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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王安妮突然曼聲吟唱,體內爆發出強橫的乳白色仙氣。
準備出手的蘇北眼睛一眯,這一招他見過,乃是白玉京的請仙術!
當日,在黃池山莊,那曲飛鷹擒住陳瑾時,用的就是這一招!
如此說來,這白玉京雖然是四大聖地,但是敵是友,就難說了!
紅裙女子也沒有想到,看似油盡燈枯的王安妮,竟然還藏著如此厲害的殺招,此她全盛時還強三分。
不對,她或許就在等這一刻!
紅裙女子心裡一驚,就見王安妮的目光,越過重重活屍的封鎖,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銳利而決絕。
技近於道,玉仙劍出!
只見一道白光如匹練飛出,快如一線,凝於一點,在眼眸裡綻放。
這是她見過……最美的一劍!
紅裙女子這般想著,全身已經被劍光覆蓋,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一具具活屍被這一道劍光蕩開或貫穿,從紅裙女子的身上穿透而過。
她的身形瞬間往後掀飛,直到撞擊在牆壁上,響起轟然倒塌的聲音。
這樣的攻擊下,沒有人活得下去。
蘇北不由暗暗吃驚,這叫王安妮的女子,絕對是B級巔峰。
雖然紅裙女子的能力也是B級,卻一直被她壓製著打。
然而。
經過這一擊,她自己也到了真正油盡燈枯的境地,再沒有一點余力。
王安妮看著跌落在塵土裡的紅裙女子,再沒有一絲遺憾,欣慰而滿意的閉上了眼眸,任無數活屍蜂擁而上。
這些殘存的怪物,攜帶著對這個世間的怨恨,撕咬或利爪抓下。
“能除此孽障,死也值得了。”
她的心裡升起最後一絲念頭。
可是,就在此時,一道道“撲通”、“撲通”的撞擊聲響起,而那些可怖怪物的利爪沒有如期降臨。
她不由睜開了眼睛,只見一道瘦削的人影不知道何時立在身前。
這人揮手灑出一片片血色的光芒,將衝來的活屍們橫掃出去。
那舉重若輕的模樣,輕易擋住所有的攻擊,只有通過側顏,可以隱約看出,這是一位極為帥氣的男子。
“你……你是……誰?”
王安妮看向他,虛弱的問道。
然而,面前的男子頭也不回,唯有平靜的語氣,緩緩說道:“有我在,沒有人能夠殺你。”
王安妮神情一怔。
這樣的話語,可從來沒有人說過。
她不知道這個人來自哪裡,是誰,想做什麽,但是在這樣的絕境裡,莫名的感覺到一絲安心。
可是,就在話語落下的瞬間,對面的泥土堆忽然簌簌顫抖。
“嗬嗬……你們激怒我了!”
紅裙女子陰森的聲音,在倒塌的牆壁下響起,泥土向外飛濺。
她竟然還沒有死!
一道紅色身影從倒塌的土堆裡。破封而出,身上掛著零碎的衣服,露出千瘡百孔的傷口。
她的傷勢極重,但是竟然沒有死。
不僅如此,她身上的氣息,如刀芒一樣充斥在大廳裡,強盛到極致!
一具具活屍似乎畏懼她的氣息,埋頭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
蘇北和王安妮兩人,一臉凝重的望過去,這已經不是B級的氣息!
而是……A級宗師!
可是,這怎麽可能?
除了三大宗師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的宗師!除非……她來自外面?
然而,這世上的宗師強者屈指可數,都在全球天榜之上掛著,
裡面……根本沒有這一號人物!王安妮幻化出玉仙劍,握在手中,輕輕咬住下唇,說道:“你走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一句無關就要抗下所有嗎?
蘇北搖搖頭,散去手上的“血色”光芒,平靜的說道:“這世上的事,遇到了就是有關。”
王安妮再次怔了一下,透過側臉和背影,看不清對方的全貌。
但是那身形卻映在了腦海裡。
蘇北補充道,“只要你不是碰瓷,就是A級宗師,我也敢一戰!”
王安妮不由神情一滯,自己像是假摔待扶的老人家嗎?
“你們……去死吧!”
紅裙女子不給他們繼續交談的機會,伸手揮舞出兩條纖細的絲線,向兩人的位置延伸過來。
A級強者的力量足以輕易毀城滅地,但是她似乎心有顧忌,沒有全面爆發出力量,而是將攻擊凝練成絲。
但也因此,這裡面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不亞於核爆中心,沾之即死。
“玉仙劍法……”
王安妮強撐著用出基武元氣,加持在玉仙劍上,可是身軀一顫,嘴裡噴出大口鮮血,染紅一片。
她已經沒有余力再出招,眼睛裡不由露出悲涼之色。
紅色的絲線似慢實快,攜帶著天地之威,宛如高明的劍法,簡單而純粹,直接封鎖了兩人的全部退路。
它們刹那間就到了面前!
就在這時,蘇北身形微微一晃,眼眸開合之間,射出兩道熾烈的光芒。
這是A級的……毀滅魔光!
兩道恐怖的光芒撞在紅色絲線之上,快速抵消,一起散落在空氣裡。
“你竟然可以匹敵A級!”
紅裙女子和王安妮同時叫道,前者皺眉,後者驚詫。她們的眼睛裡全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個不知名的來人,不顯山不露水,看似年輕而弱小,沒想到卻藏著如此深不可測的手段。
蘇北回過頭,看向王安妮,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我說了,只要我在,沒有人能夠殺你。”
這一刹那,王安妮終於看到了這個男子的模樣,年輕,帥氣,陽光。
這些特質,也許在許多人的身上都能看到,但是在此時此刻,在眼前的這個少年身上,倍加顯得明亮。
王安妮怔怔的點點頭,松開輕咬的嘴唇,認真說道:“小心。”
話語雖短,卻在心上有了掛礙。
“小子,你竟然敢無視我的存在!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紅裙的“蜈姐”勃然大怒,漂浮在半空,雙手虛按,立即湧現出一道道凝練的紅色絲線,鋪天蓋地而來。
這些絲線形成一張大網,讓兩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而且,每一道絲線,都擁有堪比A級的恐怖攻擊力。
王安妮的眼裡頓時露出焦急。
剛才的“毀滅魔光”只能破點,不能破面,這次可抵擋不了。
“走!”
她的耳邊響起一聲冷喝,旋即覺得手腕被溫熱的氣息握住,身形被輕輕一拉,凌空向上飛去。
可是這上面就是頂層。
紅色殺機已經封鎖了全部退路,他們又能飛向哪裡呢?難道……要往活屍爬行出來的窟窿飛去嗎?
就在王安妮疑惑不解的時候,只見三道颶風陡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前,眨眼之間,就覆蓋了整片視野。
這是……S級的“三昧凶風”!
蘇北可沒有紅裙女子控制紅色絲線一樣的精細手段。他這一出手,三昧凶風就脫離了控制,直接爆發出近乎完整狀態下一半的威力。
大地被轟然撕碎,整片地下建築群被三道颶風,碾壓成得四分五裂。
大廳頂部被一下子掀開,泥土四濺,夜明珠跌落在塵埃裡,上方落下零碎的建築材料,破開巨大的空洞。
外面的醫院裡頓時響起一聲聲驚呼,和避之唯恐不及的叫喊。
那揮出絲線、凶威赫赫的紅裙女子,卻愣在了當地,眼看著洶湧而至的恐怖颶風,竟然沒有躲閃。
她的目光穿過颶風碎石,鎖定在蘇北的身上,面色怔然,嘴裡忽然輕輕念了一句:“登天步……你是張家的人?”
旁邊一具具圍過來的活屍,刹那間被撕裂成粉碎,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就徹底消失在幽暗的地下。
同時消失的還有蘇北和王安妮的身影,他們一路向上,飛出空洞。
紅裙女子失去了兩人的蹤影,在被恐怖颶風完全覆蓋的最後關頭,陡然衝出,追向兩人的方向。
她的身軀撞在颶風裡,眨眼之間被切割的血肉模糊。
這般托大,不吝於自殺。縱然她是A級強者,這一次恐怕也難以存活。
蘇北抓著王安妮的手腕,快速衝出被颶風掀開的空洞,運轉“飛天”天賦,如同大鵬展翅,扶搖直上。
很快,兩人就衝破地下兩層,越過裂開的醫院樓層,落在廢墟裡。
地面上的這棟從樓,也已經被颶風撕裂成了兩瓣,倒塌向兩側。
不過,好在這棟樓裡的人,都被第112師的人控制,帶出了樓層。否則,此時必然有不少無辜的人傷亡。
“是你!你是……”
“快看,這個人是蘇北!”
“去通知隊長!快,呼叫隊長!”
有幾位見過蘇北影像的人,立即認出了對方,連聲叫道。
他們都敬仰於京都龍王的存在,跟隨趙無極在做相關調查時,見過蘇北的樣貌,因此不算是陌生。
“不對,你們快看,他手裡的人難道是……安妮小姐?!”
“是啊!這是大明星安妮小姐!”
另外有兩名被扣押的醫院工作人員,突然仰著脖子叫道。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頗有一種但為追星不惜一死的瘋狂。
其他被扣押的人聽到叫喊,也立即抬起頭,神色好奇的追望過來。
這就是軍伍與民眾的區別。
軍伍隻識英雄,民眾隻追網紅。
由於“三昧凶風”在蘇北的控制下,沒有用出全力,又經過地底的阻礙,震塌了附近的路面,終於緩緩消散。
但是現場已經變得非常凌亂,宛如被龍卷風掃蕩過一般。
也多虧華美整容醫院是建在荒山裡,才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咳咳,該死的!什麽情況,老子才下到負二層,就突然地震了?”
趙無極終於從廢墟裡鑽出來,伸手一拉,拽出昏迷的助理若琳。
一道紅色的身影,同時從坍塌的樓宇下面,直衝出來,身上滴落大片的血液,仿佛不要命了一樣。
蘇北目光一掃,不由一凝,伸手將王安妮推到了邊上,轉身直面對方。
“你不像是A級的強者,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
他看著紅裙女子身上的零碎血肉,底下露著森森白骨。這麽嚴重的傷勢,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活下來。
但是對方仍然精神抖擻的活著,而且面部保護得完好,兩道蜈蚣般的傷疤,仿佛兩隻眼睛打量世界。
“嗬嗬……你是張家的人?張二狗……他是你什麽人!”
紅裙女子似乎絲毫不在意破損的軀體,目光死死的盯住蘇北問道。
她話中的語氣,令蘇北微微一怔,看這樣子,紅裙女子認識張二狗?
而對方是怎麽辨認張家的存在,莫非是……通過剛才的“登天步”?
他一下子想通了來龍去脈。
不過,有一點令他很意外,對方作為“紅”組織的基地首領,竟然不能認出自己京都龍王之子的身份。
由此看來,“紅”組織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關注京都龍王的存在。
難道這個組織……根本不懼怕京都龍王蘇大強的強橫實力?
蘇北在對方的注視下,腦袋裡快速思索著,嘴上平靜的說道:“實不相瞞,張二狗正是家師!”
這句話自然是蘇北誆她。
以紅裙女子現在的身體狀態,應該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多拖延片刻,就可以避免與A級強者的一戰。
蘇北雖然不怯,而且擁有與A級強者交手的能力,但是卻不願意費這樣的麻煩,畢竟每一位A級強者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自己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他這般想著,面色更加坦然起來,能用唇舌解決的事情,先不必動手。
“你……你竟然是他的弟子?張二狗……他現在過得好嗎?”
紅裙女子面色怔忡,竟然真的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呢喃著問道。
這令蘇北不由懷疑,對方是張二狗年輕時候始亂終棄的舊情人。
事實上,這樣的猜測離答案不遠。
蘇北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師父他老人家每天小酒配菜,會所嫩……不是,會三兩好友,極其快哉!”
紅裙女子陡然抬頭,凝視向他,轉而露出癲狂的笑容,蜈蚣一樣的疤痕令她顯得扭曲而猙獰。
“呵呵……他過得很好……我就知道了……呵呵呵……”
紅裙女子淒然笑道,身上的血肉隨著笑聲,一點點掉落,然後是白色浸紅的骨骼,緩緩崩解。
“我曾為情所傷,不得不……以身飼魔,而今情去傷盡……唯有此魔長存!”
她喃喃念著,四分五裂、油盡燈枯的身體裡,陡然綻放出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