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大夏之地。
某城市郊區。
一家國有鋼鐵廠。
工人們正在廠長辦公室,圍著廠長。
“廠長啊,咱們不能倒閉,咱們廠子還有救。”
有一個老工人則將一個花圈放在廠子門口:“廠子死了”。
廠長躲在辦公室裡不出來。
市場時代到來,一切靠自己了。
沒有分配,沒有調撥,自己去推銷,自己去采購。
總之一切都很難……
…………
4個大字掛在廠門口。
工廠倒閉,這僅僅是個開始。
某處醫院。
一處背陽的病房裡。
一群村民正在對著一個老人哭喊:
“村長啊,你不能死。”
“村長你不能死,你辛辛苦苦帶著我們大家夥拚命乾,踏實乾,咱們村,好不容易能吃飽喝足了,你怎麽就要走了?”
“是啊,這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唉村長,你才52歲啊。”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百年。”
“是啊,村西頭那個老禍害,85了還活蹦亂跳,天天打麻將,罵人,打兒子打兒媳婦。”
村長微微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道:“村裡村東頭那幾畝果園,今年最好都砍掉,改種蘋果。”
“我看這城裡人他們喜歡吃蘋果。”
“還有村西頭的韭菜地也改種大蒜,明年算你狠了。”
“不要耽誤時間。”
“你們要牢牢記住。”
“一個個都好好的,少和婆娘吵架。”
“還有孩子要上學,有能力的就一直供,都幫襯點。”
“還有就是聽話,別找事,別和外人對著乾。”
“村長,您不能走。”
“您走了我們可怎麽辦?”
眾人聽著這臨危托付的聲音,個個嚎啕大哭。
“別哭了,人各有命,我這一輩子也算是對得起你們。”
“對得起咱們大王莊了。”
村長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很多人悲啼著。
原來這位並不是很年老的村長,帶領大家苦乾實乾。
終於賺到了一筆錢財。
這筆錢財不多不少,正好夠所有人吃喝。
從之前年年吃不飽到現在,到現在每年都能吃飽喝足,孩子還能上得起學。
可以說大王莊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
而這離不開一個村長。
村長是幫助大家在外面跑銷售、跑行情。
又準備操辦村辦企業。
一心一心乾事。
這樣一心為村的人的確不多。
但你要說完全沒有,絕對是汙蔑。
總有些人是把這個族群的利益放在首位的。
這叫生物群體的一種生存演化策略。
簡而言之。
如果一個生態族群中,它總是誕生不出這種能夠為了族群繁衍,而把族群利益在個人利益之上的,那麽這個族群在漫長的生物演化史中,它就會自我消亡。
除非這個族群太低級。
相對高級一些的族群總是有這樣的。
比如頭鹿,頭羊,頭狼,頭獅……這個就算了。
就像螳螂怎麽活的。
螳螂就演化出了公螳螂被母螳螂捕食的生存策略。
公螳螂肯定是不自願的。
但是這個機制卻保證了它能夠把自己奉獻成下一代的養分。
這就是犧牲法則。
而那些族群之中沒有這種自我犧牲精神的,基本上都紛紛隕落。
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歷史中的泡沫。
而在這時,村長眼看著就氣息微弱。
眾人抹乾眼淚。
正準備後事。
其實後事的東西都帶來了。
壽衣、棺材、拖拉機。
都在醫院門口停著。
正當眾人開始準備後事時,老村長突然睜開眼睛。
只見他雙眼有神,就像被穿越了一樣……
當然這時沒人知道這個概念。
眾人之間,終於有人哭泣道:“老村長,開始回光返照了。”
果然哭泣中的眾人抬頭,看到之後,只見老村長此時臉色非常紅潤,就像以前沒有生過病的時候。
那個時候健步如飛,一個50歲的老人跑起步,來比二三十歲的小夥子還有力氣。
想到這裡之後,眾人紛紛開口說道:
“說的是啊。”
“趕快把準備好的壽衣給老村長穿上。”
這時村長罵道:“都在瞎說什麽,我身體好得很,我覺得自己還能再活30年,不然再活50年都沒問題。”
“啊,什麽?”
“老村長要走了,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大家趕快給老村長穿壽衣。”
“等到這人一死,身體就僵硬,這衣服就不好穿了。”
“再穿的話就要好幾天之後,等待身體軟了之後才能穿,那會臭了的。”
這時一個經驗豐富的老人說道。
“好你個老王吧,你是不是巴望著我早點死,是不是我早點死了之後,西頭地你就能自己種了,我告訴你老小子你休想,那可是集體的地。”
“你別想一個人把它偷偷給種了,該交承包費的還是得照交。”
眾人一聽這老村長記得那麽清楚。
西頭那幾畝沙灘地還記得清清楚楚。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回光返照。
這時那老王頭趕緊說道:“不,這老家夥就是最後一口氣了。”
“大家加把勁,趕緊給他把壽衣換上。”
“趕緊去把嗩呐隊都叫過來,開始吹喇叭了。”
“還有準備大席,我聽說城裡有個叫傻柱的會做譚家菜,做紅白西事最好。”
“席面得20塊一桌子的。”
“對了,我坐小孩那一桌。”
一群人目瞪口呆。
這老王頭都安排到吃席了。
“滾!”
老村長氣急敗壞,直接一步從病床上翻了起來。
這時候眾人面面相覷。
老王頭卻是喜極而泣。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你比我小了20歲啊!”
“哈哈哈,我還指望你小子給我養老了,你就這樣早早走了,那還能行。”
而在這時。
旁邊的一個小護士剛剛進門,突然看到老村長從床上爬起來。
頓時大驚失色。
“詐屍了!”
“快來人啊!”
“醫生快來,主任快來,院長快來!”
不能怪小護士這麽口無遮攔。
本來這個年代的護士,就沒有後世那麽多謹慎的說法。
各種各樣的小心謹慎。
那都是知道後世幾十年之後受了很多教訓之後才產生的自我保護條例。
二來,小護士上午的時候明明已經給老村長測量過了。
各種生命體征可以說已經瀕臨衰竭。
是隨時隨地都可能去世。
這個情況下別說從床上站起來了,就是伸一伸手指頭都難。
真是這樣。
人到瀕危。
就是動根指頭都難了。
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麽多老人死在家裡一個月,幾個星期,才會被發現。
不然的話,打個電話很難嗎?
對於瀕死者來說,就是很難。
刀子現在就只見那老村長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了。
那利索堪比年輕小夥子。
這怎麽能不讓護士感到震撼了?
所以說,小護士才開始大驚失色。
隨後這護士,到底還是機靈,很快就跑出去把醫生叫來了。
主任也叫來了。
另外還叫來了兩個門口在醫院門口擺攤算卦的道士……
好麽,這一進入80年代,什麽老九流都出來了。
主任還有老村長的主治醫生,一起快步過來。
來了之後他們一檢查,檢查之後面面相覷。
然後主任低聲道:“看看這位老同治的病歷是不是拿錯了?”
“沒有啊,53床,王德發,大王莊村長,今年52歲,器官多發衰竭。”
基本上是一說什麽器官衰竭,可以說是神仙也難救。
為什麽?
因為器官功能衰竭,你怎麽治?
器官本身功能已經衰退了,已經不行了。
你就是用什麽藥也恢復不好。
除非像後世各種抗衰老藥,各種細胞針劑之類的,有可能挽回。
但幾率也不高。
只是能夠維持性命。
反正現在他們能做到的可以說很少。
再過個幾十年才有ICU,可以靠各種管子進行維持生命體征。
甚至利用體外器官功能循環可以維持生命,現在是根本不行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就是老村長明顯是活過來了。
而且活的還很好。
村長一臉精神。
他喜氣洋洋道:“我沒事了,別浪費錢。”
“我好了,咱們大家夥結帳出院,別讓人家醫生麻煩。”
“別耽誤人家護士的功夫,也別耽誤醫生的功夫。”
“這一會功夫人家還能看好幾個病號。”
一聽就知道這老村長的覺悟是真高。
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醫生誤診什麽,也沒有責任歸根到別人。
他隻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可能是老天爺保佑。
突然又讓自己身體變好了。
隨後村長就讓人迅速在醫院裡結帳。
醫院裡也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畢竟之前病歷上寫得很清楚,判斷的很多。
什麽器官衰竭,這個人就是馬上就嘎的。
結果可好,現在非但沒死了,還活得比個正常人一樣。
因此在算帳的時候給他減免了很多錢。
算是主動減免了一大半。
其實老村長本來也沒什麽醫保。
這年頭,醫藥費是很昂貴的。
還是全村的人一起湊著。
現在一看村長這時候沒事了。
大家心裡也都很歡喜,對醫生是千恩萬謝。
大家紛紛說:“大夫,你們的醫術真是高,確實高,我們村長眼看不行了,硬生生讓你們給治活了。”
“真是閻王敵啊。”
“是啊,閻王也收不走你們這裡的人。”
好家夥,回頭醫院就得到了一個大紅牌匾就叫閻王敵。
院長哭笑不得。
我還平一指了。
給我閻王敵。
這牌匾不掛也不好,掛了吧?
只要是喜歡看武俠的,都知道有個什麽典故。
薛慕華就是這個稱呼。
不過院長不好意思掛,主任好意思掛。
主任就覺得這個病例很有意思。
於是他就跟著村長回到村裡去了。
然後主任得知得知了一個奇怪的消息。
就是當村長回到村裡之後,他們村裡的一個遊手好閑,曾經做過很多惡的一個家夥,竟然突然死了。
這家夥有多惡了。
半夜扒寡婦門,白天偷別人菜,這都是小事。
平時在大家修的橋上設卡。
坑害那些外地人,敗壞村的名聲。
另外還包括各種偷雞摸狗,吵架鬥毆。
可以說人人拿他無可奈何,人人被他欺壓。
大家忍氣吞聲,不願意和他為難。
好人纏不過這家夥。
他可以不要臉,你怎麽不要臉?
有時候出上這一個家夥,就會一村子人,一家族人遭殃。
要是換成古代還有辦法,宗族是很厲害的。
這種二流子,開了宗族大會,直接捆綁了從軍。
或者直接沉塘,都正常。
但現在沒了。
指望所裡管他,十幾天又出來了。
然後變本加厲。
什麽時候才能解決?
得到嚴厲處置的時候。
這種屬於混混。
就會拉走。
而這個村裡混混突然死了之後,隔壁鄰居,整個村都放了鞭炮。
老村長進村裡後,還以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病好了,才放鞭炮的。
誰知道是那個村裡讓人頭疼的混混出了事。
他曾經幾次說過對方,對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想捆了對方去當兵。
這家夥當兵的也不要。
他只聽說對方得了重病,好像就是得了重感冒,就在路上偷人家的菜時,直接一腳摔進坑裡,大頭朝下,直接淹死在土坑的發酵那個**裡了。
總之死得慘不忍睹。
連他家的親戚都懶得管。
還是附近的人,忍著臭氣,用了一頭牛將他拉扯出來的。
那牛老慘了。
好幾天吃不下草。
等到洗屍體時。
有人看到後害怕極了。
形容的很奇怪。
說看著整個人就不行了。
肉眼可見就變得衰老了。
原來三十不到,二十浪蕩。
現在看起來就跟中邪了一樣,說他六十歲都有人信。
這只是摔死淹死,沒聽說還能奪壽啊。
眾人驚恐了。
對這家夥莫名其妙得來的老病,也沒人管。
眼睜睜就將他直接埋了。
沒有一個人對此提出意見。
總之所有人都沒有感到痛苦。
隻覺得輕松。
就連他老爹娘也覺得去了塊大心病, 以後能抬起頭來了。
主任聽到這個事情之後,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聯系不到老村長的病。
他只能說這就是民間傳說,什麽樣的話都有。
他以前也在酒桌上聽得太多了。
所以也沒有當一回事。
是啊,這事太多了。
還是要繼續觀察一下老村長比較有意思。
興許對方體內有什麽逆轉基因?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畢竟抗艾基因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