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付百萬光年外的四級文明,喚醒距離人類近在咫尺的另一個文明。
這計劃聽起來就有點瘋狂。
田萱萱面色發白,說道:“王教授,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向是我們人類面對危機時的搏命手段。”
王學淵扶著金絲眼鏡,一臉平靜的說道,“這個計劃,我稱之為製衡!”
蘇北暗暗點頭,這個瘋狂的計劃,也許會導致人類更快的滅亡,但也可能使人類在夾縫中生存下去。
他沉住呼吸,問道:“王教授,您的第三個計劃是什麽?”
田萱萱也不再糾結,聆聽王學淵的最後一項安排。
可是,王學淵卻搖搖頭,說道:“蘇北,你剛才說過,緋紅證是‘紅’組織的身份憑證。”
“現在你手持緋紅證,即便身為京都龍王之子,我也無法完全信任你。”
“因此,這第三個計劃,由於乾系重大,我不能告訴你。”
蘇北不禁一愣,這才想起來,兩人其實相知、相交不深。
自己通過天道服務器,查探過王學淵的身份和一些底細,所以可以信任對方,才暴露出緋紅證的存在。
但是,站在王學淵的立場上,他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相信自己。
“我明白了,謝謝您的告知。”
蘇北沒有強求,畢竟這第三個計劃,自己也完全可以通過天道服務器,在對方的“戎”字檔案裡查找。
因此,不急於知曉。
王學淵點點頭,目光落在田萱萱的身上,說道:“等你繼任質子層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這第三個計劃。”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可以短暫抗衡外星文明的終極計劃。”
他說完仰望著頭上的星空,眼神似乎穿透茫茫宇宙,長歎一聲,“出了這個門,希望你們牢記危機,同時,不要再對任何其他人提及。”
田萱萱心裡覺得莫名的沉重,低聲喊一句:“王教授……”
蘇北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眼神微微示意,到了告別的時候。
田萱萱默然不語。
這一去,就是另一番模樣。
王學淵忽然轉過身,負起雙手,頭也不回的問道:“蘇北,你的緋紅證,可以留下給我做研究嗎?”
這張緋紅證關乎“紅”組織,關乎地外文明,如果與金屬帆船相互印證,也許可以得到更多的研究成果。
可是,蘇北微微搖頭,說道:“王教授,這張緋紅證太過危險。您守不住,相反,可能會暴露自己。”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將緋紅證,交給王學淵了。
不過,蘇北說得確實有理。
王學淵輕輕歎了口氣,向後擺擺手,說道:“那麽一切就拜托你了。去吧,明年此時,或許可以再見。”
這就是告別了。
蘇北手持緋紅證,同樣承擔著巨大的風險,所以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
這也是王學淵對蘇北的期望。
至於明年此時的再見,是為了等田萱萱的一句承諾。
微光實驗室,質子層,需要有一位合適的繼任者。
“王教授,我們走了。”
田萱萱恭敬的鞠一個躬,正式拜別,轉身隨著蘇北走下樓梯。
兩個人經過這一趟微光實驗室的參觀之旅,都發生從內到外的蛻變。
“呼,再也不能甘心,做一個碌碌無為的學渣了。”
蘇北一邊走下樓梯,一邊內心沉重的想道,“果然,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無論是空間漩渦,還是“紅”組織的隱患,或是外星文明的降臨,都如同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天道服務器,是自己最大的倚仗。
變強,成為當前最迫切的事情。
不到A級宗師,終究如螻蟻!
“田老師,有朝一日,你會再回來這裡,是嗎?”
蘇北站在樓梯裡問道。
田萱萱心事重重的沒有說話,而是想到蘇北一次次變戲法一樣冒出來的能力,和隱藏的事情、物品。
她不由俏臉微沉,逼視向蘇北:“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真是看不透這個學生了啊!
蘇北神色無辜的攤攤手,說道:“坦誠相待,深淺自知。”
自己一直表現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沒有藏著掖著啊?
可是,田萱萱卻臉色微紅,啐道:“tui,流氓!”
她不敢看向蘇北,腳步加快,匆匆出了兩人獨處的樓道。
蘇北眨眨眼睛:“???”
他搖搖頭,暗想,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輩基武者當以修行為己任。
“同學們,該回去了!”
回到微光實驗室的分子層,田萱萱拍拍手,聚攏意猶未盡的學生們。
他們早上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退掉了禦海國際酒店的住宿。下午,就是返程沭河縣的時候了。
田萱萱領著眾人出了微光實驗室,與鹿小圓再次道別。
“蘇北,這次真是大開眼界,你不知道,我剛才找到一個幹細胞。”
韓小星興致高昂的叫道,“我懷疑,我懷疑……它是一個母的!”
蘇北差點被一口口水給噎死,眨著眼睛問道:“何以見得?”
韓小星伸手比劃了一下,一個手指變兩個,再變三個,說道:“因為它會繁殖啊!會生娃!”
蘇北腳步向後,稍微離傻子遠一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韓小星,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動動腦子?”
幹細胞是一類具有無限的或者永生的自我更新能力的細胞、能夠產生至少一種類型的、高度分化的子代細胞。
可是,這種分裂和擴增能力,可以用“生娃”來比喻嗎?
得虧教授科學課的田萱萱現在在發呆,否則聽到了非揍扁他不可。
韓小星卻無辜的攤攤手,問道:“蘇北,我這不是在動腦子呢嗎?”
其他人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這一趟微光實驗室之行的見聞。
田萱萱駐足回望,綠植包裹下的實驗樓,在陽光下顯得無比厚重。
“田老師,生命既然存在,就已經是偉大,唯有努力,不負韶華。”
蘇北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她的身邊,開口勸慰道。
田萱萱神色動了一下,看向蘇北,杏眼裡注滿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蘇北,我會回來的。”
這是對蘇北在樓道裡問話的回答。
也是承諾。
可惜,王學淵聽不到。
羅小黑和田亮在路邊招招手,喊道:“田老師,蘇北,大巴車快到了!準備返程啦!!”
蘇北看向南陵大學的校門口,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道:“田老師,是該回去了。我們可是衣錦還鄉!”
提到省級全高賽大獲全勝的事情,田萱萱的臉上洋溢出笑容。
與其擔憂未來,不如把握現在。
“走吧,我們去南陵南站,與練老師匯合,吃完午飯,下午返程。”
田萱萱揚起頭顱,笑道。
一輛大巴車很快出現在道路上,往南陵大學的大型車停車位停下。
車門打開,一位位秋水高中的學生,登上車門階梯,有序坐穩。
田萱萱和蘇北落在最後,眼見只剩下自己兩人,便打算跟著上車。
可是,蘇北提起的腳突兀一頓,停滯在了半空,與此同時,面色微變。
旁邊的田萱萱立即察覺到不對勁,問道:“蘇北,你怎麽了?”
蘇北皺緊了眉頭,看向國色天香的田萱萱,目光裡卻一片憂慮。
“田老師,你記得不記得,剛才王學淵教授說過,他不信任我?”
他內心不安的問道。
大師級的“玄學”,令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田萱萱點點頭,說道:“王教授是這麽說過,有什麽不妥麽?”
她仔細回想了一遍微光實驗室的參觀過程,沒有發現這裡面有什麽問題。
可是,在她的目光裡,蘇北神色間的焦慮,越發嚴重了。
“田老師,如果王學淵教授不信任我,為什麽依然告訴了我這麽多?”
蘇北突然想起了什麽,呢喃著問道,“而且,他在金屬帆船異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端倪。”
“可是……他始終沒有藏私。”
他似乎抓住了問題的脈絡,順著這條線,繼續往下推演。
田萱萱黛眉輕蹙,疑惑的問道:“蘇北,你的意思是……王教授在故意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呢,試探你,還是京都龍王?”
聽到她的這句問話,蘇北驀然眼睛一亮,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不,他不是在試探我!”
蘇北的神經一下子繃緊,語氣凝重的說道,“他的本意,應該不是說給我聽,而是……說給我背後的組織聽!”
他認真的回想一遍王學淵從頭到尾的表現,感覺到一絲不確定。
對方想讓“紅”組織知道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麽?這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相反,可能是滅頂之災!
“你是說,王教授不信任你,想通過你將這些信息傳遞給……”
田萱萱說到這裡打住了。
王學淵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不,沒有這麽簡單。”
蘇北突然轉過身,望向微光實驗樓的方向,篤定道,“他甚至想借助我,實現某個目的,或者……他的計劃!”
可是,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麽?
這一瞬間,蘇北有點迷惑,王學淵究竟是信任自己,還是不信任自己?
如果信任自己,他想讓自己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誰,或者做什麽。
如果不信任自己,剛才的交談裡,他的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蘇北,我覺得王學淵教授不是你說的這樣,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田萱萱想不通其中的緣由,眨眨眼睛,換一個思路說道。
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蘇北恍若未聞,嘴裡呢喃一聲:“王學淵,你究竟想做什麽?”
他伸手按在了口袋裡的OPO手機上,抑製不住打開天道服務器的衝動。
不管你隱藏了多少秘密,只要打開你的檔案,一切自然明了!
可是,他動作一停,猛然想到了什麽,再也顧不得思索和慢慢探查,而是腳下一踩地面,快速衝出。
“蘇北!你幹什麽去?!”
田萱萱頓時焦急了,在後面喊道。
半空裡飄來蘇北的話:“田老師,你盡快帶大家離開這裡!我有一件十分緊迫的事情,必須回去確認!”
說完,他就落在地面上,化入樹林下的陰影裡,快速遠去。
後面的田萱萱急得直跺腳,衝大巴車上的韓小星喊一嗓子:“韓小星,你負責把大家帶到南陵南站!”
然後,她轉過身,跑進南陵大學的校門,身形一晃,遁入暗影。
車上的韓小星愣了一下,眼巴巴的看一眼大家,又看看司機,囁嚅道:“可是……我不認識路呀……”
司機師傅無奈的搖搖頭,拍拍方向盤,關閉車門,說道:“坐穩了!”
眨眼間,大巴車絕塵而去。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在地面上,如同星星點點,光影斑駁。
兩道微不可察的暗影,在斑駁的葉影裡,一前一後,快速穿行。
田萱萱的基因天賦明顯進步了許多,竟然慢慢的追上了蘇北。
很快,微光實驗樓外的綠植,出現在兩人的視野裡。
蘇北輕輕一躍,出現在道路上。
田萱萱緊隨其後,杏眼裡布滿疑惑, 問道:“蘇北,你到底在幹什麽?”
後者抬起頭,仰視微光實驗室的質子層,一臉凝重的說道:“田老師,我懷疑,王學淵……在求死。”
田萱萱立即一驚:“不可能!”
一道身影卻自微光實驗室的樓頂上,向下一躍,落在兩人面前。
“嗬嗬,我認得你。”
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兩人的耳畔,仿佛磨刀一樣的“謔謔”聲。
“蘇北,京都龍王的兒子,與查水表一戰險勝,與安倍晉生一戰逃脫。”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少年身上,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說道。
蘇北和田萱萱一起看過去,只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擋在面前。
“是你!”
蘇北眉頭一緊,認出了來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燕桑湖畔,有過數面之緣的垂釣老者。
自己被安倍晉生追殺時,走投無路,還用“大小如意”能力,被螺螄魚吞進肚子裡,借助他的漁桶躲藏過。
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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