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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升看過資料後,立刻就讓大貓向目標地點——那條靜靜的西畢河進發。
距離有點遠,又要蹭一些車了。
不過對於學會“隱匿術”的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
那些人應該以被蹭車為榮,因為這會給他們帶來一些時間的安全。
大貓會慷慨地在他們車上留下一點痕跡。
實驗總是要多做幾次的。
他的異種之力無論是強度,還是數量,都是別人的數倍,散布下的氣息,應該堅持的時間更長。
如果乒乓球沒有欺騙他,那他就能找到一種暫時緩解災異爆發的方法。
當然這不是根治之法,災異不在這裡爆發,就會在別的地方爆發。
聞人升這樣想著,大貓已經跳上一輛向東北而去的車輛。
坐在車頭,吹著風。
只是沒過多久,車子突然靠路邊停了下來,原來車主碰到了朋友,在那裡聊天。
聞人升想了想,決定去附近的機場,在麥肯去某個地方,最快捷的交通方式,就是飛機。
大貓正要跳下車子,聞人升卻是微微一愣。
他的耳邊響起一串低低的呢喃聲……
“為什麽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殺了這個司機自己開車去機場,不是更節省時間麽?”
說的對啊。
聞人升點點頭,然後將心神收回,集中在自己那些異化的頭髮上。
深淵牢房中。
“乒乓球,這樣就能行麽?真能讓那個獄卒墮落?”
白鼠和烏龜正圍在乒乓球身邊,互相說著什麽。
“慢慢來,你們不要著急,人類的心智,就像他們的牙齒,看似堅固,但只要長期給與蜜糖,最後就會被腐蝕爛掉……”
乒乓球此時的球體上,伸展出無數根觸須,正努力地鑽著牢房的縫隙。
其中有一根觸須已經伸了出去。
果然是這家夥在搞鬼,他早就知道這些災異,不可能那樣老實。
普通人還會有越獄的想法,何況是它們?
肯老實呆在牢裡,才是怪事。
聞人升很佩服這家夥,果然是能與自己拚下不相上下的存在,竟然還有這一手。
如果不是他足夠聰明,一時還真想不到是它在作祟。
“這個比喻真是太形象了,大部分人類都符合你的說法,除了我。聖人之心,無形無質,本就無心,何談腐蝕?”聞人升淡淡地裝道。
“可惡,你們怎麽放的風?”乒乓球立刻收回所有的觸須,就像剛才什麽也沒有做一樣。
“不要再玩這些把戲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聞人升說著,一把紫色剪刀出現在牢房中,然後剪向了乒乓球。
砰,球破了一角。
“這就是你衝動的懲罰,下次沒有這樣便宜。”
乒乓球很痛,卻沒有叫嚷。
其他兩個也是縮在一邊,不敢出頭。
聞人升搖搖頭,撤去心神的關注。
這三個囚犯,看似和前世宿舍的同學一般無二,混鬧在一塊說說笑笑,但那是建立在它們被自己束縛住的前提下。
要知道,它們的本相,可是殺人吃人的災異,毫無人性的那種。
正如今人看《西遊記》,裡面三個徒弟鬧鬧騰騰,熱鬧的很。
然而細看原著,才會明白人類在那個世界中,就是被吃,被虐,被刷的地位。
那是一個真正黑暗的神話世界。
書中如來,說他的西牛賀洲,“不貪不殺,雖無上真,人人固壽……”。
挺好是不?然而實際情況,那裡到處是妖怪,一個大鵬金翅雕,直接就在眼皮底下吃光一城的人,更不用說別的妖怪。
這固壽固到了哪兒,凡人看不懂,看懂的也不敢說。
而如今的世道,隱隱也有幾分神話中的氣氛產生。
普通人正如西遊凡人,生死不由自己做主,生的糊塗,死的更糊塗。
聞人升絕不容許自己,自己的家人,自己所在的地方,淪為那樣的邪域。
帶著這樣的想法,大貓乘坐飛機,一番折騰後,來到那條西畢河的一處河岸。
那處河岸邊是一大片寬闊碧綠的草地,正有不少人在舉行著聚會。
各式男女,有的西裝革履,有的花枝招展,有的一身運動衫,歡笑與歌舞,充斥在空氣中。
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偶爾跳出一兩隻肥大的鯉魚,體型碩大,一看就是活了不少年頭,沒人捕捉過。
大貓盯著那條河流,河面寬闊,大概有上百米,水流平緩,上面還有人在泛舟遊玩。
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災異之地。
然而在聯合會APP給出的資料中,這條“靜靜的西畢河”,已經不知不覺間,吞去很多人的性命。
並不是普通淹死的那種,而是悄無聲息地將人拉入河中,就像有什麽水怪一樣。
換做東洲,這整條河早該被封鎖了,然而在麥肯,這裡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已經有人注意到異常,只是沒有讓普通人知道而已。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在暗中尋求破解之法。
聞人升很快就猜出他們這樣做的用意,只要不公布,就沒人知道這條河的危險。
而那些人就可以在暗中觀察這個怪誕生效的規律,害人的方式。
還是那句話,看似重視人命的麥肯,其實真不在乎人命。
畢竟說到底,這些人都是世界各地移民而來,大家之前或許還是仇人,並沒有真正的文化基礎,從沒有真正融合在一起,當然不會在意別人的命。
聞人升這樣想著,然後就聽到遠處傳來低微的爭吵聲。
而那些聚會的人,似乎還毫無覺察。
很正常,聞人升的五感,可遠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能聽到幾千米外隨風飄來的人聲,但普通人最多聽到一些劇烈的爆炸聲。
細細聽去,那爭吵聲清晰起來。
“我們必須要告訴他們,這裡有危險,有大危險,讓他們趕緊離開!”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他們離開?他們離開的話,誰來確定那怪物什麽時候出現,用什麽途徑害人?你,還是我?”一個男人不屑的聲音。
女人聲音再次響起:“反正不能讓這些無關的人待在這兒,我們應該用專業的人來辦這事。”
“別在這兒發你的聖母心了?專業人才培養起來要多少年?損失一個,要花費多少才能彌補回來?普通人是死不光的,死多了最多讓他們開放一下邊境,再放進來一批就是了。”男人冷漠的聲音響起。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冷酷?我們解決事件,目的不就是為了保護民眾麽?如果將民眾當成解決事件的工具,那還有什麽意義?”女人驚駭道。
“哈哈哈,哪個傻瓜給你做的培訓?我們解決事件,什麽時候說是為了保護民眾?我們是維持秩序,維持財富能持續產出的秩序!”男人狂笑起來。
“你,你,你……”
聞人升聽到這裡,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由來。
很顯然,聯合會或者其他麥肯的組織已經派人來解決這個事件,只是他們之間發生了衝突。
有的人還比較天真,或者說還存有以前的善良之心,不忍心讓普通人在無知中死去。
而另外一些人,正如雷德所言,將那些無知的普通人,當成試錯者來使用。
測試災異生效的方式,測試災異的危害程度,測試災異的威力,總之就是收集各種情報。
而收集過程中,他們是不會在乎人命的。
但這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在這裡,只是一隻貓而已。
一隻追尋神秘而來,追尋神秘而去的貓。
聞人升這樣想著,控制著大貓循著聲音而去,那些人手上,應該已經積累了不少人命換來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