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正當徐光啟、孫元化議論朝廷缺錢,下面邊鎮難安之際,李豪說出要送朝廷百萬兩銀子的話。
“什麽?你說什麽?”
徐光啟、孫元化整個愣在那裡,端著酒杯怔怔地看著李豪,他們懷疑是聽覺出了什麽問題,不太敢相信李豪說了什麽。
兩人面面相覷,彼此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了驚疑。
要是此事換第二人來說,莫說脾氣有些急躁的孫元化,就是一向穩定的徐光啟也非得把李豪逐出門去。
可是,這話是李豪說的,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雖心中也是狐疑不已,可是……這是李豪說的,這小子實在是太不可想象了。
從遇見他所見的炸藥包,香水瓶,還有後來製作硝酸甘油展示的各種神奇,兩人雖不相信,可是這話出自李豪之口,他們雖有所懷疑,卻也沒有公開質疑。
兩人甚至有些期待,他們相信李豪說不定真的做的到。
如果說現在李豪說他師父給他留下有一百萬兩銀子,他們會毫不懷疑地相信他。
因為李豪已經給他們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這小子就是非同尋常!
李豪說完,悠然地端起酒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雖似已有錦囊妙計,其實李豪心中也在斟酌:要想掙一筆快錢,大錢,此刻他的炸藥包乃是最快的手段。
而且,他有把握炸藥包對韃子毫無用處。
可是,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必定駭人聽聞。
無論是這裡,還是朝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罵他,多少人來攻擊他。
到時候,不光掙不來錢,只怕身敗名裂就在眼前。
他選擇跟崇禎合作的突破口並不是炸藥,而是定位在四輪馬車。
今日見范文程之前,他已經跟秦開說好,要他多找些熟手的木匠,他要製作四輪馬車。
四輪馬車是新生事物,不是一下子能被人接受的,要賺錢估計最快也得半年以後。
但是,炸藥包的生意,就可以在這個包裝下秘密進行。
炸藥包的生意,沒有皇帝的許可,那簡直是要命的,但是一切須在秘密中進行。
掛羊頭,賣狗肉,正是李豪心中的短期計劃。至於長期來看,四輪馬車若能掀起一場馬車革命,那定是明朝新的支柱產業,到時候莫說百萬兩銀子,就是千萬,又有何難?
“快快說來!”
孫承宗迫不及待地催促著李豪。
西洋式四輪馬車又快運載量又大,遠不是現在常見的二輪馬車所可比,李豪相信,只要將來做好推廣工作,這四輪馬車的市場至少自己能壟斷大部分。
李豪看了看他們三人,緩緩放下酒杯,迎著三人好奇的眼光,在椅子上坐正,擺出一副教導者的模樣,李豪自信滿滿地開口道:
“各位大人,李豪要做的正是馬車。當今天下馬車作為平日裡百姓出行所用,甚至軍中也有人用。但是,這馬車實在太差,走的慢,運的東西又少,而我要製作的正是一種新馬車。
這馬車也可以叫四輪馬車,一旦製作出來,定能賺的盆滿缽滿。可是,要想盡快的推廣,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讓陛下也參與進來……這樣的話,朝廷也能大賺一筆,我們也能迅速將馬車推向全國各地,就是軍中也能用上上好的馬車,就連我們的大炮,也能用馬車拉著四處作戰……”
徐光啟和孫元化頓時臉色凝重起來,兩人一起看向孫承宗。
孫承宗聽的瞠目結舌,
楞了一下,冷眼看李豪道:“這就是你說的馬車?你真的打算製出這樣的馬車……哦,四輪馬車?你可知道四輪馬車自古就有?還打算給軍中所用?你知道不知道,軍中已經有能拉佛郎機大炮的馬車?” “都是拉大炮,但是拉的多少又不一樣?他們懂什麽馬車?我師父教我製作的馬車,那可是能軍民兩用,軍用能打仗,民用可拉人,可載貨……那四輪馬車跟以前馬車的不同……”
李豪正準備長篇大論地給他們上一課,孫承宗一臉不耐煩地站起身,怒衝衝地走到李豪面前,大手一揮,衝著李豪腦袋拍了一下,點指著李豪道:“你以為天底下就你師父懂馬車嗎?還拉大炮的馬車,老夫早就做過無數這樣的馬車了。
哎,看來想讓朝廷賺錢,是沒有指望了……”
李豪本正要跟他們說自己的計劃,結果被孫承宗一點面子也不留,不光訓斥,還狠狠地照腦袋打了一下。
李豪正要質問孫承宗,扭頭看去,只見老頭子一副傷心欲絕地樣子坐在身旁,眼淚滾過臉頰,似乎一種難以承受的哀痛。
李豪有些不明就裡,見老頭突然大發雷霆,實在想不是什麽道理啊?
他要去問個明白,只見老頭抬眼看自己一下,那眼神中的失望恨不得能將自己殺掉。
徐光啟和孫元化趕忙過來勸著老爺子,老人家滿臉不滿地說著,原以為李豪有什麽新奇的東西,誰知道最後只是一個馬車。
李豪沒想到,一個馬車竟讓孫承宗如此失望,只有等有時間再和他說個清楚。
他若實在不信, 到時候可以讓他看個清楚。
徐光啟在那邊跟孫承宗說話之際,孫元化拉著李豪來到門外輕聲說道:
“我們也沒想到你要製作馬車?”
“怎麽了?”
“老頭子可是行家中的行家,軍中用車拉大炮,甚至打仗,都是他的主意,他還專門建有車營,就是用車參與大戰了。
他是行家,你說的也沒什麽稀奇出,他怎麽會信你?”
“啊……”李豪一愣,自己雖知道孫承宗,哪裡想到孫承宗居然是這方面的行家。
行家最大的特點就是自信,相信自己的是最好的。
在他看來,李豪還想靠馬車蒙錢,莫說讓崇禎支持,就連他這一關也過不了。
李豪想了想,又來到孫承宗面前躬身一禮道:
“老人家,你不信我做的馬車更好沒關系,你可敢找人製作一輛馬車,我找人製作一輛馬車,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
當然,您老是行家,李豪很有可能會輸,到時候李豪不光再不提馬車之事。可是,老人家,要是不小心李豪做出了更好的馬車,您又該如何?”
見李豪如此表態,孫承宗眯著眼,再次打量幾番李豪,手指敲著酒桌,好久才道:“老夫剛才有些失態,不過要論馬車的話,老夫可是不信自己會輸。
不過,你有本事讓老夫見識更好的馬車,讓老夫輸的心服口服,老夫就聽你的安排如何?”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酒桌上,兩人定下賭局,七天之後,馬車之上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