽要求,能夠吃飽穿暖,便已知足。
到了晚上,白少陽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這村子裡的夜晚實在寂靜的可怕。老漢說,晚上有野狐出現,這裡的野狐道行很高,有些甚至能夠幻化成人形,說的白少陽有些毛骨悚然。
從來不相信鬼怪的白少陽,居然有點相信老漢說所說,因為到了半夜十分,白少陽聽到了野狐的淒慘叫聲。
據說這是因為野狐被獵人設下的陷阱所夾,發出嗷嗷的慘叫…聲音回蕩在整個山谷,令人聽起來覺得有些扎心。
野狐能夠幻化成人形的事情,白少陽並不怎麽相信,但心裡卻怕的不行,骨子裡還是一個少年,表面上卻表現出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假成熟。
夜晚,涼風颯颯。回蕩在小山村的上空,白少陽的心裡也覺得涼颼颼的,若是真的有野狐以幻化成人形?那又將是一副怎麽樣的面貌呢?
一夜未眠,野狐並沒有來,所謂的野狐幻化成人形,白少陽也沒有看到。但是第二天,老漢卻說昨夜有一隻野狐在門前的一棵大樟樹下撞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白少陽趕緊跑過去看,只見一隻碩大的野狐,緊閉著雙眼,在它的背上插著一隻箭,血流了一地,顯然是被箭所傷。
“或許是被獵人學堂的孩子所射!這隻野狐最終還是沒能逃走,跌跌撞撞,最終還是倒下了!”
白少陽上前拔下那箭頭,仔細端倪,卻見那箭頭上居然有字。
“牧凡”
箭頭上面寫著“牧凡”二字,白少陽疑惑不解,道:“老伯,你可知道牧凡是誰?”
老漢頓了頓,眯起了眼睛道:“這名字聽著倒是挺熟,只是卻沒什麽印象了!不如你到獵人學堂去問一問吧!”
告別老漢,白少陽與隨行的兩個保鏢一同朝雲霧山進發,按照老漢所說,走到半山腰,便可看到獵人學堂。
彎彎繞繞,七彎八拐,在穿過好幾片密林以後,一個掛著牌子,由竹子搭建而成的竹屋,出現在了白少陽的面前。
“獵人學堂”
“沒錯!這裡就是獵人學堂了!”
竹屋顯得很空曠,並沒有什麽學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孩童,他們手拿弓箭,對著前面的幾個草把子進行射箭練習。
“左手持弓,右手勾弦!”
“頭部自然轉向靶面,眼睛平視前方!”
記住了沒有!
站在這幾個孩童面前的顯然就是教授射箭的老師了,他的表情嚴肅,中氣十足。
突然有外人進入,教授射箭的先生放下了手中拿著的弓箭,轉頭望著白少陽。
教授射箭的先生一臉木訥地看著白少陽,道:“不知這位是?”
說明來意以後,教授射箭的先生便讓這些孩童出去了,把白少陽請入內屋,倒了一壺茶。
“如今願意學習射藝的孩童越來越少,學生也越來越少,恐怕不久的將來,小葉村便再也沒有人打獵了!”
時代在變,觀念也在變。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當…不敢當!山野村夫,哪有什麽大名,叫我余慶澤就是了!”
“余先生,為何不考慮換一個職業?”
“我除了會射箭以外,一無是處,哪裡又會需要我呢?”
“不知這位公子從何處而來?”
白少陽道:“實不相瞞,
我便是江陽城人盡皆知的江陽王!” 余慶澤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白少陽,道:“你真的就是那個心系百姓的江洋王?”
白少陽並不知道自己在百姓的心目中有這麽高的威望,聽完以後還是有一些得意的,但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謙虛,於是便表現的很淡定。
“過獎,過獎!”
被人誇獎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白少陽把話題一轉,道:“不知余先生可否聽過‘牧凡’這個名字?”
聽完白少陽的話,余慶澤突然突然臉色大變,道:“江陽王是如何得知此人的?”
白少陽取出那支箭頭上有字的箭,放在了余慶澤的面前。
“先生認識此人嗎?”
余慶澤趕緊搖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聽也沒有聽說過!”
余慶澤的態度與剛才的態度相比,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人。
“怎麽,余先生莫非信不過本王?”
“我真的不認識此人,只是聽過而已, 僅此而已!”
余慶澤幾乎跪倒在地,極力地撇清與這個人的關系,他的面部表情變得非常恐懼,整個人似乎都快變得瘋癲。
“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
看著余慶擇恐懼的表情,白少陽於是便也不再追問,強人所難,不是他的本性。
“好吧!那就算是我打擾了!”
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支箭,白少陽怎麽也想不明白,余慶澤為何會如此的恐懼。
見白少陽並沒有繼續追問,余慶澤這才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用余光撇了白少揚一眼,見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方才緩緩坐在凳子上。
余慶澤的種種表現,分明在說明一個問題:他絕對認識這個名叫牧凡的人,哪怕是不認識,也對這個叫牧凡的人有所了解,至於為何不說,或許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但白少陽並不想馬上拆穿他,所謂欲速則不達,若真的這樣做,並不一定會得到更好的結果。
白少陽笑了笑,道:“剛才多有打擾,還請先生不要計較啊!”
余慶澤趕緊起身,抱拳回道:“未能為江陽王答疑解惑,余某真是羞愧不已,還請江陽王多多恕罪!”
白少陽往山外撇了一眼,道:“我還是早些下山吧!否則一旦天黑,遇到野狐,恐怕就不妙了!”
余慶澤道:“余某護送江陽王下山,這條山路我熟!”
白少陽也不推辭,全聽余慶澤安排。
牧凡兩字深深映刻在白少陽腦海裡,怎麽也無法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