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逛街可不是每一次都能抓到大頭。
出了大車店,四個少女高高興、嘰嘰喳喳,走在前面。
隱隱約約,可以從風裡聽到她們隻言片語。
“狠狠宰他一票!”
“上次見到,荷包太小,沒狠下心出手!”
“真的好期待呀!”
宋子安手拿著折扇走在後面,看著四人背影。
“看她們一反這幾天橫眉冷對自己的模樣,大概是她們父親把自己一番苦衷告訴了她們!”
宋子安一行五個人出門逛街,還有一人也在街上走著。
西平關名義上仍然屬於肅州管轄。
但是守衛西平關這位總兵,卻是李成棟心腹。
李安寧來到西平關,等於回了自己家。
隘口打通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派出騎兵探報到西平關送信。
西平關守將,立即下令從臨近地區征調西州所屬軍隊。
這兩三日不但調了三千騎兵,還從一些封地調來數量相同的封地私兵。
封地不只是在雍都拍賣的那些,還有不少重要地段直接封賞給了西軍退役將卒。
這些將卒等於是西軍後背兵員,隨時可以抽調進入西軍。
加上西平關原有守軍和衙役捕快,民壯。
西平關眼下已經有一萬名守軍。
這些守城士兵來歷駁雜,列陣作戰或許有些參差不齊。
但是用這些人拒城而守,加強關防勉強可用。
有這些人參與防守,僅憑一萬流寇想要攻下西平關那是做夢。
還有二萬精兵正從西州各地趕來,只要守上十天半個月,那些流寇只有死路一條。
李安寧帶著武將四處忙碌,他帶著的那些文官暫時閑了起來。
黑井現在是李安寧手下文官中的頭領,正紅得發紫。
他找了個借口,溜出衙門,在關內最熱鬧的一條街上閑逛。
西平關地處西州和肅州之間,是兩地並經之地。
也是西州和大雍之間僅有兩條官道之一。
所以商貿極為發達,西州商會應運而生。
商會會長由各大商鋪推選而出。
現任商會會長是秦七爺。
他在五年前帶著一支商隊來到西平關,開設了自己第一家商鋪。
秦七爺手腕高明,八面玲瓏。
更重要的是,他在關外關內都有人脈。
關外緊缺的東西,他有辦法從關內弄出來。
同樣,關內緊缺的,他也能衝關外大批收集進來。
五年來生意越做越大,壟斷了幾樣大宗商品,在西平關的商鋪已經超過二十家。
兩年前,這位秦七爺經過一系列明暗操縱後,終於當上西平關商會會長。
商會會館就設在西平關最為繁華這條大街上。
黑井漫步街頭,目光不斷注視路邊那些店鋪招牌。
終於,他看到“西平商會”這幾個大字。
黑井停下腳步,四處看看,沒有發現可疑跡象,大步走向西平商會。
商會門前站著四個孔武有力的西戎大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食物以肉食為主,西戎人普遍身材壯碩。
這些西戎大漢不管能不能打,站在大門兩邊,看起來威風無比。
現在這種風氣在整個大雍都已經成為潮流。
不但在西州,就是大雍內地也常用西戎人把守大門。
黑井走邁步向商會大門,兩個西戎大漢立即上前一步,
擋在他面前。
“不是本商會成員,除非有會員帶領,不得入內”
黑井斜著看兩個西戎大漢:“勞煩你們通報一聲,我是黑井,來自鎮守使府,要見你們會長”
鎮守使府等於是整個西州的主人。
這些西戎大漢每天站在門口,多少養出幾分眼色。
聞聽這位錦衣中年人自稱來自鎮守使府,上下仔細打量一番。
看他氣勢不凡,不像是個平民百姓。
“這位大人,您先請稍等片刻”
一個西戎人說著,轉身向裡面跑去。
沒過多久,兩個精壯男子跟著西戎大漢走出來。
其中一人看著黑井,道:“黑井果然是你”
黑井也認得那人:“洪泉兄弟、很久沒見,原來你在西平關,我們找機會喝一杯”
洪泉點點頭“我們會長正等著見你,喝酒的事以後再說”
黑井跟著那兩人走進商會。
迎面走出十幾個人。
洪泉和同伴見到這行人,連忙閃到路邊,一起向那青年男子行禮。
黑井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身份,隻得隨著他們一起向那些人行禮。
中間是一個妖裡妖氣、身著錦衣,脂粉氣極濃的青年男子。
他左邊是一個妖豔婦人,這婦人衣著簡單,絕不是良家婦女。
右邊是一個身高兩丈有余的巨漢,比那兩個看門西戎大漢還要高出一頭。
三人後面簇擁著十幾個敞胸露懷、流裡流氣的幫閑粗漢。
那青年男子瞥了三人一眼,大搖大擺走出門外。
“最近床上淡出鳥來,我們到街市上好好轉轉, 看有什麽上等貨色”
“是,少爺,今天有好幾支商隊進關,聽說有不少漂亮女眷呢”
“那還等什麽,趕緊過去挑人”
那一群人一邊交談,一邊簇擁著青年男子向遠處走去。
黑井問身邊那人道:“剛才那位那是什麽人?”
“那是我們會長公子秦小面”
黑井搖搖頭,秦七爺當年也是一個縱橫大克拉沙漠,聲名赫赫的梟雄、
居然養出這樣一個不男不女的兒子。
最近幾年,大雍這種不男不女的習氣似乎越來越是流行。
據說是一種病態美!
沿著樓梯一層層走上去,一直走到商會第三層。
走到一扇大門前,洪泉道:“黑井稍等一下”
“勞煩洪兄”
洪泉不再多話,推門而入。
另一人臉色冷厲站在黑井身後。
沒過多久,洪泉走大門,伸手扶著大門。
“黑井兄弟、會長請你進去”
黑井走進房間,這房間面積頗大,布置極盡奢華。
最裡面一張金絲楠木桌子後面,坐著一個胖乎乎、一臉和氣的錦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對帶黑井進來洪泉道:“去給我們弄壺茶過來”
洪泉點頭應了,走了出去。
中年男子對黑井道:“我是秦七,我們坐下說話”
黑井上前一步行禮:
“原來是秦七爺,早就聽聞七爺大名,小的這廂有禮”
此刻偌大一個房間裡,只有黑井和秦七爺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