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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領域之主》三.存續
  直到後來,24憑借各項任務的出色完成,被軍團評定為「最成功的克隆戰士」,從他的身上提取了細胞樣本以作參照,也許今後克隆方案還有改進空間。

  7年,監護24的狼獾也在一點點衰老,最終陣亡於一次任務出動。簡單的葬禮上,24體會著初生以來最痛苦時刻。

  自那以後,24也更加刻苦的完成軍團給他安排的一次又一次任務——刺殺目標、銷毀目標...

  都是為了讓軍團兌現其諾言,當克隆體身體年齡十九歲時便可退役,結合其為軍團立下的功勞,軍團會給予克隆體自由,和一筆讓余生富足的錢。

  軍團只服務於「非侵略方」,在國際上正面聲望很高,哪怕是戰區的苦難平民,都視軍團為正義行者。結合以上,24對軍團的許諾深信不疑,也見證與送行了一個個克隆體前輩戰友,光榮退役,離開軍團。

  自由,那也是24一直渴望的,狼獾還活著時,總說希望24體驗自由的話,每次眼裡卻又充滿不可言說的悲哀。

  從調查、任務執行、裝備補給、作戰指揮、科研與後勤,全是由「始祖」的克隆體來完成,24在其中負責任務執行,一次作戰導致左眼失明,也讓24的面部妝扮與其他克隆體變得不一樣,成為軍團基地中最容易辨認的克隆士兵。

  身體年齡十八歲時,24認識了R7,後者是他的新任後勤,以取代上一任退役人員,負責提供裝備支持。

  他比24見過的任何「始祖」克隆者都要風趣、有己見,到了會讓24頭疼的地步。因為R7的種種行為違反軍團規定,但覺得都是些無關的小事,為了這類小事讓軍團撤掉他,著實可惜,他是24見過最聰明的一位科研人員。

  直到一次R7未公開秘密實驗,不知情的24接受了他所開發的某種紅色物質注射,品名A粒子。

  那顛覆了24對這個世界的想象,宛如魔法...即便世界上存在的很多高科技產品已經可被視作魔法,但A粒子帶來震撼,無法用言語形容——自那之後,24能夠停止時間,或者說,獲得了進入時間停止領域的能力。

  這是一項R7沒有上報軍團管理層的研究成果,他也從未打算上報,便擅自給予24人體試驗。

  聽了R7一些不太明晰的解釋,開始對軍團抱懷疑態度的24,選擇包庇R7,也隱瞞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

  得利於進入時停領域的本領,24自覺生存率也顯著提高,但要想方設法瞞過軍團監視,是一件麻煩事。

  借助時停,之後的任務24更加順風順水,創造出數個奇跡。

  很快也到了24即將退役的日子,十九歲。

  時間證明R7是對的,沒一個克隆士兵能健康活過十九歲,這是一種固然的生理缺陷——24找到了軍團後續處理克隆體的確鑿證據資料。退役的克隆士兵,都會被軍團悄然送往某處關押,等待即將到來的自然死亡,或者,軍團告知實情,讓退役克隆兵自行選擇安樂死。

  24在軍團的最後天,接下了一個任務——追殺潛逃的R7,保證其腦存活即可,與戰績僅次於自己的戰士代號58一同。

  管理層沒透露更多細節,但理由可想而知,R7未上報研究成果的事情敗露了。之後R7給24的密報中也表示,對A粒子一頭霧水的上級想要弄清真相與A粒子使用方法。

  R7是「始祖」克隆者中,最聰明的一位,

因肢體缺陷,只能從事科研工作。當然他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一位,他已為抵禦做好萬全準備,軍團才會同時派出24與58。  事到如今,軍團也不知道24是A粒子接受者,以及他的能力,24斷定R7沒有暴露他...

  24認為軍團中除了他,能憑實力追殺到R7的,只有58。

  24便有了自己的計劃。

  最終抵達R7逃亡的運輸車上,24切斷通訊,攔在58與R7之間,用視訊設備展示克隆者活不過19歲的證據。

  58表現得難以置信,不肯接受,堅決認定24在撒謊,並把軍團命令貫徹到底——殺掉目標,也將24視作敵人。

  勸降未果,24隻好動用能力,在悄無聲息中刺死58。

  之後24隨R7一起逃亡,兩個相貌一模一樣的友人,共同生活了一段亡命天涯的日子,24與R7都體會到了自由。

  雖然這段日子十分短暫,24迎來生命的最後時刻。

  意大利威尼斯,陽光明媚的聖馬可廣場。水面碧波蕩漾,鍾樓鍾聲剛剛敲響。

  “你不會有事的。”

  即將投食向廣場鴿群的24乏力仰倒時,落入R7懷中,後者說道,不知為何表情沒有絲毫傷感與遺憾。

  “這就是我的歸宿,”24釋懷的說,不顧周圍人的驚叫與是否報急救車的詢問,谷粒一顆顆從指縫滑落,“你的身體年齡比我晚一年,好好逃走,然後活下去, 之後...沒有我幫你了...”

  依靠時停,不管軍團派來的追擊者數量多少,有多強大,24總能輕松解決,但至此,他再無能為力。

  R7一點也不關心自身的狀況,他對24微笑著搖搖頭,“也許死亡不是你的歸宿,24,A粒子不會讓你的意識終結,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你嗎?”R7說出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關於為什麽R7自己不使用A粒子,沒有拉攏更多的夥伴,讓更多人進入時間停止領域。

  24無力的投去困惑眼神,此刻全身器官不堪重負。

  “是因為A粒子選擇了你,而非我,它認定你的靈魂——只能是你...說來可笑吧,我在科研道路的最終,竟是去證明靈魂的存在。”

  “你在...說什麽...”

  “你很可能不會死,你的意識將會永遠存續下去,也許身體無法支撐,但A粒子會提供你一個能夠支撐意識的身體,自我意識最初產生階段的軀體,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或許,在另一個世界的某個地方。”

  24的肺髒已經艱難得無法支持他發聲。

  “意味著,你真正的自由了,24,跨越了所有「始祖」克隆士兵無法逾越的障礙,也真正實現了我的理想,我覺得我短暫的人生此刻充滿意義...唯一遺憾的是,不能聽下次蘇醒的你,為我述說那感覺如何。”

  昏暗來襲,R7最終的話語,沒能傳進24耳中,於這個世界來說,後者永遠閉上了眼睛。

  當24再次睜眼時,所見那是一個陌生又奇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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