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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讓我強大》第2103章 絆倒巡按
聞人升吩咐之後,三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義子,就去活動了。

 此時的孩子可和後世人不一樣。

 他們一個個能在艱苦的流民生活中能活下來,沒有一點精明,那是做不到的。

 兩日之後。

 李大三個義子就將聞人升的吩咐給搞定了。

 這個吳巡按的非法之事太好找了。

 因為他就根本就沒有任何掩飾。

 說實話,大明官員就是明目張膽的作惡。

 誰會做什麽掩飾?

 多此一舉。

 真要倒霉也不是因為作惡,而是得罪了更大的官。

 得罪了更大的官,你再怎麽掩飾,也是沒用。

 因為還有一招,叫“心懷怨望”,沒有證據也能辦你。

 這個吳巡按最大的罪證就是勒索良家。

 極為貪財。

 來到陽和城後,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他之前已經靠著勾結胡經歷,和買了十三家背景不大的商戶。

 吃相極為難看。

 平均家產都在3000兩到6000兩之間。

 這一次盯上謝長庚,是想一口吃個大的。

 一般商家都是多少有背景,或者靠錢勾搭出一個背景來的。

 問題是這家夥靠著巡按之尊,根本不講規矩,就是硬吃硬來。

 而諸多官員也畏懼他向上彈劾自己,於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發一言。

 反正這陽和靠近北境,貿易發達,尤其是走私貿易,這些商家大大小小都有走私背景。

 所以真要查辦起來,一個也跑不掉。

 而且吃了這些又會有人前仆後繼跟上來。

 小民就是這樣。

 北方邊鎮苦寒,水利又不興,種地活不下去,只能靠著經商求活。

 這裡就是晉西北之地,北面就是蒙古諸部。

 也就是時人所稱的北虜,蒙古諸部內部非常複雜,在大明人眼中,統一就是北虜了。

 要讓他們分清什麽漠北,漠南,東部蒙古,西部蒙古,各種台吉,濟農,那真是太為難他們了。

 實際上,大部分官員都不清楚。

 一說起來就是北虜凶惡,擅長騎射,時常寇邊。

 就在幾十年前,察哈部答安汗還率20萬牧民,3萬甲騎攻破邊牆,包圍京師,天下震動。

 入寇者到底是哪一部蒙古,其實沒有幾個官員說的清楚,也只有少數幾個知兵的官員和常與蒙古交戰的邊將們,清楚內情。

 這個吳巡按,就是來陽和巡邊,然而對方根本沒用心在邊事上,反而是一心撈銀子。

 如果聞人升估計沒錯,對方出來一趟,就撈了差不多五萬兩銀子了。

 難怪沒有家族背景的京官們,大多走的是借錢度日,外放還債。

 這個吳巡按可是一口氣吃肥了。

 而且他已經吃上癮了。

 算算時間,這個吳巡按還有一個月就要回京述職。

 看來是要瘋狂的撈上一把。

 至於選中謝長庚,也是因為對方的靠山倒了。

 其實像謝長庚這樣家產過萬的商人,相當有實力了。

 世代經商,幾代本地,總會結交上縣令、參將,幾個秀才、舉人等等。

 這種人不好動的。

 別覺得萬兩家產就很少了。

 在大明這種背景下絕對不少。

 如今土地不過是5兩一畝,兩萬兩的家產就是4000畝土地,這絕對是個中等地主豪強。

 只是對方真要是擁有4000畝土地的地主豪強,那背景絕對更大了。

 因為背景小的,這土地早就讓將官、官員給搶走了。

 他們對土地的渴望,比對銀子的渴望還大。

 因為有銀子往往也沒辦法買到土地。

 大部分好地早就被人給搶走了。

 王府、太監、勳貴等。

 聞人升看明白這些之後,就去找王巡撫。

 這些天,王巡撫心情不錯。

 靠著聞人升的識人之能,他清理了自己的幕僚、直屬吏員、衙役、師爺等……

 提拔了一批秉性老實,乾活賣力的人員。

 明顯整個巡撫衙門上下風氣一變。

 他正在準備一件大事。

 都說官員乾不過吏員,那是大面上,但具體到每個官員,還是大有不同。

 那些秉性強悍,精明能乾,手段高強,精力旺盛的官員,還是能夠壓製住手下吏員,乾出一番事業,以“能員”之號,不停向上升職。

 比如明末的宣大總督盧象升,就能清查屯田,不僅不再需要朝廷的軍餉,還能上交糧食二十多萬石,簡直是一股真正的清流。

 要知道當時的土地幾乎都讓邊將瓜分了,士兵淪為佃農,除去家丁根本毫無戰鬥力,爛得不成樣子。

 而且還要索取糧餉,讓朝廷負擔越來越重。

 朝廷本來下發的土地就是讓士兵們自行負擔糧草,自己屯田自己耕戰。

 然而土地被將領侵佔,非但做不到自行負擔,還要朝廷再下撥糧食。

 如此一進一出,財政立刻大壞。

 而現在的王巡撫,有著聞人升的識人輔助,可以說發揮出的效果,等於80%的盧象升本事。

 明朝為啥完蛋?

 還是官吏風氣腐爛了,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包括邊將也是如此。

 貪於享受,當地主,哪還有艱苦打仗的心思?

 每每上陣,一遇逆風就想逃跑。

 當然也有少部分敢於拚命的。

 正如聞人升所說,太少了。

 而且大部分都是庸碌之將,他們一逃,陣勢崩潰,勇將勇丁都被坑死了,久而久之,再沒人拚死,大家就是比拚誰跑得快。

 王巡撫現在就在準備做一件事,清查屯田。

 以前做不了,那是因為手下人不行,不能支持。

 現在手中多了一批能乾吏員。

 如果能夠清查屯田,讓他巡撫之地,田賦大增,不需要朝廷下撥軍糧,反而能夠貢獻。

 那他在天下督撫之中,立刻就能展露頭角。

 畢竟皇帝、閣老、部堂們,最發愁的事情之一,就是給九邊供應糧餉一事。

 他若是展現出這種本事來,即便有人想要用派系壓製,都不可能了。

 畢竟糧食是實打實的上繳了。

 考評絕對不會差了。

 否則的話,傳揚出去,那就是打壓良臣的名聲了。

 即便是權宦,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畢竟當今皇上並不昏庸。

 而繳納的田賦又是實打實的,這個沒法作假隱藏,不用下撥糧食,還能夠上繳糧食,一進一出,太過明顯。

 這也是王巡撫想要乾的事。

 以前他是萬萬做不了的。

 畢竟手下沒人,如何清查土地,如何確定將官侵佔了多少?

 當然他第一刀不會揮向將官,而是揮向幾個王府太監。

 此時的陽和附近,有一個郡王,府中幾個太監,仗著郡王的名頭,侵佔了一萬多畝好地。

 都是靠河的水澆地,旱澇保收的那種。

 這種地,一畝就要10兩甚至20兩銀子之高,絕非普通旱地能比的。

 而王巡撫也早就知道這位郡王是不管事的,那些土地都被太監給佔去了。

 好處並沒有落進王府裡。

 這其中就大有文章可做。

 得罪幾個太監,但不會得罪王爺。

 王爺非但不會向朝廷上書,還會感謝他。

 問題是他得有人將這事辦下來,他一個巡撫不可能跑到田間地頭去查這事的。

 得有可靠的,膽子夠大,心又細,又有本事,又忠心……這樣的幹才去完成。

 而聞人升就幫助他篩選出來了。

 因此他正在行動。

 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爾等要努力辦差,陽和郡王的典寶正(正六品)韓於、典膳正(正六品)羅星,兩人分別侵佔大量官田,對下欺壓,對上隱瞞,你們務必要清查清楚,地在何方,數量多少,流轉史,經手之人,田莊……”

 他一一吩咐著。

 這事若是辦好了,他在士林中有了名聲,朝廷也有了用度。

 一萬畝官田水澆地,一畝平均有4石的收成,那就是4萬石的糧食。

 要知道整個sx省,一年繳納的賦稅不過是280萬石。

 清查兩個太監,就能得到4萬石,可想而知能給朝廷多少震撼?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他還要繼續清查下去。

 當下有兵的將官,他仍然不會動,還要拿出部分來安撫對方……

 這都是套路。

 得罪勳貴,太監可以,但不能碰官員、將門……

 說白了前者名聲臭,又沒有兵權,後者有名聲,有兵權。

 王巡撫是要做能員,不是做海瑞的。

 海瑞連徐閣老都能拉下馬,皇帝都敢罵,後人卻沒有幾個敢學他的。

 王巡撫剛剛吩咐完,管家就來傳李先生求見。

 他立刻讓聞人升進來。

 “以後,你就不用通傳了,我與你叔父相交多年,也視你為子侄。”

 “多謝叔父。”聞人升直接說道。

 反正他是在與比鬥,並不在乎什麽口頭稱呼。

 只要不讓他下跪認乾爹就行。

 隨後聞人升就將,吳巡按林走之前再撈上最後一把的事說了。

 “這個吳正夫,滿口道德仁義,私下卻如此貪婪。”王巡撫不屑道。

 “年初我與他有些過節,劉參將見寇而逃,我曾經彈劾這參將作戰不力,卻被他保下來了。”

 “事後,為叔才知這個參將送給了吳正夫1200兩銀子。”

 “真真可笑,為了銀兩敗壞軍國法度,難怪眾將畏敵如虎,輕易逃竄。”

 聞人升點點頭。

 女真人戰鬥力強,和早期的軍紀森嚴就很有關系。

 剛剛從勤苦中崛起,還保持著樸實的作風。

 軍紀嚴明,見敵就逃,必然要被斬首。

 甚至是首領之子,也不例外。

 這就造成了人人爭先作戰。

 至於對方為什麽能維持住這種軍紀,那自然是因為條件惡劣,四周都是強敵。

 若是松散一二,就會顛覆之危險。

 這也是所謂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也不是女真人的什麽種族特性加成,等到他們開始享受了,生活好了,迅速就淪落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八旗大爺。

 臨戰之時,都要請人替自己上陣。

 被農民軍打得狼狽逃竄。

 見賊而逃為上勇,聞風而逃為中勇,誤聽而逃為下勇。

 完美複製了當年他們祖先打敗的明軍特色。

 所以說,誰也別說誰。

 日子過得太好,又缺少近現代訓練體系,自然是軍紀松弛。

 即便是有一兩個將領與眾不同,但也改不了大勢。

 這一兩個將只能影響局部,最後還是要被女真人以多數包圍消滅。

 其他人更加畏懼。

 “叔父,這1200兩的確是一筆大錢,難怪這個吳巡按會保他。不過如此一來,以後將領遇到危險就會選擇逃亡,而非作戰,反正出事了也只要花錢就能免罪,命可是他們自己的。”聞人升接著道。

 “是啊,這個吳正夫,真真該死,可惜他在朝中頗有後援,即便為叔彈劾過他,也不被內閣所信。如之奈何?”王巡撫歎氣道。

 聞人升笑笑。

 這就是大明的內部官僚關系。

 互相內耗。

 互相找靠山。

 不是靠道理和紀律,而是靠派系和銀兩。

 如此下去,如何不敗?

 他想要擺平這個吳巡按,還是需要另辟蹊徑。

 “既如此,不如交給學生來辦,保管幾日之內,讓這巡按無臉呆下去。”聞人升說道。

 “你要如何?”

 “看著便是。”

 五日後。

 十多位被這個吳巡按破家之男,來到京城,在各處士子會館處,手持一張大字橫幅“冤枉”……

 身後自然有人安排食宿路費。

 總之他們都是被聞人升挑中,已經做好破釜沉舟之準備。

 又有人直接撞在某會館中。

 差點撞死。

 他們向來京趕考的士子們,哭訴吳巡按勒索良民,逼迫縉紳之事……

 這事情就鬧大了……

 吳巡按哪裡知道有人還能玩這一手?

 這些人沒去衙門告狀,反而去士子舉人們聚集的各大會館中喊冤?

 這一套下來。

 吳巡按再是朝中有人,此時要做的也是和他切割。

 因為他作為巡按, 名聲臭了,就沒用了。

 沒有大員會相信一個名聲臭掉的巡按能主持什麽公道,彈劾之中,帶有公正。

 皇上也不會相信。

 沒多久,朝廷就下詔,將吳巡按免職回京詢問。

 沒有撤職逮捕。

 朝廷不會因為幾個小民的喊冤,就抓捕一個巡按的。

 如果到了清朝,這幾個小民反而都要被砍頭了。

 也就是在明末,皇帝軟,大臣們也軟,都怕名聲太壞。

 然而他們自己撈銀子,欺壓百姓,兼並土地之時,卻是前仆後繼,很是不怕的。

 他們也不怕幾個百姓鬧事,他們怕的是士林名聲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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