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我隨口說的你不要有顧慮，把它當普通畜生就行了。”擼瑟擺擺手，不想跟他就這個問題往下深談，他對著伺候在一旁的侍者招了下手，問，“帝都裡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

“有時候莫名的會感覺那個方向傳來寒氣，火槍隊撤離，另外約克王子叛逃了，外面流傳是和帝王產生了分歧，至於具體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侍者說道，“帝王繼位之後，我們這些本就不受重視的人就徹底成為普通人了。”

“普通人其實也挺好。”擼瑟聞言點點頭。

“誰說不是呢...倒是還有一件事。”侍者說道，“最近傷悲之主的名氣漸漸流傳，不過大多是在人遇到悲劇的時候。”

“有這種事?他們之間有什麽關系嗎?”擼瑟驚訝道。

“應該和各地教會的宣傳有關，以往遇到不幸的時候教會都會祈禱禱告，認為這是人們自身有罪，上帝降罰，信徒中也出現了鞭打者。”

“但是黑死病時期的事情可以看出這樣的弊端，上帝之鞭把信徒們抽蒙了，但也抽醒了，虔誠的信徒臨死前信仰會崩潰，病死就是因為不虔誠的說法不能自圓其說，另很多虔誠的信徒不信服，正巧傷悲之主的名號被人得知，於是教會為了避免之前的情況發生，便禍根轉移。”

“但有悲劇的事情發生，那都是第八惡魔在吸收人們的傷悲情緒。”

侍者說著看向坐在桌上的三人並沒有聽兩人的談話，於是附耳告知，“原本我們教主想要在這大災之年大乾一場，但是發現教會掌控人心的和甩鍋的能力之後，覺得還是賣海鮮的好，實在無聊了就去地中海裡遊兩圈，挺好的。”

“你能這麽想確實不錯，我還以為你們教會裡的人都想變章魚呢。”擼瑟聞言微笑道。

誰知侍者一聽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幽幽的歎了口氣，“那不是誰都能獲得的榮耀。”

“啊。”擼瑟嘴角忍住抽搐，面對這位的情緒突變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只能鼓勵道，“努力就會成功。”

“真是這樣嗎?”

哪成想擼瑟不說還好，一說侍者眼角含光，淚水就要滴淌出來，用一種抒情散文的聲音說道，“我現在已經入教五年了，每天都在努力，打漁也不忘學習，可是教主講的什麽也聽不懂，教義理解越來越差，感覺快要被新人超過了，我該怎麽辦?”

“這個...”擼瑟聞言眉頭一皺，“天賦也很重要啊。”

“啊?你是說我沒天賦嗎?”侍者聞言一捂胸口，面帶絕望的說道，“果然，我只能這樣的生活下去了。”

“別難過啊，你剛剛還說這樣的時候生活挺好的！”擼瑟開口說道。

“但那畢竟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侍者聞言微微搖頭，“章魚聖典裡有這樣一句話...內容我忘記了，嗚嗚嗚~”

擼瑟見狀張了張嘴巴沒有發出聲來，臥槽，我走了的這半年裡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麽?

“想不到侍者也有這種心酸，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試問誰又願意甘願平凡呢?”一個客人看到哭泣的侍者走了過去，理解了一句之後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上面的疤痕，“這就是打破平凡的決心。”

“兩者有什麽關系嗎?”擼瑟看著擋光的胳膊問道。

客人聞言眉頭一挑，晃動著手臂如同在展示寂寞的勳章，“你嘗過血的滋味嗎?”

“嘗過，但毛血旺的話我不太喜歡，太辣，血腸的話倒是可以接受。”擼瑟想了想說道。

那人聞言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什麽豪言壯語原本要噴出，

但是被這突然的回答一下堵住，那腹稿已經不合適了。“誰都有過夢想，從滿心歡喜到滿目瘡痍。”

這個時候似乎又有客人被吸引，他走過來看向擼瑟，深沉的問道，“年輕人，你有夢想嗎?”

“你能幫實現還是怎麽的?”擼瑟看向他問道。

“夢想是...額...你說什麽?”那人原本要繼續開口，結果突然反應了過來，他看向擼瑟愣在了那裡，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是一個悲傷的世界，我能感覺到天空都是灰色的，我如同一個悲劇的木偶，被命運提拉著走，痛苦常伴吾身，傷悲充當吾主。”又一個喝多了得人好像要加入這邊的話題。

“原來你們都這麽痛苦啊。”擼瑟聞言搭話道，“感覺你們沒喝多少啊?”

“孤獨的旅人，我們又見面了。”之前的願望導師似乎終於壓下了心中的不適，跟來者打招呼。

“悲傷總會聚集，絕望的劍士。”那人點點頭。

然後幾個人就站在擼瑟他們的桌子聊了起來，氣氛很悲哀。

“好影響食欲。”擼瑟嘀咕了一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隨後看向對面的伯利克。

四個憂鬱的人站在那裡是很影響光線的，座位上的伯利克半張著嘴巴，仰頭看了眼左邊，又看了眼右邊，最後側頭看了眼伯利朗， “他們是不是吃的太飽?”

“不，有的人也是因為窮。”伯利朗認真的說道，“如果他們有錢，那一定會很快樂。”

“帝都的人現在心靈都這麽脆弱嗎?”又悶了一口酒的擼瑟插入他們兄弟倆的談話。

“抑鬱是有的，隨處可見，但絕對不會聚這麽多。”伯利克說道，隨後仔細的端詳那幾個人。

“是酒館的原因嗎?”擼瑟問道，“鬱悶的人都會過來喝兩杯。”

“你好像很討厭他們在這裡吐露不好的情緒，要不我們把他們趕走?”蝮蛇這個時候問道。

“他們看樣子很傷心，我們出聲會不會不好?”擼瑟為難說道，“不過他們確實有點吵。”

“啊?連在這裡吐露心情也會被干擾嗎?”那醉酒的客人聞言看了眼擼瑟，“我這就離開。”

醉酒客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另一個人也對擼瑟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已經散場了?平凡人的世界總是聚少離多。”第一個過來的也走了。

“世界清淨了。”伯利克看著離開的人們強撐著坐好，然後開始吃東西。

“希望明天監工的不要追的這麽累。”伯利朗也拿起了餐具。

“你那這麽辛苦，要一直撐到最後嗎?”蝮蛇看向一旁吃飽了的擼瑟問道。

“當然，我們是傭兵啊。”擼瑟點點頭，“任務就是一切啊。”

“可是我看你很有錢啊。”蝮蛇說，“沒有必要這麽辛苦。”

“這世界上又有那樣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