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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領域之主》三十二.長老院的宴席
  銀矛城邦對決失敗的條件有兩個,一是森之眼只能派出術士以外的普通戰士,二是蛇目於戰鬥中被對手擊殺。

  就結果來看,蛇目確實被對手擊殺了,卻是一名人族——森之眼方面宣稱與他們毫無關系的人族。

  森林邊緣,代表軍方的幾位遊擊士,受長老之命,與三千士兵的臨時指揮官交涉,後者壓抑著怒氣。

  遊擊士按照長老的要求編織謊言,可想長老也參考了二月拾的方案。

  森之眼不得派出術士,如果莫名出現的人族與森民無關,那森之眼就沒違反第一條約定,總的看來,百夫長蛇目的決鬥確實失敗了,也意味著銀矛城邦的失敗。

  臨時指揮官請示國王陛下的信件隔很久才到來,他打開傳信鳥腿上卷著的紙張,一覽陛下命令。

  隨後指揮所有人,不悅的撤軍離去。

  “...還以為人族軍隊不會善罷甘休。”望著方隊向著來的方向浩浩湯湯離開,兩位遊擊士相互交談著。

  “他們暫時不會怎樣的,”另一位遊擊士說,“否則就表明,銀矛城邦是個不守約的國家,對其他國家來說,他們在談判中會累積負面印象,不可能為了森之眼這點種植土地,付出不值得的代價。”

  於此同時,楓矢一家剛用過餐不久,大門前就聚集了大量森民,將開門可見之處圍得水泄不通。

  “發生什麽了...?”應敲門聲而去,站在門口的祈盼一時無措。

  只見平時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所有面孔,都聚集到了一起,擠滿木屋前小院與道路,甚至小心翼翼踩踏上花圃空隙。

  那些人笑逐顏開,手裡提籃,或者捧著滿懷的食物、收藏品,紛紛嚷嚷著感謝的話語。

  屋內認生的風鈴與糖豆對外吠著警告的聲音。它們還沒享用晚餐,按照順序應在全家人之後。

  二月拾將肉與麵包分別倒進三個食盆,吹聲口哨,聽命的三隻犬乖乖放松警惕,過去照常用餐起來。如果沒有命令,它們會分清主次——現在是面對陌生人的時候。

  一家人都很驚訝,唯獨二月拾知道發生了什麽,是長老會將決鬥勝利的事情公布出來,這下整個森之眼都得知楓矢擊殺敵人頭目,幫森民爭了口氣。

  只有少數幾個森民能夠站上門前長廊,已經沒有多余位置。

  他們熱情拉著楓矢的手,還有凜冬,表示感謝。

  前排群眾裡有奧斯丁與貝奇的親友,含著眼淚感激楓矢幫他們復仇。

  楓矢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解釋。

  長老會在這件事上也接納了二月拾的意見,將勝利的成果安在楓矢頭上,而不是他。

  無論哪一位森民,都更願意聽到弓術教官成為英雄,從人族挑釁中挽回森之眼的尊嚴,如果不是他,是一個人族,肯定會消磨森民對己方的信心。

  二月拾也無需英雄名聲,那只會讓自己更加引人注目,只有少數人知道自己是「天賦者」即可。

  可以的話,連這次都不想讓人知道,畢竟展示得越多,越可能讓人知道自己能進入時間停止領域,目前估計他們還想不到那個方面的事。

  現知曉自己展現天賦的人,分別是觀戰的遊擊士,得到匯報的三長老,可能流雲長老還會把這件事告訴凌以及裂岩,他們多半不會外傳,否則楓矢之子戰勝百夫長一事就會暴露。

  夜晚來臨前,長老院的衛兵們上門迎接楓矢一家。

  長老院設了宴席,

招待楓矢與他的家人,對他做出的傑出貢獻表示誠摯感謝。  森之眼全城又恢復人族軍隊來犯前的歌舞升平,立柱油燈照耀得燈火通明的街路上,充斥著煙火氣息十足的人群與攤位,酒館飄出熱騰騰的菜肴香與酒氣,人們乾杯暢飲,雖不能一同去長老院向楓矢祝酒,但也在各自的餐桌前言歡此事。

  長老院宴席擺設在另一個通常用於接見貴賓的大廳內,這裡比圓桌會議廳還要大三倍。

  精美木質結構的大廳中央鋪設一條紅毯,在兩旁工整雕紋柱子的圍繞下延伸至盡頭,最裡方為三張高高的椅子,仿佛分離開的三個王位,分別坐著流雲、喬木與隕矛長老。本該是高興的時光,他們仍一臉嚴肅,準備發起賀詞,端起各自小桌上的酒杯。

  大廳紅毯中央多了一張長餐桌——區別於長老各自的小餐桌,上方擺滿酒食、鮮花與蠟燭。

  餐桌兩側熙熙攘攘的坐著宴會參與人員,分別有楓矢一家四人、裂岩、凌以及幾位遊擊士代表,大廳剩下的,只有幾個守衛,加上長老宣告開始前眾人的寡言少語,就顯得更加冷清。

  二月拾的勝利作為一件秘而不宣的事,在場都是知情人,也就無須擔心宴席上不慎把真相透露出去。

  仍不可用餐,祈盼有些緊張,坐在二月拾旁邊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樣嚴肅的場合,況且要面對森之眼的三位最高管理者,甚至不敢扭頭看他們一眼。

  二月拾安慰著這位即將年滿12歲的妹妹。

  不只是她,楓矢與凜冬都十分惶恐,原本要出戰的楓矢被自己的孩子代替出戰,幸虧是勝利了,否則一家人可能要承擔一次重大過失的罪名。

  全家坐在一排,他們對面的裂岩與凌臉色都不大好看。

  裂岩本希望借助人族百夫長之手鏟除掉楓矢,所以就算決鬥失敗對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今楓矢活得好好的,還是他的人族兒子不知耍了什麽手段殺死百夫長。

  凌的情緒更加低迷,年幼時被二月拾贏過弓術,並且遭到痛擊以來,他心中怨恨的種子就埋藏許久,雖想復仇,但外祖父流雲給予過強硬的要求——把這件事忘掉,不能再對二月拾打主意。

  凌不是特別想照做,但他也不得不照做,因為內心的聲音仿佛在壓迫著自己...提不起勇氣。

  他不甘的瞟二月拾一眼,對方正溫和微笑,慰藉著眉頭緊促的妹妹,似乎沒把自己這個曾經被痛毆的長老之孫當回事...

  二月拾的目光也掃視來這邊,見狀,凌瞬間埋下頭,眼神躲閃。

  這不是他的意願,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畏縮,但內心深處的本能驅使了自己,無法抗拒...

  二月拾也確沒關注凌,他掃視過來的眼神,所望之人是凌身旁的裂岩,裂岩抱著粗壯的雙臂,眉角與嘴角都透露著一股不甘。

  二月拾對楓矢身上那封信的內容過目不忘,清楚記得裂岩就是向長老院建議讓楓矢出戰的人,就森民相傳的名聲上,明明他也是個實力高超的弓手,為什麽不自己先去挑戰敵人?

  若這次楓矢沒有回家,而直接上戰場,豈不是范了險?

  二月拾有了些念想,雖然知道裂岩與楓矢之間存在矛盾,但沒料到他會實施手段,如果讓他繼續存在下去,不知下次還會使什麽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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