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得到星際列車的消息，很快被巡察司得知。

　“老聞，那三個學生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有進展，他們雖然都很聰明，但缺少學會的契機。”

　“這契機要怎麽觸發?”

　“看臉。”

　“合著就是撞大運。”

　“這麽說也沒錯，源界中的奇跡，很多都是撞大運撞出來的。”

　“對了，借你表弟和你一起用下，可以嗎?”

　“行。”

　“太好了，九星區的籌備和設計，已經完備，就差運輸人和物資開工建設。聽說你要搬新家，不搬到九星區附近嗎?”老安關心道。

　“我身邊都是一群大神，還是離平民遠點的好。反正有車，隨時都能過去。”

　“你就是最大的那個。”

　“嗯，他們都這麽說。”

　兩人談笑一陣，然後定下借人的時間地點。

　與此同時，還不知道已經被借出去的歐陽天，正在星河中飛馳。

　“人們一直幻想外星人的存在，一直幻想外星人的入侵，甚至還在剛剛走出地球時，就早早發射飛行器向外星人問好。”

　“銀河之大，沒人能肯定外星人不存在，也沒人能肯定存在。很多人傾向於存在，但嚴肅的科學家認為，只要觀測不到，就只能認為不存在，不能多做假設。”

　歐陽天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在向沙耶介紹著銀河。

　“這麽奇妙的嗎?真想去看看那些外星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沙耶坐在最前面一個車廂中，在一個視角最好的位置上，正透過玻璃向外好奇地張望著。

　那精致白皙的面孔上，此時有著無限的好奇與熱情，充滿著生活的真實感。

　與最初的冷漠平淡，判若兩人。

　“生命就是這樣奇妙。多少人反覆論證過，地球生命的誕生其實是莫大的奇跡，任何一個參數出錯，都不可能誕生人類智慧。”

　“當然也有很多人論證，地球人沒什麽稀奇的，只要神經系統足夠複雜，就能誕生智慧。”

　“總之尚且沒有一個確定的理論。”歐陽天賣弄著學識。

　這些東西都是公司培訓過的，偵探行業，總是涉獵眾多。

　至少被害者是天文學家時，可以與家屬有共同話題。

　“那在你看來，外星人到底有還是沒有?”沙耶追問道。

　“呃，我還是相信表弟說的話，沒觀察到，就認為沒有。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做出推論，有了證據再說。”歐陽天這樣說著。

　“哦，是這樣啊，我倒是希望有，這樣的話，宇宙就會熱鬧一些。”

　“現在已經夠熱鬧的了，可別來新的了……”歐陽天暗暗吐槽。

　虛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一路跨越空間，來到一個又一個星球，別說外星人，外星細菌都沒有發現一個。

　最後好不容易在某個有著海洋的星球上，發現一些最低級的海藻。

　淺淡的綠色，在地球上是最普通平常的風景，卻讓兩人欣喜若狂，拍了許多照片留念。

　“再有三十億年，它們就能進化成人了！”歐陽天說完之後。

　然後在星球上給自己和女友，立了塊碑。

　“後起的文明們，記住神的憐憫吧。”

　“記住，永遠對這個宇宙保持敬畏。”

　“記住，

永遠謙卑。” “歐陽天、沙耶於星際XX年留。”

　近朱者赤，他也染上了聞人升高度自信的優良品格。

　不過對於這些低等海藻來說，他現在的狀態，絕對稱得上神。

　“嗯，太好了，讓我們繼續出發，尋找其他生命！”沙耶興奮地留下自己名字後，然後重新上車……

　…………

　東水城。

　聞人升別墅。

　他正在做規劃，畢竟新家總是要設計裝修後，才能住人。

　只是忙著忙著，小幻突然鑽出來搗亂，趴在電腦設計圖上，不讓他做事。

　“你有什麽事嗎?”聞人升多聰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小幻的狀態有點不對。

　“有啊。”小幻老神在在地說著，一臉看破世情的模樣。

　上回就不該讓她裝什麽老修女忽悠，不，引導表哥。

　聞人升心中想著。

　“說。”

　“那個，我要和你談談老魏的事，她最近很不正常啊，都把自己變成小孩子了，天天打遊戲，以前還只是上班玩的說。”小幻苦惱道。

　“師傅的事?”聞人升微微吐出口氣，“你還小，這種事，你不懂。”

　“我什麽都懂！”小幻立刻跳起來。

　“好吧，你懂什麽?”聞人升耐心道。

　“哼，老魏表面上什麽都不在乎，實際上她在乎的東西，除去遊戲外，就只有你。”小幻哼哼地說道。

　“呃，這是大人的事，不用你管。”聞人升搖搖頭。

　“我就得管，老魏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幻堅決道，“現在她這樣頹廢，每天玩物喪志，我感到很痛心的說。”

　“呃，你要不要先管管你自己?”聞人升反問道。

　“不行，你必須給我個說法。”小幻又抓住聞人升的頭髮道，“不然，我就把你頭髮揪光，沒法遮掩的那種。”

　“哦，”聞人升目光悠遠，“好吧，既然你想要一個說法，你既然要管大人的事，我就讓你見識真正殘酷的現實。”

　“殘酷的現實?”小幻抓耳撓腮，有點想不明白聞人升在說什麽。

　“是的，就像有些世界裡，無論你再怎麽掙扎，再怎麽驚才絕豔，再怎麽超凡脫俗，最後還是要服從冰冷無情的物理定律——誕生之時，就注定要消亡。這就是最殘酷，最冰冷的真實。”聞人升淡淡道。

　“哼，怎麽可能有那種無趣的世界存在?”小幻不信道。

　是，的確無趣。

　所以諸多驚世駭俗的人物，在走向衰亡前，或多或少都會展現出生命的脆弱。

　聞人升這樣想著，然後起身，走出家門。

　小幻自然是消失在他身上，重新縮在異幻之種裡，等待著聞人升給出的真相。

　聞人升來到南方一處山嶺處。

　這裡風景宜人，微風習習，水流潺潺，萬物生發。

　遙遠處，還有一些東水城的居民， 在踏青遊玩，談笑聲清晰可聞。

　“我們終於都成為遊戲玩家了，從此以後，咱們兩個就可以這樣永遠永遠地過下去。”

　“是啊，明，咱們要一輩子都不分開。”

　“芸，我現在心中充滿感激。感激世界，感激城市，感激草木，感激我所碰到的一切人，正是他們讓我們擁有這樣的奇跡。”

　“嗯，從現在起，我們要一起守護這裡的一切，讓我們的生活永遠不變。”

　聞人升靜靜地聽著。

　小幻有些不耐煩了，通過異種發聲:“老聞，你到底讓我看什麽?”

　“很快就出現了。”

　不知過去多久，一個古典女子，終於出現在他面前。

　她的面容還是那樣的高貴美麗，只是現在仔細看去，她的形容，有著三個人的共同特點。

　魏一晴，許雲霜，吳杉杉……

　“就是她嘛，我知道啊，她能隨便變成三個人。哼，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好，成天神出鬼沒，弄不懂在做什麽。”小幻嘟囔著。

　“你叫我出來，難道又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混沌全知，還是災異校長?”長生者輕笑道。

　那兩尊人類無法觸摸的存在，影響世界變動的大背景，在她口中，卻似乎稀松平常。

　“不，我只是想說，她們三個人，其實本來就只是你的一部分，對吧?”聞人升注視著對方道。

　“什麽?”小幻大吃一驚，嚇得差點從異種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