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之夢 ()”

“?”

在場幾人先是一愣，不過白楓，葉琛和陳嶼麓三人便很快反應過來，莫不歸說的應該就是“蘭煙然身體被怪物佔據”這件事，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也知道。

但霜玖他們就怎麽也不可能憑空猜測出這種論斷來，只能用一副“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看著莫不歸，仔細打量了周可兒好一陣子，姬無雙才不怎麽自信地試探道:“難不成，蘭煙然有一個長相十分相似的親姐妹，她借助此人來了個金蟬脫殼，結果其他追殺她的人全都找錯了人?”

“……你想得可真夠多的，但是...你居然連蘭煙然她家裡到底有沒有兄弟姐妹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嗎?你不是有調查過她的身世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十分細致萬無一失”的調查?那還真有夠好笑的呢。”

莫不歸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

“那還能是怎麽樣?難不成你還想說她是被什麽魔教的惡人奪舍了不成?”

好不容易踉踉蹌蹌走回來的空潛，剛回來就看見莫不歸嗤笑姬無雙的模樣，當即又是忍不住語氣挑釁地出聲道。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你必須先攻擊那個具有嘲諷效果的隨從”?

“砰！”

然後，果不其然，好不容易才走回來的空潛又再一次被莫不歸揮揮手彈飛了出去。

“你！”

姬無雙見狀眯起眼睛，正要質問莫不歸是不是故意想要針對他們，卻被莫不歸出聲打斷道:“很可惜，回答錯誤。不過...倒也挺接近正確答案了。想來你們這些壓根沒有仔細調查，隻想著匆匆向宗門報功的家夥也猜不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是讓我先來給你們幾個提示吧。”

“首先，你先回答我...你們調查出的那些破事兒，最開始的一件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莫不歸不緊不慢地詢問道，“可別和我說，你們連這個都沒調查出來，就匆匆下了定論啊。”

“...”

霜玖和姬無雙對視了一眼，仔細思索了一番，姬無雙才不是很確定地說道:“最開始的那一件?...應該是玖兒剛進宗門沒多久....”

說到這裡姬無雙突然一愣，好像想到了什麽，皺起眉頭，冷聲道:“嗯?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想說這是玖兒引起的嗎?毫無理由的關聯你也能扯的起來?！”

“勉強算你第一個問題回答正確了吧。那麽下一個，你再仔細想想...雖然蘭煙然與你並非同一峰的弟子，但也不算疏遠，你告訴我...蘭煙然在做那件事之前，風評如何?是個怎麽樣的人?待人接物如何?與那之後又有怎麽樣的分別?”

莫不歸完全沒有搭理姬無雙的質問，反而自顧自地繼續追問道。

周可兒百無聊賴地單手抱胸，另一隻手托著腮，無聊得鼓起了臉頰。這些台詞明明應該讓他來說才有意思啊，怎麽現在搞得他在一旁只是看著，讓莫不歸這區區一個NPC在前面大秀操作?

開什麽玩笑！

得給自己加戲！

“……的確，全然不同...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過！也有可能之前的形象只是偽裝，那之後終於忍不住本性暴露了而已啊。”

姬無雙皺著眉頭回憶了一番，的確感到不對勁之處，但還是質疑地反問道。

“哼...”

莫不歸正準備再說什麽，卻突然感到身後的周可兒不動聲色地戳了戳他的後腰。

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周可兒，卻見他正朝自己隱秘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做了個什麽眼神，然後就見他突然毫無征兆地向前走了兩步。

“本性暴露...?原來，原本的我在你們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假仁假義的貨色嗎?”

周可兒擺出一臉失去高光似的黑深殘表情，如同失去了希望一般，像是一具被操縱著的提線木偶，動作僵硬地一步一步緩慢向前走去，身上不住地冒出一縷一縷的黑霧，“我啊...原本就算因為你們而被逐出宗門，受無數人追殺，但仍然艱難地苟延殘喘下去，依然相信你們...一個德高望重的宗門首席，一個所有門人一致認為心地善良的師妹...我原本以為，即使你們一開始沒有調查完全，但最後也一定會發現事情的真相，我以為...”

莫不歸一開始沒有明白周可兒的話語，還以為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皺起眉頭正準備阻攔一下，但很快一聽見他最後的話，好嘛，要不是這謊話是他剛剛編造的，差點連他都要相信了。

既然發現了周可兒其實是在演戲，那他也沒什麽好阻攔的了。

“但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的...看來，我曾經在宗門內數百年的待人接物，在你們心裡甚至沒有霜玖的短短數年來得更讓人信服。所謂的證據一出之後，沒有一個人會因為我曾經幫助過他們許多，而對此提出質疑，哪怕只是一句...全都對你們心悅誠服啊...”

周可兒眼神空洞，仿佛希望被破滅之後，心中完全被黑暗與絕望吞噬，語氣森寒地就好像是從九幽煉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讓姬無雙和霜玖兩人身上被沒來由地感到森森寒氣所繚繞，“明明我已經這麽努力地想要傳達給你們，明明我已經這麽艱難地活下來了...但是你們卻還要剝奪我最後的希望嗎?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莫不歸見狀微微咳嗽兩聲，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醞釀一番之後，臉色由方才的淡漠和嘲諷霎時間轉換成驚訝的慌亂，慌忙伸出手似乎想要試圖阻攔周可兒一般，順帶著恰到好處地用一種悲痛欲絕的聲調喊道:“不！不要！”

與此同時，周可兒也十分應景地冷聲道:“既然你們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那我就死在你們面前好了，滿足你們這個願望！只不過...接下來，你們就要品嘗曾經我所經歷過的絕望...當然，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余後的部分，你們會慢慢償還的...”

霜玖和姬無雙不明所以地看著臉色逐漸由絕望變得癲狂的周可兒，完全沒有搞明白這到底是這麽一回事，不過渾身都被一種仿佛是馬上就要遭遇生命危險一般的感覺所縈繞，下意識地就當即轉身遁走。

“你們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可兒的聲調也逐漸由絕望變得癲狂，最後終於轉變為一連串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吾終於出來了！你們這群蠢貨，本來吾還一直被這家夥死死壓製著，多謝你們讓她主動去死啊！作為謝禮，就讓你們體驗一下這個世界最本質的東西吧！”

他嘴上說著一連串台詞，但早在姬無雙兩人轉身就跑之時，就已經出手了，體內的靈力噴湧而出，裹挾著其中的邪異，狠狠地衝擊在霜玖和姬無雙兩人身上。

畢竟...這邪異可是對靈力特攻啊。這一手先是防止他們到時候還能還手反擊，其次...也能讓他們體驗一下，絕望與瘋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