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作為戰國時代最神秘的人,沒有人知道其來歷,更沒有知道他的詳細信息。
人們只知道,在整個戰國時代,似乎每一次掀起波瀾的人裡面都有鬼谷縱橫家的身影。
諸子百家,縱橫家無疑是最神秘也最恣意的一家。
蘇秦好奇的盯著秦開看了一眼,說道:“秦公子居然知道張子?”
秦開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曾經去秦國做生意,聽過張子的大名。”
說完之後,兩人便加快了腳步。
秦開現在心急如焚,也沒有心情和蘇秦多談論別的事情。
經過數天的跋涉,秦開終於抵達令支邑,可是當他回到府中才知道,甲十一並沒有回令支,而是去了肥如城。
秦朗也不在令支,他率兵馬巡視諸城去了。
秦開不敢耽擱,連忙向肥如城而去。
秦無衣在肥如城城守府收拾了一間屋子,作為自己的閨房。秦開不在肥如城,她便要替他好好守著,所以這些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令支邑和肥如城兩邊跑。
甲十一專門趕回肥如城,除了給自己帶來近些日子薊都所發生的的事情之外,還帶回來秦開給她的禮物。
她的心情矛盾而複雜。
因為相國子之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提起了一樁親事,甚至還得到了燕王的同意,這讓她始料未及。
她坐在房間裡,依蘭和春雁也在一旁伺候。
甲十一一身黑衣,低聲說道:“小姐,這件事估計沒有轉圜的余地了。王上已經下令,親自賜婚。”
秦無衣雖然已經早早的知道了賜婚的事情,也做了些心理準備,但當甲十一將詳情告知,還是覺得頗為憤怒。
秦無衣臉上的神情緊繃著,說道:“如果不出意外,這條計策應該是醜姬親自定的。”
甲十一沒有說話,一旁的依蘭卻嚇了一跳,說道:“小姐,你是說醜姬子凰親自定計將自己嫁給三公子。”
秦無衣點點頭,說道:“這兩年她不是去了楚國遊歷嗎?沒想到一回來便這般驚天地動鬼神,將我們所有人都陷入被動。她還是那個能給所有人都驚喜的醜姬啊。”秦無衣感歎,和這樣的對手對敵,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她和醜姬子凰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於那個蛇蠍女子太過了解了。
“我三哥呢?有沒有說什麽?”
甲十一說道:“三公子什麽都沒說,一切如常。”
正說話間,忽然聽見外面有喧嘩之聲,秦無衣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出什麽事了?”
甲十一臉色瞬間變冷,說道:“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秦無衣點點頭,剛說完話,秦開便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阿衣!”秦開的聲音有些緊張,更多地是濃濃的擔憂。
甲十一一愣,秦無衣更是被驚得合不攏嘴。
“三哥哥?”
秦無衣從軟榻上坐起來,呆呆地望著秦開,兩個人就靜靜地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仿佛時間都靜止了起來。
甲十一和依蘭、春雁三人都跪下行禮。
見兩人沒有一個人說話,聰明的依蘭忙向另外兩個人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便悄悄地退出門去,將門關上。
秦開一步衝上來,也沒有什麽避諱,一把抓住秦無衣的手腕,左右看看,說道:“我沒事吧?”
秦無衣被秦開的話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三哥哥,你說什麽呀!”
秦開的手勁太大,讓她的手腕有些微微的發疼。
秦開說道:“我給你的胭脂呢?”
秦無衣抬起頭,望著秦開,說道:“怎麽了?”
秦開急切的說道:“你快告訴我,
我給你的胭脂你有沒有打開用。”秦無衣搖搖頭,說道:“沒有啊,甲十一就比你早了幾個時辰,我只是收起來了,還沒有用。”
秦開聽見秦無衣並沒有打開,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沒用就好,沒用就好。我真怕自己來的遲了。”
他的心氣一松,整個人才漸漸感覺放松下來。
這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抓著秦無衣的手腕,忙丟開手,卻看見自己的用勁太大,讓秦無衣的手腕都變得通紅起來。
“弄疼你了?”秦開低聲問道。
“沒有。”秦無衣搖搖頭,不過她已經猜到一些東西了,雖然手腕上有痛感不斷襲來,但在她心裡卻又一種比疼痛更讓她甜蜜的東西在滋生。
秦無衣知道,那種東西叫幸福!
“三哥哥,你給我的胭脂是在醜姬的胭脂鋪子裡買的?”
秦無衣看著秦開焦急的眼神,問道。
秦開點點頭,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怎麽知道。”
“唉,你剛剛問我胭脂我便猜出來了, 今天的事肯定是醜姬子凰所為。”
秦開也知道自己上了醜姬的當,不過他並不後悔。能看到秦無衣無恙,他的心裡比什麽都高興。
秦無衣轉過身,從梳妝台的奩盒裡拿出一個胭脂盒子,她打開盒子,發現胭脂盒子的蓋子上居然有一個夾層。
秦無衣將夾層打開,裡面放著一張小小的帛書。
秦無衣將帛書打開,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道:“謀姬,這次我贏了。”
秦無衣看著這個帛書,她都能想象的到醜姬子凰得意忘形的笑容。
秦開將帛書搶過去,看了之後,罵道:“該死!”
秦無衣看見秦開額頭上有細碎的汗粒,知道他這一路北來,必然是辛苦不已。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痛。
她拿出手帕替秦開擦乾額頭的汗粒,說道:“三哥哥,你怎麽那麽傻,你知不知道,你孤身一人而來,若是醜姬想要殺你,只需在半路上埋伏一隊殺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秦開搖搖頭,說道:“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
秦開的聲音淡淡的,但聽在耳中卻讓秦無衣感覺到一種別樣的甜蜜。
她知道,他們的過往已經無疾而終。
他們的現在有一個兄妹的身份將成為他們永遠都不能逾越的障礙,但是能看到他這麽緊張自己,秦無衣的心依然有些如浸泡在蜜罐裡。
秦無衣低聲嘟囔了一句,“傻瓜!”
秦開並沒有聽清楚秦無衣說了一句什麽,他一把將胭脂盒子拿過來,說道:“這東西還是扔了吧,我怕她真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