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不敢托大,恭敬的拱拱手,說道:“不錯,輝宗師慧眼。我今天過來,確實有一事相詢。”
查宇輝微微一笑,說道:“你今天在紫宸山上出手幫了我,我又看著你在學校裡讀了兩年書,況且還有薇……你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查水表從書房外,端著兩杯普洱茶進屋,擺在兩人的桌前。
他聽到查宇輝的話,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在學校裡?讀了兩年書?
他不是什麽愚笨之人,知道查宇輝此前一直在沭河縣秋水高中做看門大爺,按照這個意思推測,豈不是說這位神秘的蘇先生,難道是秋水高中的……學生?
查水表眼神一變,仔細打量面前越看越熟悉的身影,突兀想到了一個人。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麽強!”
他心裡打著鼓,難以相信,步伐踉蹌的退到查宇輝的身後。
蘇北的“雪花”天賦,複製自查壺,敏銳異常,自然發現了他的神色和動作。
查宇輝也輕輕搖頭,明白自己這位查家的絕代天驕,恐怕是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挫折。
同齡之中,能勝過他的人,或天資高過他的人,本來就罕見至極。
可是,在今時今刻,查水表卻發現一位比自己更年輕的人,竟然超越了他,甚至可以與A級的宗師強者查宇輝相提並論。
他不由萬分震驚,和不可置信。
而且,恰恰是這個人,還是自己曾經出手對付過,認為實力孱弱至極的一名不起眼的高中生。
如今,他卻將自己遠遠的甩到身後。
望其項背,不可企及!
查水表咬著唇,身軀禁不住的震顫,但是手掌卻緊緊的握成拳。
不服輸,遇強則強,勇猛精進,才是我輩基武者的風范!
蘇北看一眼他,眸裡露出一絲笑意。
這位“狂妄”的查家天驕,越來越像一位真正的強者了,這於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蘇北伸手落在耳畔的口罩系帶上,輕輕一拉,解開面容的遮擋。
與此同時,他緩緩散去大師級的“偽裝”。
查水表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看到了清秀俊朗的少年人。
果然……是他!蘇北!
查宇輝早有所料,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絲毫驚疑。
蘇北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這是對一位宗師強者的尊敬,既然進了書房,見了面談,就不應該再戴著口罩遮掩。
查宇輝的眼裡,露出欣賞至極的神色。
“可惜,我查家若有這樣的少年英才,又何須我這樣的老骨頭,出頭露面的折騰……”
蘇北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收回目光,落在桌前的茶水上,沒有急著品嘗。
隨後,他正了正神色,目視查宇輝,鄭重的問道:“輝宗師,敢問……什麽是修行?”
他的臉色非常認真,像是求道的修行者。
查宇輝不由一怔,沒有想到,蘇北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事實上,這不是蘇北心血來潮,而是他今天在紫宸上,看見查宇輝出神入化的手段,以及最後的請仙一擊,而陷入的深深的思索。
在此之前,他複製了諸多強者的基因天賦,實力攀升極快,甚至可以與A級、S級的至強者比肩。
他以為,這就是修行,這就是基武者的道路。
可是,自從他見到查宇輝,一日覺醒入宗師,一手武道化神奇,請仙一擊驚世間,便發覺基因天賦也許並不是真正的修行!
古往今來,一直有術道之說。
諸般外在的手段,縱然極強,也只是“術”。就如基因天賦,
亦如冷熱兵器,都是外物,是“術”。而真正發現和掌控世間的規律、道理,找尋內心的真,才是“道”。
蘇北一直不懂。
甚至,他認為自己掌握了基因天賦,複製了一些功法,就是一名強大的基武者,便是修了行,掌了武道。
可是,今天,他才生出這一絲迷惘。
如果基因天賦、武道功法,這些是修行,那麽查宇輝在這十九年裡,又修行了什麽?
修術,修身,修道,還是修心?
尤其是紫宸山上的請仙一擊,蘇北初次看時,原以為是類似白玉京的“請仙術”,可是後來他反覆思量,才發覺不對。
這不是請仙術,更不是一種武道功法,反而更像是查宇輝天人合一,從世間規則裡化出的一道攻擊。
可是,這怎麽可能?!
這樣的手段,為什麽其他人做不到?
所以,他迷惘了,什麽……是修行?
查宇輝認認真真看向眼前的年輕人,不再是一種前輩看後輩的欣慰,而是露出了一絲慎重。
“蘇北,你不愧是我見過的,世間最強的天驕。我查家的年輕人,不,即便是我,與你相比,也遠遠遜色!”
他輕聲一歎, 充滿了感慨,說道,“我在你這個年齡,可沒有這樣的成就,也沒有這樣的領悟。”
查水表全身再顫,不敢置信的看向蘇北。
沒想到,當日的這位普通高中生,如今已經成長到了如此高不可攀的地步。
被查宇輝譽為世間最強的天驕,這是何等的殊榮!
蘇北沒有應聲,而是目光清澈的看著查宇輝。
他知道,對方還有一些話,正在醞釀,沒有說出。
果然,在這聲感慨之後,查宇輝便收了神色,鄭重的說道:“蘇北,你問我什麽是修行?我想你如果問其他人,他們恐怕會告訴你,修武道、覺基因,可是,我並不這麽認為。”
蘇北目光一凝,果然,這次來對了。
查宇輝對於修行得理解,對於基因,對於武道的認知,恐怕已經超出了這世間無數的強者。
甚至,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京都龍王蘇大強,都未必如對方。
而現在,查宇輝沒有敝帚自珍,而是打算說出自己的這些修行感悟。
“覺醒基因,修的是天賦;學習武道,修的是功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對於基因、對於武道的探索,其實不過是認知這個世界、看清這個宇宙的一種手段?”
查宇輝語氣一輕,但是說出的內容,卻仿佛沉重千斤,落在書房裡其余兩人的心上。
“這種手段,與造飛船、勘微觀、學物理、研天文,並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揭開這些表象,看向本質,我們……究竟在修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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