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和兩個仆人出門在外,怎能赤手空拳。
三人各自從腰間抽出一根手腕一半粗細、兩尺長短棍。
短棍近手處,甚至專門鑲嵌上了鋼片做的環形護腕。
車隊一路上穿州過縣,很多地方不便隨手帶著兵器。
宋子安特意讓人用硬木做了一些同種規格的短棍。
和人上陣廝殺這些短棍起不到太大用處,但是對付街頭流氓這些短棍卻是極為有效。
木棍長度是常用匕首兩倍,護腕可以保護握棍的手,不被對方利器滑傷。
他們這支車隊一路上非常吸引流氓土棍的主意,倒是打過不少亂仗。
不但宋子安本人,宋有禮四人和那些仆人都在戰鬥中不斷提高自己。
宋有禮道:“少爺,這些小流氓我們兩個就夠,別弄髒您的手”
宋子安點點頭:“別弄死人,你們自己也小心,這種小家夥出手沒輕沒重的”
這十多名未成年盜賊,哪裡是宋有禮、宋有義兩人的對手。
“嘭”一個惡棍少年,手腕被宋有禮準確敲中。
“劈裡啪啦”沒費多功夫,這些撲上來的家夥,丟掉手裡匕首,躺在大街上
這些人多半都是被宋有禮兩人所擊倒,只有兩三個試圖從身後偷襲的是被宋子安一棍擊倒。
看在他們都是未成年人的份上,三人並沒有下狠手。
否則的話,斷胳膊斷腿是宋子安這兩個月出手的下限。
轉眼間,還能夠站著的只剩下最先先宋子安出手扒竊的瘦弱少年。
他始終呆呆站立,宋子安三人也沒有向他出手。
宋子安看著遍地哀嚎的惡少們,收回短棍:“走,還有很多事呢!”
說著率先向前走去,宋有禮並未收回短棍。
兩人拎著短棍,一左一右跟在宋子安身後,護佑在他兩側。
走出十多步,宋有禮喝道:“你一直跟著,還想找機會報復嗎!”
宋子安也知道身後跟著人,原本懶得搭理。
但是宋有禮既然開口詢問,他也停下腳步。
宋子安回頭一看,宋有禮喝斥的卻是那瘦弱少年。
瘦弱少年正一臉倔強看著宋有禮。
此刻,察覺宋子安看著自己,雙眼裡顯出一絲懇求。
宋有禮手裡舉起短棍:“你若繼續這樣跟著,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那瘦弱少年忽然一頭撲倒在地:
“公子收下我吧,做牛做馬,我也不想繼續跟著那些人當盜賊了!”
瘦弱少年聲音清脆,說著一口極為標準的北方官話,聽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宋子安道:“那些不是你的同伴嗎!”
瘦弱少年:“我和家裡人前往西州,可是在路上遇到盜匪,全家都死了,只有我還活著。
一路要飯流浪到這裡,卻被那些人挾裹入夥,逼著我上街偷盜。
公子讓我當個奴才,或者帶著我出城,讓我自生自滅都可以!”
宋有義道:“少爺,我見慣了這些小流氓各種作態。
不要聽信他花言巧語,很多時候他們比那些成年惡棍還要危險!”
宋子安看著瘦弱少年道,眨眨眼睛:“你先跟著吧,怎麽處理稍後再說”
宋有義道:“少爺”
宋子安道:“沒事,先帶上他,只是多兩根筷子,要是表現的好,讓他給小鞠做個夥伴”
說完話,宋子安邁步向前走去。
那瘦弱少年緊緊跟在宋子安身後。
宋有義自言自語道:“什麽叫給小鞠作伴”
宋有禮伸手一拉他:“走吧,這麽多年掌櫃,你是怎麽當的,沒看出來嗎,那是個小女孩”
宋有義曬燃道:“難怪如此清秀,說話又是這個調調!”
宋有義宋有禮兩人跟在後面,注意著那瘦弱女孩一切舉動,生怕她忽然抽出匕首偷襲少爺。
宋子安道:“你叫什麽名字?”
瘦弱少女道:“小黛”
這小黛自然就是沙千裡昨天收下的小弟小呆。
不但呆和黛音同字不同,性別也是不同。
一行人走後不久,滿地哀嚎掙扎的少年紛紛從地上爬起來。
宋子安三人看他們年紀不大,下手都留著分寸。
在不傷他們筋骨的前題下,控制著力道,隻往疼的地方招呼。
高個少年是混混們的首領沙千裡。
沙千裡父親嗜酒,在一個臘月天深夜喝醉後,凍死在路邊。
母親和人跑掉後,殺豬哥隻好自己掙扎活命。
憑借著一股不怕死的悍勇,糾集起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結成小偷集團。
起初他們也要被成年混混組成的幫派壓榨。
後來人數越來越多,不堪老混混盤剝,通過一連串血戰,奪下這幾條街道。
他們一向是能偷就偷,偷不了就搶。
沙千裡是這一群小混混的首領,在戰鬥裡他表現的最為頑強,所以遭到的打擊也最為強烈。
沙千裡在幾個混混扶持下,勉強站起來。
他擦擦嘴角的血,環視四周:“小呆呢!”
兩前沙千裡遇到沿街乞討的小呆後, 接納她加入自己的小團隊。
這兩天,沙千裡越看小呆越是順眼,還以為自己有了不正常的傾向。
正在煩惱要不要趕走小呆,昨天晚上偶然間發現她是個女孩。
一個小混混道:“好像被剛才那些人帶走了!”
聽說小黛被那些人帶走了,沙千裡忽然心裡一痛,似乎心頭忽然少了一塊肉。
他用力甩開身邊兩人,聲嘶力竭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找人!”
宋子安此刻正前往肅州西市。
肅州西市是在西州繁榮之後,應運而生。
那裡有供應前往西州開拓隊各種物資,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還有許多等待雇傭的擁兵團和鏢隊。
擁兵團和鏢隊的作用並不相同。
鏢隊以護送來往西州和肅州間車隊和貨物為主。
他們需要對付的是沿路的盜匪和西戎遊騎。
擁兵團不但要護送開拓團西行,而且接受那些開拓團長期雇傭,作為定居地的守衛。
不但要對付路上的盜匪,西戎遊騎。
還有定居點四周的盜匪和西戎部落。
總體上,傭兵團實力比鏢隊要強大許多,類似於私人軍隊。
西市最有特色的還是大量的奴隸拍賣場。
西州地廣人稀,前往西州開拓,不論建立牧場還是農場,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大雍各州按照律法不許存在奴隸,但是對於新獲得的土地,比如西州這些地方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