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漆的壺嘴,時不時發出汙汙的聲響。
陳鴿怕燙,喚出靈傀打開鐵壺蓋,把【龍戲蛛之卵】丟了下去。
這種從聊齋世界產生的妖物,除了解毒,還有強效的腹瀉功能。
至於準仙人會不會中招,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諸多預備行走正面進攻,確認撈不到好處。
明的不行,只有來暗的。
陳鴿解開鐵壺,看那龍戲蛛之卵在高溫下化得差不多了。
他用靈傀伸手進去,將殘渣撈出來,避免事後露餡。
鋁合金的材質,根本不怕滾燙的開水。
這種背地裡的陰招,陳鴿是不會現身的。
一切,都要交給那位夥計執行。
“阿牛,過來。”
在陳鴿的呼喚下,對方走了過來。
肩上搭著擦桌子的白布,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疑惑。
“有什麽吩咐嗎,新掌櫃?”
“你在店裡泡好茶,待會兒遇到路人,都送上一杯茶水喝。”
說到這裡,陳鴿指向加料的鐵壺:
“這個壺裡面,有強效的瀉藥。要是看到一位身背巨斧的人,就讓他喝了這個再走。”
“新掌櫃,要是他不喝呢?”
“不喝,就逼著他喝,說這茶肆快垮了,送茶水是掌櫃拉攏生意的手段。還有,你要是能忍受腹瀉的話,也可以當他的面喝一杯,打消顧慮。只要能讓他喝了這壺裡的茶水,這十兩紋銀就是你的了。”
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阿牛兩眼冒光。
十兩銀子,足夠一家四口一年的開銷。
他先是搓搓手,立馬拍胸脯保證道:
“新掌櫃,你放心吧,我一定讓他喝!”
陳鴿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你自己準備好廁紙,讓他喝了就趕緊收,別耽誤我們辦事。”
阿牛醒目,點頭哈腰的:
“我明白,明白……”
吩咐完畢,陳鴿轉身離開茶肆。
騎馬來到一兩百米開外,挑選了處高坡。 同時利用團隊頻道的私聊頻道,給林家義發消息。
讓他們帶人敢到茶肆附近,進行接應。
倘若通過此等陰招,得到任務物品。
這種燙手山芋,第一時間就要交給其他預備行走。
奪取到升仙令,就已經獲得實質性功勞。
獎勵再多,還得有命花才行。
陳鴿可不會貪心,帶著這玩意兒到處跑呢。
諸天時空要吸收物品,需要持有二十四個小時。
期間產生的變故,太大。
包含張冰心在內的不少預備行走,已經撤離。
在谷口敗退後,開始執行b方案。
不惜一切代價,強行擄走吳權的妻兒。
避免他黑化,增加整體難度。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吳權趕到。
隨之而來的,還有蟄伏在周邊的其他預備行走。
陳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望遠鏡暗中觀察。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阿牛攔住吳權去路,強行送茶水喝。
雙方相距太遠,聽不清在說什麽。
糾纏了兩三分鍾,阿牛率先喝下一碗。
隨後死纏爛打的,讓吳權也喝了一碗。
成了!
陳鴿手持望遠鏡,不斷挪動鏡頭。
要是看到吳權出現腹瀉的狀況,奪取升仙令的幾率會大大提升。
可惜,事與願違。
吳權走了兩裡地,跟沒事人似的。
這讓陳鴿有些困惑,暗自思量。
難道準仙人,都是百毒不侵的?
嘖。
計劃失敗。 陳鴿在團隊頻道裡匯報戰況,騎馬撤向西河縣內。
現在的預備行走,都攔不住吳權。
只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到b計劃上。
興許是谷口的埋伏,讓吳權心中隱隱不安。
進入西河縣內,他明顯加快了腳程。
【搞定!】
團隊頻道中,傳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張冰心等十余位預備行走,聯手將吳權的妻子擄走。
他們殺掉負責守衛守的一眾士兵,正在轉移人質。
“咻~啪。”
倏然,在吳權家的方位。
一束煙花高高竄起,直衝天際。
陳鴿見狀,心裡一驚。
還沒等他發問,團隊頻道就給出了答案:
【該死的,有個護衛撒尿被漏掉了!】
【剛剛是報信用的,快撤!】
時間緊迫,準仙人就在縣內。
張冰心等人連屍體和血漬都來不及處理,倉皇離開。
吳權見到煙花,神色複雜。
他蹙眉望天,開始加快步伐。
背後的那柄雕花斧,似乎挺沉。
吳權每跑一步,地面上都會留下個深陷的腳印。
【撤,快撤!】
執行b計劃的預備行走,短時間內撤出吳宅。
陳鴿把馬寄存在驛站,跑到一條小巷裡。
隨後喚出靈傀,把自己托舉到房頂上。
在屋頂來回跳躍,尋找適合的觀察點。
進了西河縣,有房屋遮擋,望遠鏡的效果大打折扣。
為了獲取第一手情報,位置很重要。
吳權心有戚戚,很快來到曾經的家。
還未進入吳宅,就嗅到濃鬱的血腥味兒。
他陰沉著臉,上前把門推開。
入目處,屍橫遍野。
殷紅的鮮血浸染地面,匯聚成一條斑駁的血色小溪。
披著鎧甲的士兵,無一幸免。
“繡娘!”
吳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呼喚著愛妻的名字。
“繡娘!”
他左右張望都不見熟影,忙往正堂和廂房趕去。
片刻後,吳權把整個吳宅裡裡外外找了一遍。
可惜,都沒尋得妻子下落。
他站在庭院裡,盯著眼前的木馬和秋千,有些茫然。
這裡,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繡娘!你在哪兒啊!”
吳權大喊一聲,頗有些無力。
正在此時,有隊近百人的精銳士兵趕到。
還沒等八抬大轎裡的人下來,他們就往裡衝。
連續而錯亂的腳步,引起了吳權的注意。
未等他做出任何應對,庭院的門就被踹開了。
“凶手在這兒,快圍起來!”
隨著將官令下,諸多士兵呈正方形,將吳權團團圍住。
轎子裡,走出一位身穿黃馬褂的男人。
他的懷中抱著個四五歲大的男童,快步入內。
黃色,是皇家禦用顏色。
尋常百姓用了,是殺頭的罪過。
難道……
此人是薑伯陵?
三十幾個呼吸後,兩人在庭院碰面。
大堂裡的血腥場面,把孩子嚇得哇哇直哭:
“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吳權看到幼童脖子上熟悉的首飾,眼皮猛跳。
這是他娶妻時,包含的嫁妝之一。
登時,無名怒氣開始在胸腔中醞釀:
“你……你是我的孩子?”
孩童十分委屈,把頭埋在薑伯陵的懷中:
“爹爹,這個叔叔嚇我。”
吳權聞言,如遭雷齏。
爹爹?!
……
下周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