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TST。”

　周易道:“他們背靠南國，也是因為各取所需，而不是真心投靠。”

　“如果我們能給予TST更高的籌碼和利益，他們會出現和我們談一談的。”

　冪可人美眸一亮。

　微微沉吟。

　她之前倒是沒想過這個方法，雖然有一定風險，但如果能談得好，收獲也是相當驚人的。

　見冪可人沉思不語，周易興趣更濃:“無論是否談的攏，都能將TST引出來，布下天羅地網，到時候就算大家鬧掰了，也能趁機將他們一網成擒！”

　“咳，咳。”王直佯裝咳嗽兩聲。

　我是讓你提議招安TST不假，但沒讓你背後下黑刀啊……

　“不行。”

　冪可人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不是這方法不行，而是兩者不能同時進行，TST是老江湖，但凡我們有丁點布局可能，他們不會有任何出現的可能性，更不用說和我們談了。”

　“噢……”周易點點頭。

　這種算計，戰術方面的，他確實也不是很懂。

　“不過招安確實可行。”

　冪可人雙手微微合攏:“TST在使徒聯盟處於一個很不利的位置，內有A1，EE和KOOK坐鎮，處於統治地位，外有法老組與其爭鋒，又被我們打壓，所以逼迫得他們不得不與南國虛與委蛇，利益結合。”

　“如果能成功招安，不但削減使徒聯盟的勢力，消除南國眼線，且增添我們自身的一枚砝碼。”

　“你也是這麽想的吧，王直?”

　嗯?

　突然被Q到的王直看了一下冪可人，從她的表情神色，王直就知道，她已經知道這個方法肯定不是周木頭想出來的。

　回之一笑，王直點頭附和。

　他之所以讓周易提這個方案，主要原因倒不是撮合兩人，而是站在他的立場提這個方案，難免引人非議，怕冪可人多疑。

　畢竟自己和TST接觸太多。

　換自己是冪可人，心裡肯定會猜想，王直是否和TST有私相授受的嫌疑，彼此間會不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沒有秘密。

　絕對不是因為紅胭長得好看。

　“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們有這個意願，也未必找得到TST。”冪可人道:“就算找到他們，也未必願意出現和我們談。”

　“以我和TST多次的接觸，他們很有野心，只是受製於自身能力和本身在使徒聯盟所處的尷尬位置，加上境內掣肘太多，所以難以發展。”

　王直道:“如果我們確有這意向，並給予一定程度的保護和信任，稍稍冒一點風險去談判，相信TST不會拒絕。”

　“如果拒絕呢?”冪可人美眸盯著王直。

　“殺！”

　周易雙眸精湛:“就算談判崩了，起碼他們出現了一個位置，就有了新的線索。”

　“不會的。”王直道:“以TST的性格，大概率讓一個素人拿平板，和我們隔著網絡談。”

　“順著網線摸他家！”周易道。

　“……你看起來很熟悉這套路。”王直吐槽。

　冪可人道:“他們不會在國內和我們談的，要麽在海上，要麽在國外，他知道我們的技術，無論轉多少次網，都會被順藤摸瓜地找到。”

　“這樣不是更好嗎?”

　王直道:“我們原本就是想找他們好好談一談招安，大家都處於一個安全環境，才能各自開籌碼，爭取把事情談攏。”

　冪可人細細思索一番，點了點頭。

　“可以一試。”

　……

　碧波蕩漾的海平面上，一艘豪華遊輪行馳著。

　豪華客房內，紅胭身著紅色襯衫，熱辣短褲，露出修長的美腿躺在沙灘椅上，看著海上一成不變的風景，腳下是睡得正熟的阿黃，打著呼嚕。

　“紅胭姐~”嬌滴滴的聲音從房內傳來，一個古風少女開心地跑了出來，頭上流蘇發飾格外顯眼。

　“嗯呢。”紅胭微微眯了眯鳳目，呢喃應聲。

　“阿凱和鬼爺去哪了?”婭子四下張望。

　“阿凱在健身房。”

　紅胭拿起身邊的果汁吸吮了一口，吸管上有一些紅色的唇彩微留:“老鬼…肯定在賭場呢。”

　“又去賭，他都不怕把錢輸光嗎?”婭子嘴一撅:“那都是騙人滴。”

　紅胭咯咯一笑:“他不騙別人就不錯了，誰能騙得了他?況且小賭怡情嘛，放個假自然要松弛一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也是噢。”

　婭子往紅胭身邊一躺，一腳把熟睡的阿黃踹開，後者嗚咽一聲:“對了紅胭姐，你知道王牌軍最近放出的風聲嗎?”

　紅胭柔聲輕嗯:“知道。”

　婭子道:“你怎麽看呀，總感覺不是很可靠。”

　紅胭笑道:“可不可靠我不知道，但聖使徒有的頭疼倒是真的。”

　“為什麽呀?”婭子不解:“哦我知道了，他們是騙人的！”

　“那倒不至於。”

　紅胭柔聲道:“站在王牌軍的立場，招攬我們對他們有百利而無一弊，一旦成功收獲巨大，就算招攬不成他們也沒任何損失。”

　“啊！”

　婭子驚聲道:“我知道了，他們想引蛇出洞，把我們一網打盡！”

　紅胭睜開眼，咯咯一笑:“王牌軍哪有這麽蠢的人啊。”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聖使徒頭疼什麽?”婭子歪了歪腦袋，撅起小嘴，“難道他真想和王牌軍握手言和，被招安嗎?”

　“對方很狡猾呢。”

　紅胭美眸中顯出王直身影:“采用這種方法，一方面離間我們和南國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也將孤立我們在使徒聯盟的位置。”

　“為什麽?”婭子愣神。

　紅胭望想風平浪靜的大海:“如果你是南國，知道我們在和王牌軍談判，不管成與不成，心裡多少會有些疙瘩，以後無論做什麽決定，總會私底下防一手，令本就不怎麽信任的同盟更加雪上加霜。”

　“使徒聯盟也是同理。”

　“我們在邪惡源界已經和A1和KOOK翻了臉，彼此間隙只會越來越深。”

　婭子道:“那我們如果真的投誠王牌軍，會怎麽樣?”

　“不知道呢。”

　“但四處為敵是必然。”

　紅胭笑道:“好的結果是被榨乾價值，然後在被監視中當個普通人，安居樂業地活下去，差的結果是被當作魚餌箭靶，不得好死。”

　婭子雙手捧著腦袋，連是搖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讓我們怎麽做鴨！”

　“等等唄，反正又不需要我們做決定。”

　紅胭將白淨的秀足伸到阿黃頭前，後者哧溜哧溜本能地舔了起來，引得紅胭花枝亂顫，心情愉悅:“相信用不了多久，聖使徒就會有決斷。”

　……

　……

　晏城。

　一座安寧的小城。

　王直和周易在小吃一條街邊吃邊逛。

　“王兄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啊?”周易吃著龍卷風土豆，嘴角處還有番茄醬。

　“在意什麽?”王直杓著巧克力聖代，甜滋滋的:“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可人自己了，能不能談成又不是我們能決定。”

　“我不明白，招攬不應該是很隱秘的嗎?”周易舔了舔嘴角的番茄醬:“我們這樣等如把TST架在風口上，就算成功招攬他們也無法成為內應。”

　“對，我就是要讓他們這麽想。”

　王直看著滿臉疑惑的周易，說道:“看過四大名著吧，被招安的後果是什麽樣?”

　“呃……”周易想了想:“當弼馬溫?”

　王直白了周易一眼:“我說的是水滸108將。”

　“噢……”周易若有所悟。

　“雖然我們未必會這麽做，但TST一定會這麽想。”王直道:“什麽樣的人考慮事情，自然會代入到他們自己的個性上去。”

　“當然以冪可人的性格，雖說不至於讓他們去送死，但不將他們身上的所有價值榨乾，那是絕不會罷休的。”

　周易連是搖頭:“可人很善良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善良?”王直瞥了周易一眼:“她要是善良我就是王母娘娘了。”

　微微沉吟，王直道:“不過我倒不是說這樣不好，恰恰相反，我覺得一個合格的領袖恰恰得具備這一種特質，不能婦人之仁。”

　“嗯，可人還不是婦人。”周易應聲。

　“破梗就不要說了。”

　王直道:“說回正題，之所以這麽放風，就是希望給TST一個信號，這一次招攬就是純招攬，明的來，他們肯過來，我們善待之，不需要他們繼續做碟中諜。”

　周易恍然。

　“當然，另一方面自然是瓦解他們和南國之間的同盟關系。”王直道:“這樣就算最後談不攏，TST和南國之間也會出現友誼的裂縫，哪怕他們甚至沒和我們談過，但南國不知道啊。”

　周易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厲害，王兄！”

　“這還不是全部。”

　王直雙眸閃過一道精光:“我還埋下一顆種子，就算布置的計劃失利了，只要最後的那顆種子發芽，那麽我們這次就圓滿成功了。”

　“什麽種子?能下載嗎?”

　“……”

　……

　軍區駐地。

　王直和周易走進議會室，看著冪可人緊繃的臉龐，對視了一眼。

　結果如何，差不多心知肚明。

　“第二次談判也失敗了。”冪可人看著王直。

　“準備來第三次嗎?”王直坐了下來。

　“關鍵條件談不下來，除非對方肯讓步，不然我們沒法達成初步共識。”冪可人搖頭。

　“嗯。”

　王直喝了口水。

　初步共識是最重要的，意味著雙方處於共同商議層次。

　只要能達成初步共識，剩下一般也就是細微的利益差別，談妥的可能很大。

　相反，初步共識談不攏，彼此都沒法讓步，很難繼續前行。

　“你好像一點也不失望?”冪可人看著王直。

　“為什麽要失望，談妥的可能性本就不大啊，姑且一試而已。”王直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為什麽?”周易不明白。

　王直看了他一眼:“我們有準備，南國又怎麽會沒準備?在我們放出風後，南國必定會找TST，穩定人心，這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

　“TST原本的後台是南國，只是同盟關系，互相利用，TST可以很靈活地變化，讓自身保持在一個很好的位置和狀態，且南國不會讓TST來攻擊我們。”

　“但如果TST歸屬我們，那我們勢必會逼迫TST反叛南國！招安和同盟不同，投靠我們後，TST將斷去所有後路，舉步維艱，之後再沒法輕易選擇。”

　“所以，談不攏很正常。”

　“因為我們沒法給予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冪可人頷首:“你說的沒錯，TST要的東西很多，也很貪，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出賣同盟，按他們的話來說，他們現在能出賣南國，那麽他日一樣能出賣我們。”

　“話粗理不粗。”周易點頭。

　“你站哪邊?”冪可人白了一眼。

　“你這邊！”周易連答道。

　王直道:“只是出賣的價格不夠而已。他們哪有什麽底線可言。”

　“我知道。”冪可人道:“但始終還是達不成初步意向，無法勸服他們。”

　“不過談了兩次還是有不少收獲。”

　冪可人道:“第一起碼肯定了他們與南國的關系，第二確定了他們位置，第三離間了他們與南國的同盟。”

　王直沉吟:“和你談的是聖使徒嗎?”

　冪可人道:“是許艇言，不過應該是聖使徒授意的，他戴了耳麥，只是一個被架上來的工具人，談判過程十分老練，不是許艇言這花花公子能做到的。”

　“正常。”

　王直道:“他和聖使徒是父子關系，也是未來TST的接班人，是聖使徒最信賴的人，也是必須培養的，還有見到其它人嗎?”

　“沒有。”冪可人看著王直:“你指的是紅胭嗎?”

　“那很好。”

　王直笑道:“不急著下決定，我再澆點水，看種子能不能發芽。”

　“噢?”

　……

　三天后。

　“走吧，第三次談判也失敗了。”冪可人走出會議室，俏臉凝然，對兩人說道:“晏城沒什麽線索，他們現在人在海上，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不，並沒有失敗。”

　王直微笑取出手機，在冪可人面前揚了揚:“就在你和聖使徒第三次談判的時候，之前澆水的種子終於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