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裡噙著淚,攸地站起來,悲痛與憤怒讓她渾身發抖,之前仿佛熱戀少女般的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因受傷而哀嚎的母獅。
“賽瑟,我從沒要求你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相反地,只要你能給我哪怕就像朋友般的小小關懷我也能滿足。我小心翼翼地體貼你那反覆無常的情緒,在你面前活得如履薄冰,可是這些我都能忍受,因為我想你總會被我感動的時候。”皇后的淚水洶湧而出,這種聲淚俱下的哭訴連野獸聽了也會心碎,“但是我真的搞不懂,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這麽厭惡我,躲避我,連我們那出生三天就死去的孩子你也毫不憐憫,避而不談!你已經憎惡我到這樣一個地步了嗎?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變成這副光景,我求你告訴我,我求你給我個解釋,行嗎?”
“你是威盛凱最榮耀的皇后之一,你是帝國的瑰寶,”賽瑟低聲說,“你怎麽會不好呢?”
“那麽你為什麽不愛我?”
皇帝沒有回答。
“你愛別人嗎?”
“你曾經愛過我嗎?”
“你不想念我們的孩子嗎?”
賽瑟忽地站起來,咬著牙說,“別再提孩子了。”
“什麽?什麽意思?”
“我說你別再提孩子了,我和你沒有孩子,你聽清楚了嗎?再說一遍,我和你沒有孩子。”
一陣死寂,良久,皇后勉勉強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我明白了,我懂了……不打攪陛下休息了,我先退下了。”
她顫抖著扶著桌子行了個禮,就這樣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出門後就癱倒在侍女的懷裡。
賽瑟在她離開以後,半天沒動,好一會才跌坐在沙發上。他臉色鐵青,胳膊有些顫抖得拿起旁邊的酒,直著脖子猛灌。
對面側廳虛掩的門緩緩打開,大王爺走出來,穿過主廳,在賽瑟面前坐下。
過了好一會,皇帝才沒好氣地說,“你都聽見了?”
“你們吵得那麽大聲,余邦國的人都被吵醒了。”
“那我應該跟他們多收點門票稅。”
貝倫哈哈笑了,他長得和賽瑟有些像,雖然比起後者他可能稍欠精致與榮美,但是他那樂觀,溫和,憨厚並夾雜著幽默的好性子,簡直和他那堪稱嘲諷泰鬥的異母兄弟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這個問題很重要。”貝倫忽然嚴肅地說。
“你指哪方面?”賽瑟警覺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狄嘉?”
“啊,這就是你的重要問題?”
“是啊,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嗎?”
“難道不重要嗎?”
“難道重要嗎?”
“陛下,別兜圈子啦!”
“戰爭和愛情哪個重要?”
“我覺得都重要。”
“我換個問法,你是用槍杆子征服敵國,還是用情詩征服敵國?”
“我覺得用愛情征服敵人才是最了不起的征服者。”
“真的?”
“真的。”
“沒問題?”
“沒問題。”
“那下次圍剿岡德勒海盜的行動就由你負責指揮。”
“什麽?我?”
“對,你。請你用愛情征服那些海盜,我代表帝國感謝你的傑出貢獻。”
“別開玩笑啦,陛下。”
“我從來不拿愛和戰爭開玩笑。”
“我剛才聽見你親口說說戰爭比愛情重要的,陛下,你不要抵賴。”
“戰爭比愛情重要,不代表愛情不重要。”
“那陛下的愛情給了誰呢?”
“給了上天和威盛凱。”
“你說的不是愛情,是工作。”
“愛情的對象怎麽就不能是工作呢?”
“這是狡辯,陛下。”
“恰恰是無話可說的人發明了狡辯這個詞。”
“我輸了,我投降,饒了我吧,陛下!”
“還打算當一個用愛情征服敵國的征服者嗎?”
“如果我是皇后那樣的美人,我覺得我能行。”
“嗯?”
“我瞎說的,陛下,我瞎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