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蘇玖將計就計,直接讓紅楓將她關押起來。
很顯然,蘇玖打算借此探查那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麽身份。
關押蘇玖前,紅楓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麽確定,那人會來主動找你?”
蘇玖笑了笑“只要他的目標是我,就一定會親自前來。”
除此之外,蘇玖還讓紅楓給藍子義的縛靈鏈做了手腳。
如今,紅楓徹底倒戈,那麽那人的命令他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聽從。
當然,讓紅楓最意外的還是蘇玖的推測,就如同蘇玖所猜想的一般,那人真的親自來到監牢裡看蘇玖了,更他覺得驚悚的是,那人和蘇玖不過一個照面間,蘇玖便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在那人離開後,紅楓再次出現在了蘇玖的面前,同時也繼續商定了幾天后的打算。
不過有些事情,蘇玖還是沒有同紅楓解釋為什麽。
比如,她交給他的引雷陣盤。紅楓從始至終不明白,蘇玖為什麽要讓他在祭台上設計這樣一幕。
……
時間回到祭祀這一天。
想明白一切的夏贇幾乎目眥欲裂“你們早就勾結在了一起!”
蘇玖卻是笑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你能算計別人,別人卻不能算計你的道理,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夏贇知道今日之事已經不能善了,也不再和蘇玖的等人虛與委蛇,召出本命法寶就要斬殺還被困在法寶之中的蘇玖。
他看著蘇玖蘇玖猙獰一笑,揮起一道劍氣便直奔蘇玖而來。
“我倒是看看,這回誰還有能力救你,若是我所記不錯的話,夏玨應該還在海上飄著呢吧。”
眼看著劍氣就要到達蘇玖的面前,她的臉上卻並未如他所預料到的那般的懼色,依然一派淡然。
而夏贇也好似通過蘇玖的身影,又看到了那個讓他一直活在陰影之中的那個人。
夏贇瞳孔微微一縮,條件反射般,再度射出了多道劍氣,一道接著一道,仿佛要將蘇玖撕裂成碎片。
夏贇的修為放在那裡,這個祭台又不是用什麽名貴的材料堆砌而成,幾乎沒能撐住他幾劍,便坍塌了,同時,台上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早已撤離了那裡。
原本圍在祭台周圍看熱鬧的人,看著台上那幾近瘋了的人,為了自己的安全也離開了不少,畢竟沒人想看個熱鬧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為祭台破碎,使得周圍的空氣彌漫起了一陣粉塵。
在外人看來,之前還在台子上的蘇玖幾乎不可能存活的下來。
夏贇或許是之前被蘇玖刺激的狠了,他拿著劍張開雙臂似要擁抱著什麽一般,大笑道“你們滄瀾宗毀我前程,我便殺了你們最具天賦的弟子。
夏玨!你就算事事皆在我之上又能如何,如今你不一樣還是護不住你所在意的人麽!
前輩,你看到了麽!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替你完成了!可是為什麽,到了最後的關頭連你也要拋棄我!是我哪裡做錯了麽?可是我做錯了的話,您可以告訴我啊!”
周圍有不怕死依然在不遠處堅持看熱鬧的人忍不住嘀咕“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人怎麽突然就瘋了?不是說由他來執行審判麽?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除了真正了解真相的人,現在多數人都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
在這些人的眼中整個事情都在朝著一種詭異的方向發展,比如說審判尚未開始,上天便先降落了天雷,雖然天雷沒有劈到任何人,卻也帶著一定的指向性。然後,被天雷指了一下的審判者便在原地發起了呆,似乎不在狀態之內。
那個時候下面便有人發出了不滿的聲音,想要趕他下去,不過看到紅楓仙君還在一邊,那人又是紅楓仙君親提的審判者,下面到底沒敢鬧得太過分。
緊接著這人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回過神來,說了兩句莫名其妙得話之後就開始發瘋。
“他都在說些什麽東西?這是被突如其來的天雷嚇壞了腦子麽?”
“這人為什麽一直在提滄瀾宗和夏玨,看他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這兩位應該是他的仇人吧……”這人話音未落,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殺意。
他一抬頭便和夏贇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之前說小話的人,隻覺得心臟都快要驟停了。
就在這個時候,夏贇突然又朝著他咧了咧嘴笑了“你是紅楓城的居民麽?”
態度十分的友好,友好到有些詭異。
那人沒想到這個神經病會突然盯上自己,他甚至連法寶都召喚出來了,卻沒有想到被問了這樣一句話。
“是。”神經繃緊,一臉緊張,仿佛夏贇只要有異動,他便打算反抗。
夏贇慢慢的轉過了頭,不再看那小修士,似是在說給別人聽,也似是在說給自己聽“是紅楓城的居民的話,那就算了,畢竟這群蠢貨,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下面的原本還有些吵雜的聲音頓時便是一靜。
“你什麽意思!”紅楓城的眾多居民,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其中還和他們有著一定的關系。
就連從始至終一言不發,表現得漠不關心的程鬱都多看了夏贇一眼,程鬱不知道為什麽紅楓這次大典一定要他參加,但顯然大典被毀成這個地步也是和他有著一定關系的。
“你帶我來此到底想做什麽?”
紅楓微微垂眸一聲不吭,程鬱見狀身上的氣壓不由得更低了。
“今天看到他,其實我差不多猜到了一些,這個夏贇應該就是當年的那個邪修吧,我身上的毒大概也和他有關系?所以我的藥也是他提供的對麽?”
“這些年來,我對外界的事情沒有精力去管理,也是你和他在打理是麽?”
“所以作為為我治病的條件,你到底都幫他做了什麽,那些楓葉的印記又是怎麽回事!”
程鬱說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被夏贇囊括在了耳中,夏贇又將目光從那名小修士的身上又轉移到了程鬱的身上。
“你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答案麽?其實你的問題也好,方才那小修士的問題也好,答案都是同一個啊。”
“怎麽?還不明白麽?你們的紅楓仙君,將這座城的居民賣給我了!傻瓜們!”
有紅楓城的居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算了,走吧,這人明顯已經瘋了。”
程鬱也不想相信這個答案,但他卻忍不住悄悄的握緊了雙拳。
“不過也是,他連紅楓山上的紅楓林都能賣的乾乾淨淨,更何況你們這些完全和他不同種類的存在了。”
底下再度響起了熙熙攘攘的聲音,當然這些聲音中的質疑聲都是朝著夏贇來的。
或許是因為蘇玖已經死了的緣故,夏贇的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對於質疑他的人也有了一定的耐心“怎麽?你們是不信麽?”
“不如,我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
夏贇話音剛落,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個響指。
周圍頓時便升騰起了一陣魔氣。
而這一陣魔氣的來源也不是別處,正是在場之中所有紅楓城居民身上的楓葉印記。
一些修為較低的修士,因為疼痛,直接原地抱頭打起了滾來。
“我雖然不能像是操控傀儡那般操控你們,但也能夠掌握你們的生死呢!看看身上的紅楓印記吧,那可是你們所敬仰的紅楓仙君親自種下的。”
這一刻,紅楓仙君知道,他們心中的信仰碎裂了,這座城也將不會再有紅楓仙君的存在。
說起來,他也只是一棵樹精,所謂仙君不過是他們將他給美化了而已。
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日後會遭受怎樣的怨懟和排擠。
紅楓的唇角彎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不管將來他要遭遇什麽,說白了也都是他活該,怨不得別人,畢竟欠了的總要還啊。
夏贇站在廢墟之中得意洋洋的問道“這回你們信了吧。”
程鬱的目光猛然轉向紅楓“你是因為我才做了這些?”隨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質問他“那麽紅楓山呢,紅楓山到底又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也是受他所控!”
紅楓只是目光複雜的看著他,但這一刻程鬱悟了,便是他什麽都沒說,他也明白了他問題的答案。
紅楓輕笑了一聲“你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這一切和你無關。”這一份因果由他來承擔便夠了。
程鬱激動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你為什麽……咳咳……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夏贇朝笑程鬱的天真“早告訴你,你會同意這個交易麽?”
“咳咳……你,咳咳……無恥!!!”
“我無恥?我就是無恥了,你又能奈我何?”
程鬱捂著嘴半彎著腰,顯然被氣的不輕。
紅楓安撫性的給程鬱渡了一些靈氣,程鬱的氣色這才又好了些許。
他聽到紅楓給他傳音道“放心吧,就快要結束了,紅楓山和印記都將有解決的辦法,別著急。”
程鬱回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今天這一切到底又是誰策劃的?”
紅楓笑道“一個終於可以幫助我們的人。”
程鬱沉默了下來,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夏贇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據有目的性的又掃視起了人群中的人來。
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藍子義突然感覺天靈蓋一涼,緊接著,那排山倒海的威壓便直奔他而來。
他忍不住低聲道了一句“草!”本以為這人只顧著發瘋早就將他忘在了九霄雲外,沒想到他發瘋之後,居然還能想起他來,這還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藍子義連滄瀾宗執法堂的弟子都打不過,哪裡敢和夏贇直接對線,他條件反射般的就要逃跑。
但夏贇又怎麽可能放過他。
他一邊跑一邊急吼吼的怒道“夏贇,你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出身,你抓我是要和我們天機宗為敵麽?”
夏贇冷笑了一聲“我連滄瀾宗都敢得罪了,難道還怕一個天機宗。”
藍子義“……”突然覺得這瘋子的話竟是該死的有道理……
不過再有道理,都不能耽誤他逃命!
眼看著夏贇馬上就要追上他的時候,藍子義咬呀怒道“蘇玖!你再不出來,這瘋子就真的要拿我來祭祀這個祭典了!”
“縛!”一陣清靈的呵斥聲驟然響徹了整個紅楓城,以祭台為中心,方圓三裡之內的地面上,驟然出現了一個繁複的陣紋,陣紋泛著冰藍色的光暈。
“縛邪陣?”有年歲較高,又見多識廣的修士一眼便認出了這個陣法。
“這是什麽陣法?”
“一個極為厲害的高階陣法。只要施陣者的靈氣充足,便可以困她想困住的所有邪魔外道。”
“這麽厲害?”發出這個疑問的人有些不太信,他看著那突然出現於半空中的女修,打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手訣,忍不住質疑道“何況那兩個人跑了都有一段路程了,這縛邪陣現在才布好,還有用麽……”
這人話音未落,縛邪陣的上的藍光驟然變得越發強烈了起來。
緊接著那藍色的陣紋便化成了一道道鎖鏈,直接拉出陣法,直奔那邪修而去,論速度,似乎比那邪修還要快上兩分。
就在夏贇剛要抓到藍子義的時候,他的手上腳上突然被捆上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藍色的鎖鏈。
在被綁的時候,扎掙可以說是一個人的本能,夏贇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他才剛一動,便感覺到自己仿佛被氣刃刺穿了經脈一般的疼痛!
緊接著,他的身體便被那四條藍色的鎖鏈拖離了原處,被那鎖鏈拖的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瘋狂倒退,夏贇便是厲害,也沒有嘗試過,這種自虐式的高速倒退飛行。
作為一個高階修士,在被鎖鏈拉進縛邪陣之後,少見的……吐了。
周圍的人見狀,也少見的露出了一種疑似於嫌棄的目光。
然後趕緊轉移了目光,看向依然浮於半空中的女修。
果然,眼睛舒服多了。
蘇玖又是幾個手訣下來,鎖鏈收縮的越發的緊了,同時藍子義也心有余悸的飛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蘇玖的衣衫和發絲隨著她的上下沉浮而緩緩飄動著,指間的藍光於她的胸前映出了不一樣的風采。
這一瞬,她的眼睛之中似乎只剩下了陣法和陣法中的人,冰冷,淡然,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在蘇玖的操控下,陣法開始緩緩收縮,最後定格在了差不多只能容納十人左右的大小。
另一邊夏贇也異常的難受, 他體內的靈氣已經完全被藍色的鎖鏈封印。
除此之外還有陣陣冰靈氣時不時的入侵著他的經脈,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敗了。
夏贇想不明白,蘇玖為什麽還會活著,明明不是已經長眠於廢墟之下了麽?她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為什麽會沒有絲毫的察覺?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當然,因此而驚訝的不止是夏贇,還有那些同樣以為蘇玖已經死了的圍觀修士。
這些圍觀人之中,當然也包括了齊松和厲然。
齊松雖然對蘇玖有信心,知道她不會有事,但在擂台坍塌的一瞬間,也不禁為其捏了一把汗。
厲然一臉好奇道“你們誰看清了蘇玖到底是怎麽離開那裡的嗎?我記得那籠子還是個法寶來著,可以鎖靈的……所以她連靈力都被鎖了,是怎麽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