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把兩人的試卷都收了上來,先是拿出孟德意的試卷,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審查了一遍,原本有些嚴肅的臉色微微緩和,甚至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容。
“不錯!”
高定把孟德意的試卷看完,難得地稱讚了一聲。他轉過身去,又拿起了梁言的試卷,同樣是仔仔細細的審查了一遍,等看到最後,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
“咳咳.......這下有些難辦了,你們兩人的試卷,居然都是滿分,帳目上的所有漏洞,都未瞞過你們的眼睛。”高定直接開口說道。
聽了高定的話,孟德意立刻轉頭看向梁言,原本從容淡然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訝。
“我們苗府的帳房先生之位只有一個,但現在你們倆人居然都通過了考試.........”高定一隻手拿著試卷,另一隻手則在桌上漫不經心的敲著,似乎在考慮到底選擇誰。
許久許久,忽然高定伸手一拍腦門,暗忖道:“是我老高糊塗了!這梁言和孟德意在兩輪測試中都是滿分通過,如此人才,我苗府還不能多養一個嗎?”
一念及此,高定就把兩人的試卷統統收起,也不再提考試的事情,而是開口問道:“兩位覺得我苗府如何?”
孟德意呵呵笑道:“苗大人乃是當朝三品大員,為人公正清廉,乃是我輩楷模。而高管家替苗大人打理家務,更是賞罰分明,將府中治理得井井有條。”
孟德意把馬匹拍得震天響,梁言微微一笑,也向著高定抱拳道:“我與孟兄的看法不謀而合。”
高定臉上笑容更盛,說道:“既然兩位都對我苗府滿意,不妨一同留在府中,為苗大人效力如何?”
孟德意微微蹙眉道:“可是這帳房先生的職位只有一個...........”
高定呵呵一笑道:“帳房先生確實是隻招一人,但苗大人身具高位,身邊自然也需要一些出謀劃策之人,兩位若是有意,我們苗府還可多一個供奉。”
高定此言一出,孟德意立刻便有些意動,要知道帳房先生雖然管理府中銀錢往來,但也只是流於表面,一些暗地裡的交易根本不會給帳房先生知曉,故而始終無法接觸到苗府的核心團體。
但供奉參謀就不一樣了,那是要為苗嶽出謀劃策的,遇到一些懸而不決的事情,苗嶽自然要來詢問這些供奉,前途和地位自然也要高於帳房先生。
他瞥了梁言一眼,卻見這個青衣書生似乎並不是很熱衷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動,搶先說道:“那孟某就鬥膽討個供奉的職位!”
梁言見他開口,也微微一笑道:“既然孟兄開口,那唐某還是做個帳房先生吧,今後與大家共事,還請多多指教!”
高定眼見兩人達成一致,居然與自己的期望不謀而合,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他看來,孟德意比梁言年長,應該人情更為通達,腹中學問也更加有料,為苗嶽出謀劃策,自然更加得力。再看梁言不過二十出頭,恐怕在經驗方面,就有所欠缺了。
“好,既然如此。”高定又拍了拍手,立刻有一名家丁入內,只聽他接著說道:“唐先生,這下人會帶你去帳房,今日你先熟悉一下,明天便可算是正式開始。”
梁言向著兩人拱了拱手,也不多說什麽,轉頭就跟著那名家丁出了房間。
苗嶽是正三品大員,苗府佔地不小,梁言跟著在家丁後面,足足走了有半炷香的時間,才到了一處低矮的房屋前。
“唐先生,帳房就是在這裡了。”家丁十分恭敬地說道。
梁言點了點頭,
忽然問道:“這旁邊的院子中,似乎有些喧嘩之聲,不知是何地方?”家丁瞥了旁邊那個院子一眼,似乎有些畏懼,怯怯地說:“那裡是我們苗府護衛練功的地方,平日裡趙統領就在此處監督大家練功,就連我等家丁,也被要求每個月去訓練一回,實在是折磨人........”
“原來如此。”梁言微微一笑道:“卻沒想到我這帳房就在苗府練武場的邊上,倒是有些吵鬧了。”
家丁聽了,立刻搖頭道:“先生放心,這帳房乃是靜室,只要進了裡面,就聽不到這幫大老粗的呼喝聲了。”
梁言點了點頭道:“那便進去罷。”
他當先推開木門,只見這帳房雖小,但內部陳設卻十分雅致。旁邊書架上, 堆有許多卷宗和帳本,上面整潔乾淨,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顯然這苗府的帳房先生一職,雖然空缺了一段時間,但這帳房中卻時常有人來打理,使得裡面的東西一如既往,並沒有絲毫蒙塵。
梁言對這裡還頗為滿意,自己在京城暗中調查,確實需要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而且苗嶽是當朝三品大員,說不得還能從他這裡掌握一些消息,方便自己日後行動。
他把那家丁打發了出去,在帳房的書桌前坐下,粗略翻看了一些往日的卷宗,就把帳本一合,開始閉目打坐起來。
要說這苗府的帳房先生,事情也不多,苗嶽為官清廉,家中帳本甚少有什麽貓膩。而梁言又是耳聰目明,尋常人要花一天做的帳本,他只在上午花半個時辰便可完成。
至於應酬,平時除了高管家偶爾過來查帳,就基本沒人來打擾他了。
故而梁言在苗府的日子,就是每日上午在帳房工作,之後便打坐修煉,日子倒也過得清閑自在。
時間忽忽然過了五日,這一天上午,梁言正在房間內填寫帳本,忽然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神色。
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只是把身一搖,瞬間就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
帳房後院,一個身穿青色武服,面容俊秀的少女,正鬼鬼祟祟地翻牆而入。
這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白皙,眉目如畫,頭上帶著一個青色圓帽,將一頭秀發全都扎在裡面。
她左顧右盼了一會,確認無人之後,就輕輕跳入了院中,手腳乾淨利落,看上去熟門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