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境裡沒有白天夜晚,只有靈境想要表現出來的樣子,因此也不知道在裡面激情奔逃了多久,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一踏足靈棲山的地皮,泯泯就感覺累的不行。
窩在鳳棲寒的懷裡,兩隻哭腫的眼皮本來就發澀,這下子又困到又累,掙扎了兩下之後,泯泯迷迷糊糊中委屈地嘟囔了一聲,歪著頭就昏睡過去。
感到懷中小小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毫不設防地垂下,依偎在他的頸窩處,懷裡的小姑娘小小口呼吸著,熱乎乎的氣流拂過脖頸最脆弱的地方。鳳棲寒的手頓了頓,身子有些僵硬。
雲緗遠遠地望見,驀地皺眉擰著帕子扭頭走了。
白葉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窩在鳳棲寒懷裡的泯泯,連忙快步進入內室,將泯泯牽掛了很久的小被子鋪好,掀開薄如蟬翼的鮫紗,鳳棲寒俯下身子,輕輕地將懷中人放在榻上。
“仙尊……”白葉見他手裡還有一張琴,拿著甚是不便,便小聲說道。
鳳棲寒抬手製止了白葉的話,看了一眼床上半露的小臉,將紗帳放好,轉身出去了。
琴身修長,鳳棲寒一眼就看出那是上古梧桐靈木的枝乾削成,琴弦是靈木中精純蔥鬱的靈力在琴身之上凝聚成的實體,指尖一觸,便蕩開一層層水波似的靈力。
顯然不是凡品。不僅如此,鳳棲寒靈識一掃,發現此物深不可測,並非一般上品靈器,比起他那把無歸,似乎還更甚一籌。
而無歸此劍,本身就是上古神兵,只有它擇主的份,旁人就是想將它拔出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把琴卻輕易可以撥響。
不過不是魔器就可以了。蹙起的眉頭慢慢松開,鳳棲寒不禁失笑,那個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弄到這麽一個寶貝回來了。
*
“師兄他們還沒回來嗎?”泯泯抱著毛球坐在厚厚的靈獸皮的毯子上,扒拉著跟小烏龜沒有什麽兩樣的玄武。
說它是玄武,還是因為它長得真的跟看到的巨大酷炫版玄武簡直一模一樣,但是它只有一點點小,看起來還不是很聰明的亞子,泯泯有一點失望。
就連毛球都會說話,而且還特別討喜!
作為一隻傳說級別的神獸,玄武只知道彎著長長的脖子舔毛球吃掉在地上的餅屑,傻乎乎的,真的是太掉身價了。
鳳棲寒微微張開眸子,道,“沒有。”
整座靈棲山上都布滿了他的靈識,若是他們回來,他不可能不知道。
“這都多少天了!”泯泯伐開心,除了一絲自己闖關成功以後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隊友通關的想法以外,她還有一點點擔心。雖然師兄們都很厲害,比她厲害多了。
鳳棲寒也覺得有一點不對,正常情況下沒有不一起回來的道理。門派靈境的靈智一般附著在一些低等妖獸或者寶物身上,只要弟子成功斬殺妖獸,或者得到寶物,就可以全部離開靈境。
這是作為一種鍛煉和嘉獎。
但是距離泯泯回來,都已經三天了,剩下幾個混小子一點下落都沒有。
泯泯還沒有同他說起靈境裡發生的事,這時無聊得很,倒是想起來講一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身處於尋常人想都別想踏足的鳳君的靜修室內。
而被打擾了的鳳棲寒仍是那盤腿坐著的樣子,一雙眼睛又合起來,表面一副高不可測的清修模樣,私底下體內靈力一周都沒運轉。
泯泯掰開餅喂可憐巴巴搶不到食物只能仰著頭擺來擺去的小玄武,
並且將非常小氣隻想吃獨食的毛球,拿白葉清除灰塵用的拂塵一頓修理,這才說道,“師父,為什麽這次我們要去蠻荒之境?” 去之前滿心歡喜,宛如此行是去春遊,到了之後才發現不是春遊是荒野求生欄目。
總之就是體驗不是很好,有點想給差評。
鳳棲寒眼皮一掀,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們去了蠻荒?”
蠻荒向來出沒於魔域,且無人料得其蹤跡,可謂是陸上蓬萊仙山一樣的存在。
泯泯點頭,看著特別老實。
“你是如何得知的?”鳳棲寒問道。
泯泯愣了一下,還以為師父都是知道的,結果倒被反問一句。想了想,“是一個叫萬武雲的師兄說的。師兄們到了那裡修為都下降了,辟谷都不能,全靠師父給裝的食物才沒餓死。”真的特別慘,還好師父想得格外周到。
鳳棲寒暫且不去想萬武雲是誰, 以他的身份還不會去記這些無名小卒的名字,自然也不知道此人根本就不在聯賽榜前五。但是蠻荒的傳聞的確是會使人修為消失,最終奄奄一息,死在不知名的可怖妖獸口中。
當然,一直是無人能活著弄清楚妖獸的品種並且告知大家的。
“你可見到妖獸了?”鳳棲寒第一反應就是小姑娘被嚇壞了,所以才一回來就哭得那麽慘兮兮。
泯泯皺著眉頭,艱難地點了點頭。
玄武到底是妖獸還是神獸啊,這個定義真是有點迷啊。
抓起被毛球拱得四腳朝天的玄武,玄武踢蹬著四隻短小的爪爪,但是並沒有引起泯泯的同情。泯泯吧嗒吧嗒跑到鳳棲寒靜坐的塌邊,舉著縮著頭很害怕的玄武給他看。
“就是這個!但是當時看見的比他大多了,簡直整個世界都不過那麽大了吧。”泯泯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簡直是一整片無邊無際的沙漠,都只不過是那玄武的一塊兒龜背罷了。
“玄武?”無怪乎鳳棲寒語氣中的不可置信,因為玄武實在是有失風度,如果他的脖子短一點,脖子上沒有那些小扇子似的翼,真的就跟烏龜一模一樣了。
但還真的就是玄武,鳳棲寒將這玩意托在手中,靈識掃過,一陣強大的靈力將他的靈識震了出來。
見鳳棲寒用手扶額,眉頭輕蹙,泯泯還以為他被這玩意醜到了,趕緊把它拿了回來。
鳳棲寒識海被玄武引起的震蕩平息下來,看向那醜東西的眼神也深沉了幾分,“你是怎麽把它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