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竺某處高原之上,一處山峰上,旋轉著那兩個黑白漩渦。
這裡搭了一個龐大的帳篷,將漩渦籠罩在內,從外面看去,帳篷五顏六色,十分有喜感。
然而喜感之下,正發生著一場讓人瞠目結舌的行為。
謝藏月,謝凌輝,謝燕傑三人,坐在帳篷中的一排座位上,正目光複雜地仰望著漩渦前站著的一個中年男人。
“沒想到,無法理解,我是第一次由衷地佩服一個人。”謝藏月,這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異種者,祖傳之種的擁有人,金陵謝家的幕後主持者,此時,正喃喃自語。
很顯然,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已經完全突破了他的想像。
那個男人年齡是他的一倍,但力量,還不到他的三分之一,然而對方所做的事,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做到的。
雖然他看不起世上大多數的異種者,唯獨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敬畏。
沒錯,就是敬畏,敬意之中,還藏著畏懼。
“這就是個大傻瓜,不過,若是我也有這樣的男人追求,那我會覺得這輩子已經值了。”謝燕傑,這個變性的傀儡,卻是帶著濃厚的豔羨。
她的羨慕對象,是那個早就死去的女人。
謝凌輝,只是愣愣地看著那位大叔。
原來,真的是有某些東西,要超過力量,超過壽命,超過富貴,超過權勢,超過一切的……
三人心情各異時,漩渦前的那個中年男子,正對著漩渦前的一個工作人員說著:“怎麽,我的要求不能被批準麽?”
“吳先生,不是不能被批準,只是我們見多了那種事,沒想到您竟然親身進去,這事太出乎我們想象了,請等待我們上司的批準。”那個皮膚泛黑的工作人員,雙手一攤,推諉道。
他真是驚詫了,一個神秘專家,竟然要拿自己的命做祭祀,去換回妻子的靈魂。
剛剛他聽到這個要求時,還以為裡面有什麽陰謀詭計,比如對方是不是有著什麽方法奪取他們的漩渦門。
就好比一些神秘之物,有著滴血認主的方式。
但仔細看過對方提交的申請材料,再加上一些輔助調查,發現對方還真有可能打算,以身相殉,交換亡者的完整靈魂,然後交給某個人。
對方知道在神州那邊,是肯定不可能通過允許的,於是就不遠萬裡,跑來了南竺。
但是,他就是不敢相信,對方真會這樣做。
神秘專家,二三百年的壽命,無盡的財富,眾人仰望,隨便就可以娶幾百個美女,還都是個個深情,崇拜的那種。
不知有多少普通人的美女,挖空心思,削尖腦袋,要嫁給一個異種專家;普通異種者因為有時間限制,所以沒有那麽吃香。
但這人,偏偏要拿自己的命,去換回一個普通人。
就是西施貂蟬,也不值得這樣做啊!
太不可理解,所以他遲遲不敢讓對方過去。
沒錯,此時站在南竺漩渦門前的人,正是吳連松。
他知道女兒要復活妻子,思來想去,最大的一關,就是靈魂那一關口。
想要交換回死者的靈魂,談何困難?
而他看遍史書,總是在喚回一關出現問題,召回的不是正確的靈魂,而是邪物凶怪。
他不能讓閨女冒這種險。
想來想去,既然漩渦門能交換到異種,那交換到一個人的靈魂,也是可能的。
只是他拿不出太高的代價,唯一能拿出來的東西,就是他自己。
這樣的做法很愚蠢,他當然知道,但這就是他的選擇。
…………
聞人升家中。
“什麽,老吳跑到南邊去賣身?”聞人升看到情報後,忍不住驚詫莫名。
真是個蠢老頭,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吳杉杉肯定又要去復活他麽?
這不是來回折騰麽?
就像一些上古武俠中,救人最後把自己栽進去,還要來回救。
幸好,他只能慶幸,南竺漩渦門仍舊在巡察司的影響范圍內,對方碰到這種事情,不敢直接答應,而是提交給巡察司來處理。
畢竟這人是來自神州的神秘專家。
他歎口氣,給吳杉杉打了個電話。
“把你爸領回來。”他這樣吩咐道。
“他又怎麽了?好像這些天都沒見到他了。”吳杉杉後知後覺道。
“他要搞一個大新聞,漩渦門出現好幾個月了,還沒有一個異種者進去過,他是想做第一個人。”聞人升無奈道。
吳杉杉多聰明,當下就明白了老吳的做法。
“這個蠢老頭!總是這樣自作主張,總是覺得能安排我,”她憤憤道,“我這就去找他,剩下的儀式交給你來準備,我一會給你發資料。”
聞人升當然是開口應下來,然後又托了個人陪著吳杉杉遠去南竺。
隨後他就看著對方發來的資料。
這是一個召喚靈魂的儀式,需要消耗很多的力量,至少要三十個神秘專家的量才夠。
對他來說,這倒不是很為難。
另外還有一些神秘材料,非常難找。
但這難不住他,那些東西在巡察司裡都有,只是不對外出售,想要購買,得有足夠的信任度和功績。
這算是一種另類的福利。
畢竟巡察司前後傳承幾千年,許多東西早就備下,各種神秘材料,不管是知道用處,還是不知道用處的,都先收集起來。
買就買吧,自己這份聘禮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直接把丈母娘復活回來。
要是讓前世的同事和朋友知道,還不得瞠目結舌。
聞人升苦中作樂著,然後給劉巡察打去電話,讓他幫忙購買這些材料。
“這都是和靈魂有關的材料,你想幹什麽?”劉巡察當然是極敏感的,一下就看出材料不對頭。
“隱瞞也沒什麽意思,就是……”聞人升直接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你們要做這事?那得經過層層批準,走流程才行,而且危險太大了,你這麽好的前途,至於麽?”劉巡察勸告道。
在他看來,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分手麽?
再換一個父母雙全,沒有這麽多問題的女友不就是了?
這話很難聽,但卻是大多數人找配偶時的選擇,也是無可指責的。
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開公司,而不是說誰綁定誰,既然是搭夥,那自然是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合夥者。
指望靠感情這種東西,就去綁架另外一方無條件付出,簡直是最蠢不過的事。
聞人升當然聽得出劉巡察的畫外音,他又不是傻瓜。
這事,其實也有人和他說過。
“有些事,總是要做的,何況我不是那種人。”
要是別人怎麽做,他就怎麽做,那還怎麽凸顯他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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