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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道祖師爺》第六章 算計
  瀟湘館內,花娘玉珠一邊為沈旭斟酒,一邊在耳邊輕語道:“沈公子,那趙德才何德何能被清音姑娘選中,而旭公子您文武雙全,就不奇怪嗎?”

  沈旭沉默不答,一口悶酒入肚,陰沉得可怕,顯然心裡極不平靜。

  “如果旭公子不想聽,那玉珠我就出去了……”

  “說!”

  “我和清音是好姐妹,她一直對您青睞有加。每次姐妹間聊天提到山海三公子時,清音在聊起您時最有興致。”

  “只是可惜我們身份低微,一直不能和您相見。因此,旭公子您想,清音姑娘沒選您,必定是有所苦衷。”

  如果細看的話,玉珠的右手在顫抖著,額頭上冒出不少的汗珠。

  可惜沈旭酒勁上頭,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反而在思考著玉珠話裡的意思。

  苦衷,不用明說就足以讓人想到個大概。

  趙德才的為人,山海城人盡皆知,不知多少女子被他所逼。

  必定是暗中派人去威脅清音,逼迫對方去選他。

  “當真?”

  “千真萬確,不然那趙公子無德無才,清音那等仙子怎會看上他。”

  “可恨!”

  沈旭越想越氣,以自己的文采又哪會輸給趙德才。

  他忽然想起作詩的過程中,趙德才的手下似乎離開了一會,而老鴇鳳娘同樣離開一會後神色緊張地返回。

  要是換做平時,沈旭不至於如此生氣,如今酒勁上頭,想著明日自己輸給趙德才的事情傳遍山海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想到清音那絕世的容顏,並且傾情於他,趙德才的舉動無異於奪妻之仇。

  見沈旭還是無動於衷,玉珠繼續道:“清音對您癡心一片,您就眼睜睜看著她被賊人所辱嗎?當然,如果您狠心也沒人說得了什麽,倒是可憐了清音有眼無珠,所念非人……”

  “啊!”

  玉珠還未說完被就沈旭鎖住喉嚨,臉上充滿了恐懼,求饒地看著沈旭,希望沈旭能饒過她。

  “玉珠知錯了……”

  “滾出去!”

  沈旭不想和花娘一般見識,拿起酒杯又是一杯悶酒入肚。

  雖然花娘的話讓他很是惱火,但是不無道理,想他自詡為山海城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何曾輸過別人。

  哪怕自己無法進入江湖新秀榜,但在山海城足以自傲。

  如果事情就這樣算了,以後在山海城哪還有臉面。

  玉珠的話在沈旭腦海裡不斷重複,最後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著佩劍,橫眉怒目地往樓上走去。

  外面,玉珠臉色煞白地往另一房間走去。

  “雲少爺,玉珠按您說的做了。”

  房間裡還有人,在靠窗邊坐著一位年輕公子。

  正是邀請沈旭來瀟湘館而沒有出現的雲非凡。

  “做得好,這裡是你的賞金,等樓內事了,拿著錢離開山海。”

  小依從側位走出,拿著個包裹遞給了玉珠。

  “多謝雲少爺,玉珠一定會守口如瓶的。”玉珠接過包裹後沒有立即出去,生怕撞見沈旭。

  待打開抱過,看清裡面白花花的銀錢後,她才由恐懼變為欣喜。

  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雲非凡專心聽著隔壁傳來的琴聲,不由地感歎:“那位花魁的琴技確實不錯。”

  琴聲委婉動聽,確實是難得的曲子。

  “還貌美得緊咧,少爺要不要接回府裡?”小依調侃道。

  “算了吧。

”  不是雲非凡要當正人君子,主要是清音有心上人了,為了心上人,她才答應今日的局。

  今天在瀟湘館設局,為的就讓趙、沈兩家的嫡長子互相衝突。

  玉珠和清音都想從瀟湘館裡脫身,前者想過上富庶的日子,後者想贖身跟情郎遠走他鄉。

  玉珠敢說話刺激沈旭,就是這個原因,她其實和清音的關系並不好。

  為了讓沈旭上台,玉珠還在酒裡下了藥,藥無味無毒,難以發覺。

  陰陽散,雲家秘藥,以水葉根和火靈芝,再配毒引子混亂藥性,能讓服用者神迷意奪,無限擴大心中的負面情緒。

  如今沈旭上樓找趙德才,這個局就算成功了。

  “少爺,你對我的計劃打幾分?”小依期許地問道。

  “勉勉強強吧。”

  哪裡是勉勉強強,雲非凡自問自己想不出這樣的計劃。

  這一切都是小依策劃,卞蓉負責完善的,雲家的兩個女人都快把人性研究透了。

  利用沈旭的高傲,趙德才的貪婪,以及花樓內女子想要清白身的願望,都被利用了起來。

  “小依,你說娘為何不想獨大?”

  幾日的布局裡,雲非凡才知道雲家在山海城有隻手遮天的能力,偏偏選擇三足鼎立。

  “少爺又想考校我了,山海城獨大並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反而更容易讓人注意到雲家的財富,不如讓其他兩家的爭鬥走到台前,去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雲非凡覺得挺有道理,他還想再問,結果心臟的毛病又犯,越來越痛。

  ……

  趙德才所在的房間裡。

  “清音,不如你跟我回趙家,雖不能娶你作大婦,但保你一世無憂。”趙德才勸道。

  “跟著趙公子倒是個不錯歸宿,可沈公子一直想打清音的主意,我怕沈公子不會善罷甘休。”清音懼色道。

  “他敢!他找過你?”趙德才想了想沈旭那倔脾氣,還真有可能。

  “找過,不然今日怎麽會來瀟湘館內?”

  清音的話提醒了趙德才,沈旭文武雙全,平日裡喜歡待在家裡面看看書,舞刀弄刀劍,幾乎很少來花樓這種地方。

  而且聽說沈旭和青劍門門主的女兒有瓜葛,來瀟湘館屬實奇怪。

  “嗚!”

  清音忽然哭了起來,從屏風後走出,梨花帶雨的模樣瞧得趙德才心疼死了。

  “清音姑娘你怎麽了,別哭啊。”

  趙德才流連花叢,被他弄哭的女人數不勝數,可還頭一次碰到先哭的。

  “趙公子你要幫我做主,那沈旭偶然下見過清音一面,他想逼迫我從了他。可沈家不過是武夫起家,清音不喜歡粗人,隻喜歡趙公子這樣的。”

  清音說完還往趙德才的身上靠去。

  清香撲鼻,趙德才心神大亂,哪還能分辨話裡的真假。

  “本公子聽得很舒服,放心,有本公子在,誰都逼不了你。”

  房內話音剛落,房外響起家仆們的聲音。

  “沈旭,我們少爺在裡面辦正事,識相得快滾!”

  是沈旭來了。

  趙德才卻疑惑了起來,家仆們平時什麽德行他一清二楚,和他一樣看見沈旭就慫。

  這會怎如此硬氣呢,敢直呼沈旭的名字。

  ‘啊’的一聲從趙德才的懷裡響起。

  只見清音露出懼怕之色,在趙德才看來應該是在害怕沈旭的到來。

  可門外的沈旭聽到後就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

  先是趙家奴仆敢對他無禮,緊接著聽到房裡傳來的女人驚叫聲,肯定是清音出事了。

  果不其然,沈旭大腳踢開房門後,果然看到清音瑟瑟發抖的模樣,配上臉上的淚水,當真讓人心疼。

  更可惡的是,趙德才的雙手正搭在清音的肩膀上,讓沈旭目呲欲裂。

  “趙德才你個畜生,放開清音,然後給我滾!”沈旭怒而拔劍,指著趙德才道。

  趙德才很冤,他只是想安穩下清音罷了。

  “你,沈旭你別以為我怕你,本少爺可不是被嚇大的!”

  盡管有些哆嗦,但美人在懷,要是就這麽認慫了,以後在山海城指不定被人恥笑。

  “你!”

  沈旭沒想到趙德才會關鍵時候硬氣起來了。

  手中劍沒有再進一尺。

  雖然怒火在胸中翻滾,但沈旭還真不敢對趙德才怎麽樣,一旦真下手殺了對方,勢必會影響兩家的合作。

  甚至逼得趙家會舉全族實力來攻打沈家。

  “保護少爺!”

  趙家家仆們忽然一擁而上,拔刀往沈旭的方向砍去。

  沈旭來不及思考,唯有舉劍回擊。

  雙方戰成一團。

  門外,雲非凡帶著小依經過,看到著沈旭被趙家家仆們圍堵,而花魁清音則蹲在旁邊角落裡瑟瑟發抖。

  要不是心臟病發,急著趕去醫館看有沒有止痛散,不然雲非凡都想留下來看熱鬧。

  結果又被誤會了。

  他頭都不回的瀟灑模樣,卻給人一種算盡一切的感覺,讓人害怕。

  醫館,吃了止痛藥後終於舒服了些。

  可這樣不是辦法,始終要給自己心臟來上一刀才能解決,不然疼痛會一直持續著。

  “小依,你要不要給本少爺的心臟來上一刀?”

  雲非凡忍不住勸道。

  要是在上一世,他會自己來,別人最多把他當成是瘋子。

  如今不一樣了,身為雲家的少爺,亂來的話不僅影響外人的看法,甚至會影響雲家內的人。

  誰願意跟著一個動不動就‘自殺’的人,萬一哪天精神出問題了給q其他人上一刀,那死了都沒地方伸冤。

  “少爺,你說什麽呐。那沈旭估計快出來了,我們走吧。”

  戲要演完。

  雲非凡約沈旭出來的,總不能一面都不露,不然肯定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剛到瀟湘館外,就碰到沈旭披頭散發地跑出來。

  “沈兄,抱歉抱歉,家裡有事來得晚了。咦,你是怎麽了?”雲非凡收扇走出,滿臉歉意地說道。

  小丫鬟則在身後小聲嘀咕著:“少爺的演技太差了。”

  雲非凡眼角抽動。

  沈旭沒有心情理會,他如今腦袋昏沉,方才在樓上大戰一場,混亂中刺了趙德才一劍,不知是死是活。

  心情十分慌亂。

  “大家看,那不是沈旭公子和雲非凡公子嗎?”

  沈旭和雲非凡作為山海城知名人物,兩人很快被山海城居民給認出來了。

  “咦,沈旭公子這是?”

  沈旭頭髮散亂,一身的狼狽,哪有平日的風姿。

  “雲兄,我有事先走了,告辭。”

  沈旭匆匆離開,不願多留。

  雲非凡亦沒有強留,他之所以出現就未免被懷疑,不然邀請了沈旭卻不出現,是個人都會覺得其中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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