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從蓮花鄉文化館出發,前往瓦西壩,而此刻另外一輛私家車也是從車上朝著瓦西壩開去。
“蘇先生,我小舅子剛好是瓦西壩的人,他已經是在村子等候我們了,有什麽事情到時候跟他說就行。”
一輛別克GL8商務車上,開車的是音豹,而蘇晨坐在了副駕駛,而後面則是坐著音離和張茜三女。
昨天傍晚的山上遭遇,顯然是讓幾女心有余悸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不過在今天早上聽到蘇晨要去瓦西壩村,三女還是好奇跟上了。
畢竟這一次去的村落,而且有蘇先生這樣的高人在,她們也就不那麽害怕了。
說句不誇張的話,如果昨天晚上能夠有的選擇,三女是寧願跟蘇晨一起待在山上的木屋,遭遇一些閑話,也不願三人擠在一個房間睡覺。
“你們啊,沒睡好就在家睡覺。”
音豹看到自己侄女三人一副睡意朦朧不時還打著哈欠的表情,也是有些心疼,當然了,昨天三女在山上的遭遇他也是知道了,畢竟蘇晨答應了那老鬼,要去給他的墳頭燒點紙錢,這事情還是音豹一大早去弄的。
說起這事情來,副駕駛的蘇晨也是有些意外的看了音豹一眼,音離的這位三叔膽子也是挺大的,當聽到自己孫女被鬼魂給嚇到,一大早便是帶著十幾位音家年輕人上山了。
雖說在那老鬼的墳頭前燒了紙錢,但同樣也是衝著那老鬼怒罵了一頓,大概意思是說,一個孤魂野鬼,也敢來嚇唬我們音家人,這一次就算了,還有下一次把你這墳都給刨了。
蘇晨當時也就在現場,對於音豹的舉動卻沒有阻止,人怕鬼,但有時候鬼也怕惡人,那老鬼僅僅是因為張茜在她墳頭上拍了張照片,而且還是無心之故便是如此懲戒,也確實不算什麽好鬼。
這一次是因為被自己發現,如果下一次換做是其他人,這老鬼碰瓷成功了再來一次,也許哪天就鬧出人命來,音豹這麽恐嚇下也好,惡鬼需要惡人磨。
至於說那鬼魂會報復?
蘇晨是一點也不擔心,光是音家這些年輕小輩往那裡一站,這股陽氣就不是那老鬼可以承受的住的,而且像這種孤魂野鬼最多也就是在山上溜達,真要下山害人估計也沒這個膽。
十幾分鍾後,車子在一個村子口停下來了,如果說蓮湖鄉是靠著鄱陽湖,那麽眼前這個村落便是蓮湖鄉最靠近鄱陽湖的地方。
音豹將車子給停在了村口曬谷場上,這是村子裡最平坦寬闊的廣場,前面不遠處就是村委辦公的地方。
車子停下,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便是迎了過來。
“姐夫,來的這麽早啊。”
“坨子,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先生,這是我侄女小離還有她的兩位同學。”
“蘇先生,這位是我小舅,外號坨子。”
“蘇先生好。”
坨子早就得了自己姐夫的電話,電話裡自己姐夫交代過,對蘇先生一定要放尊敬,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位蘇先生最起碼也是四五十歲了,沒有想到真人比自己還要年輕。
“你好。”
蘇晨和對方握了手,目光卻是落在掛在了路道兩側的橫幅。
“這個是我們村長弄的,說是有一位外地的大老板來我們村尋根問祖拜祭祖先,這老板應該是挺有錢的,村長準備隆重招待一下,到時候沒準對方一高興就給捐點錢。”
“熱烈歡迎湖北籍林老先生回家祭拜祖先。
” 很直白的橫幅,一旁的音豹也是跟著解釋道:“瓦西壩到底是四大移民之地,來這裡尋根問祖的人不少,很多成功人士多少都會給村子裡捐點錢,這一套村子也算是玩的熟門熟路了。”
蘇晨點頭表示理解,這尋根問祖就跟衣錦還鄉一樣,既然都是有錢人,你來尋找祖先,那看到祖先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得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瓦西壩的村委也是絕了,在村委大門還特意豎了一塊石碑,上面都是外地來這裡尋找祖先的人的名字,當然了,能夠上榜的都是捐了錢的。
這塊石碑就刻在這廣場上,極其的顯眼,比如這第一塊石碑上便是有兩百個名字,而第一名刻著:姚氏宗族安徽六安分支第三十二代文字輩姚文天捐贈十萬塊。
有名有姓還有籍貫。
這石碑立在這裡,讓其他家族或者同家族的人看到會怎麽想?
同家族的人,大家都是一個家族,你們這一支厲害但我們這一支也不差,肯定不能被比下去,至於不同家族的那攀比就更多了。
人家家族回來尋根問祖都捐錢了,自己家族過來這邊找祖先不捐錢,這不是讓別人笑話嗎?
“蘇先生你可別看瓦西壩村不怎麽樣,但每年光是靠這個捐款打底五十萬的收入,加上那些後人回來多少還會另外捐錢給修葺宗祠,村民們可沒有看著那麽窮。”
聽到音豹的話,一旁的張茜好奇問道:“三叔,既然村子並不窮,我看這村民造的房子都不怎麽樣?”
“嘿嘿,這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要是村民們房子蓋得很好,一看就過的很富裕,還會有那麽多人捐款嗎?”
音豹小舅子的話讓得眾人秒懂,這就跟一些佛道旅遊景點一樣,路上會遇到不少乞丐乞討,穿著都很一般,但要真以為這些人沒錢可就大錯特錯了,借著神仙佛祖的光,這些職業乞丐每天收入多的上千塊都有,這只是他們的一份職業。
瓦西壩的村民眼下也有這種情況,雖然說尋根問祖的大部分人最起碼都是事業有所小成的,但有的時候很有可能是一個家族在幾個長輩的帶領下來尋根問祖拜祭下祖先的,不是每個人都很有錢,可能也就捐個三五百什麽的。
要是瓦西壩村的村民生活過的很好,一個個房子造的很華麗,這些人估計就不會捐錢了。
“蘇先生,咱們接下來要去哪?”
一番介紹之後,音豹將目光看向了蘇晨,今天一大早蘇先生問了山下面是什麽村,得知是瓦西壩後,便希望自己可以找一個當地的村民,他要過去一趟。
而自己在昨天晚上便是得到了父親的叮囑,那就是無論蘇先生有什麽要求,家族所有人都要全面來配合滿足蘇先生的要求,不許有任何的懈怠。
對於自己父親的這個要求,音豹沒有一點的不滿,相反的他還很高興,蘇先生可是高人,能夠和這樣的高人結交,他是求之不得的。
“帶我到村子裡走走吧。”
蘇晨手上有一張紙,這是他從網上打印下來的瓦西壩的衛星地理圖,但光是從這地理圖上,無法確定地冕的所在。
“坨子,你帶路。”
“哎,好的。”
坨子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位蘇先生要幹什麽,但他對自己姐夫還是很尊敬的,當下在前面給帶路。
“咱們現在是在前村,我們村分前村和後村,前村這些房子是這十幾年來建造的,後面的都是老房子。”
坨子一邊帶路一邊介紹,很快大家便是繞著前村走了一圈,而沿途也是碰到不少村民,坨子和這些村民笑著打招呼,一旁的音豹也是認識不少瓦西壩的村民,碰到熟的便是拿著煙分發。
“音離,你家三叔混的挺廣的啊,這村的人都認識他啊。”
看到音豹不停的發煙,張茜在音離耳邊小聲說著,音離解釋道:“農村鄉下就是地廣人熟,我三叔又是待家裡的,附近十裡八鄉認識他的人都挺多的。”
逛完了前村很快便是來到了後村,相比起前村都是水泥路,這後村便是那種青石路了,但因為多年被人踩踏的緣故, 地面也很是平坦。
青石路,木柱屋,相比起前村的寬敞,整個後村就如同一個迷宮一樣,蘇晨幾人穿過了幾條巷子,一路上也看了好幾個宗祠。
“這些宗祠都是各個家族修建的,畢竟我們這是移民地,很多人回來尋祖都會來燒香,村子裡一共有十七個姓,所以這樣的宗祠有十七個。”
駝子扮演了一個導遊的角色,不過當最後走到一個水池前的時候,蘇晨卻是停下了腳步。
說是水池其實就是一個小水塘,而在水塘的前方還有一個祠堂,只是相比起那些各個家族修建的很是大氣的祠堂,這個祠堂明顯就是破舊的多。
看到蘇晨腳步停下,目光看向這座祠堂,坨子連忙介紹道:“這是一座老祠堂,這是屬於我們村集體的,不過隨著這些年來這裡尋祖的人多了,各個家族都修建了自己的宗祠,這個老宗祠就慢慢冷清了。”
雖然瓦西壩是移民之地,但在九十年代之前交通還不算便利,來這裡尋根問祖的人也不多,也就沒有那麽多宗祠了。
聽完坨子的介紹,蘇晨腦海中卻是冒出了那位肖師傅那首詩裡的那一句“空祠無人香亦旺。”
眼前這個祠堂不就是一個空祠嗎?
“你們老祠堂是什麽時候荒廢的?”蘇晨開口問道。
“大概是在九幾年的時候吧。”
蘇晨眼睛一亮,要是這樣的話那時間就對的上了,肖師傅那首詩留下了時間,癸酉年,而最近的癸酉年是1993年。
“走,去那祠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