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增幅能解決的問題。

　或許增幅還不夠大?

　聞人升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看來只能用封印的辦法。

　剛剛小幻的治療，將114的殘余吞吃掉，本來是想解決對方的問題，反而讓對方的失控急劇惡化。

　這種情形，讓他想到了一種醫學中發生過的情形:

　有些腫瘤沒切除時，病情較為穩定。

　一旦切除，反而會刺激它生長，導致報復性地擴張，人很快就不行了。

　具體原理，暫時沒人說得清楚，大概和體內平衡被突然打破有關。

　這爛攤子弄的，他只能親自出手。

　一個瞬移，來到靳飛家門前。

　然後一道紫色氣息飛出，讓三人睡去，同樣還有一個遺忘術，他們會忘記目前看到的一切。

　效果能維持一萬年。

　又是一道封印術，打到靳飛身上。

　那個豎著的“1”字，被封印起來。

　然後被他丟到東島副本。

　上次他已經在那裡埋過一些東西。

　至於為什麽不扔得遠一點，太遠的話，照看不過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剛剛要打電話，突然抬頭看了看遠處樹梢上。

　那裡還掛著一隻眼睛，現在變成了綠色，遠遠看去，融合在樹葉之中，就像一個紋理。

　但這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神。

　順著眼睛，回看過去。

　他看到了李春。

　又是一個遺忘術。

　做好這一切後，他才打電話，丟給巡察司來收拾首尾。

　“事情已經這麽嚴重了?連異種都不能對抗舊日汙染?”老安在電話裡歎氣道。

　“你應該這樣想，這其實是好事。如果沒有舊日汙染，那我們的下場，就是圍棋世界。”聞人升很平靜道。

　他有前世經驗。

　前世東洲被諸國入侵，反而維持住脆弱的平衡;後來隻被一國入侵，卻遭受了更加慘烈的命運。

　而這種事情，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那種慘烈和絕望的。

　所以就目前東洲遇到的這點事，在他眼中，根本不算多麽嚴重。

　前世那些鬼子，才是披著人皮的真正惡魔。最高明的鑒定術，都看不出來的那種。

　“你一直都這樣樂觀，我有時候真佩服你。”老安自然沒有聞人升的經歷，此時的事，他已經覺得很頭疼了。

　因為無法解決，而且還在蔓延。

　“這才哪到哪?苦日子還在後頭了。”聞人升無所謂道。

　“呃……你這安慰，還不如不說。”

　“我本來就不是在安慰你。”

　…………

　聞人升說的一點沒錯，苦日子就在後頭等著。

　至少李春是這樣的。

　他中了聞人升的遺忘術，忘記了那天私下看到的場面。

　但他還記得自己私下關注靳飛這件事。

　他只是遺忘了靳飛失控時的具體情形。

　現在他很後悔，後悔自己不聽命令，私自行動。

　這或許就是他的弱點，追求情報完整所帶來的弊端。

　換成梅廣盞，沒任務就是玩，巴不得做一半就走人，絕對不會繼續再管那趟子事。

　“不要吃我們啊，我們也是有生命的！”

　他手裡的蘋果，可憐巴巴地向他求饒道。

　紅彤彤的大蘋果上，長出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就像幾歲的嬰兒。

　他知道這是幻覺，但正常人哪下得去口?

　就像第一次吃人參果的唐僧，觀眾們隻覺得他迂腐，然而那是因為電視沒有把真正的人參果拍出來——

　真正的人參果，就是和嬰兒一般模樣，五官俱全，甚至可能還會笑會說話。

　唐僧的反映才是正常人。

　至於三個徒弟果斷吃掉……

　孫悟空是猴子，從小一口清氣，從沒吃過人，但他能看穿人參果的本相，知道這東西有大好處，所以不在意外表。

　其他兩個就是吃人專業戶，看不看穿本相，無所謂。

　沒多大好處的凡人都吃，何況有這麽多好處的人參果?

　反正此時的李春，完全理解了唐僧的選擇。

　事情到自己頭上，才知道下口有多難。

　何況這蘋果吃下後，也不能長生不老。

　他無奈放下蘋果，眨眼看去，黃瓜，葡萄，土豆，都長著一雙雙眼睛。

　有的還在翩翩起舞，說話唱歌。

　誰特麽說吃素就不用殺生的?

　這不遍地都是生命嗎?還一個個活生生的，會說話，會唱歌，會跳舞……

　他看過一圈後，最後拿起乾麵包。

　這個總該沒事吧?

　乾麵包上突然也出現兩隻小手。

　“我們是麥子做的，這裡有我們的靈魂，雖然我們死了，但也要尊重我們，請讓我們入土為安吧。”

　“我艸……”

　你都死了，還不讓我吃你?

　難道還讓我啃石頭?吃土餅?

　李春終於發怒了，狠狠一口咬下。

　然後一聲慘叫。

　每咬一口就是一聲慘叫。

　想象一下，你吃饅頭的時候，饅頭還要發出慘叫的情形，你還能吃得安心嗎?

　不得厭食症才怪。

　反正李春最後匆匆喝了點水結束。

　牛奶都不能喝，因為包裝盒上，一頭奶牛的眼睛冒出來，對他幽幽道:

　“沒有買賣，就不會被擠奶。”

　他很想說，你不被擠奶，就要被殺了吃肉，你的族群就要成為荒野中被人類滅絕的幾百萬種群之一。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喝個奶，還要和奶牛講道理啊！

　他只能放棄了，然後悻悻地回到公司，將自己遇到的情況匯報上去。

　探秘人部長辦公室。

　“李春，你本來是我們很看好的人，為什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趙涵痛心疾首道。

　她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非要作死。

　誰都攔不住的那種。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當年遠遠沒有現在這樣危險，她稍微作一點，事後都能補救回來。

　何況她也沒有犯過這麽嚴重的錯誤。

　都已經告訴你任務中止，停止觀察，還要私下跟蹤。

　至於為什麽不說明白，很簡單，和舊日相關的事情，說明白就意味著讓你在瘋狂的邊緣試探。

　“對不起，部長，我錯了，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李春認錯的態度，很端正。

　做錯事，要立正。

　趙涵微微點頭，誰都會犯錯，如果犯錯就把人槍斃，世上就沒人了。

　“績效取消，然後你去東島鎮守三個月，你的問題，我們會幫助你解決的。”趙涵想了一下，宣布了處罰決定。

　“謝謝部長。”李春很誠懇地說著。

　“你先出去吧。”

　等到李春離開，趙涵問自己的異種:

　“小胖，他這種情況該怎麽解決?”

　“你剛剛說的我們，合著就是指我啊?”她的異種悻悻道。

　“那當然，要不我為什麽要加們字?”趙涵理直氣壯道。

　當上領導後，進步就是快，最快的自然是臉皮。

　“這個情況吧，弄死他最簡單，再換個人上來，反正你們有的是人。”

　“說人話。”

　“建立一個事後心理治療組，對經歷過任務的人，進行心理乾預，讓他們恢復正常。”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