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萬萬沒想到,他造出來的黑暗之力,會反噬他這個主人!
他控制不住那些力量了,它們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志。
這是理所當然的。
黑暗的底層就是混亂,是罪惡的溫床,是密謀的保護傘,是一切變革的起點。
它既然誕生,就如同子女一般,必然追尋自己的獨立意志。
一頭狂暴之獸,衝破了牢獄,闖進城市之中。
它大肆破壞,渾身的黑暗之力,已經濃鬱到要溢出。
有隊伍前去鎮壓,工人們派出去的,結果成了它的養料,工廠主派出去的,結果被它擊倒……
無人能夠製止它。
它摧毀工廠,毀斷道路,推平教堂,踩爛城堡……死亡之下,人人平等。
“死,都要死,你們這些混蛋,我把命都送了,你們卻連五個金第納爾都不舍得撫恤,該死!全部該死!”
狂暴之獸嘴裡說著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話,然後從地下鑽出來,拱塌又一座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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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知道,僅僅是因為五金第納爾,就導致了這場災難,他們一定後悔不迭。
然而僅僅是五金第納爾的緣故嗎?
那背後潛藏著是對他人付出的蔑視。
越來越多的黑暗之力,開始自發地向這隻狂暴之獸匯聚。
它們歡呼著,雀躍著,就像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它們在自發壯大著,哪怕工人組織也開始下令禁止向黑暗之神膜拜,它們的力量還是在增長。
很簡單,它們就像燃起的大火,即便木材再潮濕,也能將其烘乾,然後變成燃料。
黑暗之力的積蓄已經足夠,它可以不停地燃燒人們內心的恐懼,邪惡,悲哀……種種情緒來獲得力量的增長。
它不再需要人們膜拜它了,只需要恐懼它就足夠了。
…………
陸岩恐懼了。
他擔心自己這個文明引領者,會被這個狂暴之獸給推翻。
這不是不可能的。
很簡單,他是人族之聖,人族要是被殺完了,他還能繼續活著嗎?
即便是遊戲當中,你人口都沒了,城市也沒了,遊戲肯定也要結束了。
而他擁有的就是文明五遊戲外掛。
他趕緊破天荒地發下神諭,務必全力圍剿“狂暴之獸”,竭力提升全民福利,制定最低工作時間,開明法律……
總之一切都照著現代北歐高福利社會去走。
他是真慌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為了提升文明活力,而開發出來的黑暗之力,竟然會失控!
別人家的外掛,有這樣的嗎?
誰家的外掛會反噬主人?
等等,好像不少。
比如戒指老爺爺,到了最後就有可能奪舍主人。
“TMD,早知道不浪了,就該老老實實地玩普通版本,不該弄信仰超凡版的!”他恨恨地想著。
可是天下不賣後悔藥,他又不是模擬人生掛,有錢難買早知道。
問題出了,只能去彌補。
好在他這幾十萬年的威望是無邊的。
一聲令下,教派迅速動作起來。
各地的國王、貴族、教士,紛紛公布神諭。
民眾們終於迎來了好時候。
其實這個時候,生產力已經足夠發達,一次工業革命後,就出現了經濟過剩導致的經濟危機。
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出現。
農業社會是天天危機,天天東西不夠用的,一次天災就是一次危機……
也只有工業社會才有經濟危機這個說法。
大量的農產品,開始用低廉價格分銷給民眾;與此同時,各種福利制定,工作工資提升,
勞動時間減少……一時間,對光明之神的信仰大增。
雖然有許多工廠主對此不滿,覺得剝奪了他們很多利益。
但不滿又能怎樣?
他們面對的可是神!
那是能輕易剝奪他們一切的存在。
他們只能私下說著:“讓工人一天隻乾12個小時,工廠會完蛋的!”
“竟然要給最低工資,商品成本會高到可怕,再也賣不出去貨,市場會陷入停滯,大家都會餓死!”
“還要交各種福利,這會壓垮工廠的!”
“那些懶惰、愚蠢、文盲的窮鬼,根本不配這樣好的待遇!”
“神是被他們蒙蔽了!”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這種埋怨、憎恨、仇視的情緒,更加刺激了黑暗之力的增長。
狂暴之獸愈發強大。
它繼續摧毀著一個又一個村莊,一個又一個城鎮,一處又一處港口。
聖殿遊俠,聖殿騎士,加農炮,攻城炮,TNT炸藥……
都不是它的對手。
陸岩害怕了,恐懼了。
他就像碰到一個巨難BOSS的玩家一樣,開始無能,開始狂怒,開始暴躁。
雖然他暫時不會死,就像玩家那樣,可眼前這一關,似乎卡死了。
無論他用什麽手段,都不能殺死BOSS。
而BOSS, 每一天都在減少玩家的生存空間,遲早有一天,讓玩家無處可逃,最後被逼死在角落裡。
如果讓教士們知道他們的神就是這樣一個德性,恐怕個個都會生出“我也可以取而代之”的心思。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
或者說,基數大,底子厚,就能禁得起折騰。
一位天命之子出現了。
他是一位非常睿智的教士,他開發了一種封印術。
利用光明之力為核心,匯集眾人的祈禱之聲,再加上一些迷幻之術,最後成功封印了狂暴之獸三天時間。
雖然狂暴之獸還是破開了封印,繼續作亂,但這讓陸岩看到了希望。
“我能活下去,我這遊戲還能繼續走下去!”
他立刻下達神諭,冊封這位名叫“蒙德爾”的教士為聖徒,賜予其恆久的生命,和免疫世間一切武器傷害的能力。
當然這只是吹噓。
上一個傳說能免疫一切武器傷害的,還是阿喀硫斯。
“蒙德爾”果然不負神恩,很快就加班加點,拿出第二版本,第三版本的封印術。
狂暴之獸被鎮壓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從三天到三個月,再到三年。
陸岩可算安心了。
他知道這次能過關,多虧以前他比較勤快,指導給力,開發的地盤大,積累的人口多,不然的話,要只是一個小國,幾十萬人口,這時候已經被狂暴之獸給滅族了。
他決定小心翼翼地玩這個遊戲。
他雖然是引導者,是主宰,可是一個不小心,也會玩脫。
就像那些玩簡單模式的遊戲,被遊戲怪物反推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