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副快爆炸的樣子,兩個徒弟不知道他為何變得這般攻擊性十足,嚇得閃躲在一旁,不敢再頂嘴。
那新來的修士是個中年人,好笑的拍了拍老頭的肩膀,“夥計,該是你的怎麽也跑不掉,他身上有你創造的世界的痕跡,只要他還有點良心,將來若是有能力了,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唉~這不一樣,那孩子我一直散養著呢,這一下跑出來沒人帶,可能就再也收不回,以後他有多大的成就,都將和我沒有關系,我忙碌了一場,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那種心情你能理解嗎?”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兩顆碩大的“芝麻”,有些好笑的道:“這兩小子其實沒那麽差勁,好好培養的話,咳咳……說不定還是能做個替補的。”
“唉……我怎麽這麽命苦哇,上輩子一定欠了這兩個。”
老頭再是不願意,也只能接受這個局面。
不過,他可還沒死心,不尋找一番,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呢?
幾人約著一起,在虛空世界裡漫無目的的打聽著任一的消息。
當日見過任一的人其實挺多的,不過,大多把他當做上古邪惡之人,和他們提供的畫像一點也不像。
畢竟誰還能知道這世上,還有變臉這般容易的事情。
卻說任一花了三天的功夫,終於把諾大的魂學宮走了一遍,也在食所裡吃飯時,聽到了諸多學子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言論,讓他這個小白對於這個世界,終於有了一絲比較清晰的認知。
原來,這裡的人,修煉的再也不是靈氣這種低端的修煉資源,而是用的能量。
萬事萬物皆含能量,但是想要達到升級的條件,需要的資源是海量的。
比如,在這裡,修煉的最初階的階段,就是魂靈,需要的能量是十萬斤可食用植物,或者吃一萬斤普通小獸的肉,或者幾千顆能量石。
可食用植物,在這個虛空世界裡分布廣泛,他們的數量也很龐大,可以說是唾手可得,問題是,一個人一天撐死了吃幾兩而已,吃夠十萬斤,不知道要吃到何年馬月才能升級。
而吸收能量石就不一樣,有財力的,每天能隨意吸收千兒八百顆,可以說是修煉的最佳資源。
當然還有很多更高級的材料,可以加快修行的速度,不過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一般人輕易弄不到。
有的人,窮其一生,沒有大機緣的話,可能也只是個魂靈而已。
任一現在就是個才剛一隻腳踏入魂靈狀態的修士而已。
在這個階段,人的壽命會有所增加,活到一萬歲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再接下來,第二個修煉門檻,就是魂羅階段。
到了這個階段,能量石的需求達到了海量,竟然需要幾百萬顆。
要知道,一萬個大錢,才可以購買一顆能量石,這幾百萬顆,就能讓眾生沉浸在懸賞樓裡做任務不可自拔。
只有大圓錢才是硬通貨,所以,這也是為什麽當大家都認出姬蛻來時,為何這般的瘋狂追逐,財帛動人心不是沒有道理。
魂羅階段的修士,其壽命足足增長了五倍之多。
第二階段至少就能淘汰掉一大波人,至於第三個階段,魂核階段,需要的已然是天文數字,沒有龐大的家族支撐,想要揮霍這麽多的能量石,那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事。
這個階段的修士,活個十萬歲,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兒。
第四階段,也就是魂王階段,放眼整個諸天世界,也就只有個位數而已。這也就是神府府主倍受世人尊敬的原因,他就是這神都唯一的魂王。
他們的壽命已然達到了恐怖的數字,足足二十萬歲。
至於再往上,還有沒有更高級別的修煉等級,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大多的古老典籍裡,流傳的說法是,再往上還有兩個階段,只要能突破過去,就能達到和命運,造化相同的神位。
這樣的神袛,乃是與天地齊壽的存在,是尋常人不可估量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努力堅持著,哪怕是天賦能力差一點的人,也想努力積累財富,為自己的後代子孫做鋪墊。
再說說這魂學宮,裡面就像個雜學堂,可以學習的知識有很多,種類齊全,比如捕獵,采集,挖礦,製符,布陣,咒語等等。
可以讓擁有相應資質的人,找到屬於自己的最佳修煉方向,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學宮裡的教學,一切都是免費的,但是比如吃飯穿衣等,卻只能自己負擔,畢竟上千號人,一百年的消耗可不是小數目。
他們可以在魂學宮裡專有的秘境裡進行磨練,順路采集材料換取生活費。
任一才來三天,之前的十個大圓錢就已經消耗乾淨。
好在他在那個神秘的墳坡裡,算是做了件好事,那匹叫黑子的馬兒投桃報李,給了他一荷包的大圓錢作為酬謝。
裡面的錢堆積成山,至今都沒清理出來有多少。任一也懶得做這樣無聊的事,隻管大膽的花。
可惜,限於修為太低,他現在一直都是在吃素,對於肉食饞的要命,卻只能乾瞪眼,根本就嚼不動。
魂學宮,最值得逛的地方也就兩處,一處是藏書館,裡面的書比起當初菩提世界的凌雲閣要多幾十倍,足足佔據了一個較大的山頭,不光高聳入雲,就連地腹都已經被掏空,簡直是自成一界的感覺。
人走在裡面,會有一種進入書海的錯覺,沒有一定的接納能力,腦袋會有要爆炸的可能。
另外一處,就是萬元館,這個建築的佔地也不小,想要跑遍裡面的各種展台,沒有個三五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夠。
裡面各種資源應有盡有,和外面坊間的價格差不多,所不同的是,這些都是魂學宮學子在各種秘境裡面,辛苦采集而來的。
任一現在就是在這裡面逛著,他也不是要買什麽,畢竟他啥也不會,買來也只是浪費空間存放,還有可能遭人眼紅。
他只是想要開開眼界,從別人的交談中,多了解一下這些東西的知識而已。
此時,在萬元宮最大的一個大廳裡面,最中間的一個展台上,圍滿了許多學子,似乎對某樣東西的價值起了爭執,正吵鬧不休。
人都有看熱鬧的本質,任一也不例外,上杆子找了個空位打量起來。
展台上是一盆奇特的植物,看著不大,還沒有人的小腿高。其莖乾上面沒有葉子,只在最中間長了一個花苞。
這個花苞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只有核桃大小。花瓣不是層層疊疊的,而是絲絲縷縷纏繞成一坨。
抱著花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壯實的小夥,他的對面和他爭執的,是收取材料的魂學宮負責收材料的一個先生。
此人手裡戴著一個白布手套,神情看起來有些嚴峻,對於小夥的質疑,他並沒有表現出不滿,只是實事求是的強調,
“這顆舍利蘭,絕對是第二茬的花,其效果大打折扣,只能按照對折的標準進行收購,也就是大錢一千,你若是同意,花留下,拿錢走人。若是不同意,可以把花拿走,沒人會說你什麽。”
“別說了!”小夥憤憤不平的道:“白先生,我很懷疑你的鑒定水準,你憑什麽說它是二茬開的花?”
“這就是不學無術的下場,聽好了,讓我來給你們好好上一課。”白先生把花盆舉起來,對著在座的人就開始一一講解,
“看這裡,這是舍利蘭的根部,但凡是頭胎開花,這裡的顏色是普通的黃綠色,而假如它是二茬三茬時,這裡的顏色會越來越深,直接變成黃褐色。”
眾人一看,紛紛點頭道:“那裡的確是黃褐色,這花效果打了折扣,真是可惜。”
小夥漲紅了臉,強辯道:“不能光看一個地方就輕易下判斷,只有服用了才能知道結果吧。”
“哼!竟然敢質疑我的專業性。如果是一胎花,服用的人修為能增長一大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二胎雖然也有作用,卻是直接就看不出來。你們誰來實驗一下這舍利蘭的藥效,由魂學宮買單。”
眾人雖然都很眼饞,很想親自當這個免費的實驗品,奈何他們的修為都是在魂羅境界,這花隻對魂靈境的人有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齊刷刷放到看熱鬧的任一身上。
任一正聽得津津有味呢,不明就裡的問道:“諸位……這是何意?”
“小子,便宜你了,趕緊過來吧!”
“呀……你們……”
任一不情不願的被眾人推推搡搡的弄到那白先生面前。
那白先生也不是個木頭腦袋,看到任一這番別扭的樣子,稍微的勸解了一下,“這位新來的學子不要怕,只是請你做個參考,驗證一下這舍利蘭到底是何等級的植物而已。”
任一有些懵的道:“能幫到先生是我的榮幸,只是我才疏學淺,不知要該怎麽做才好。”
“哈哈……放輕松,只要像平時吃飯一樣,把這花朵嚼下去就好。”
說話的功夫,白先生把那花盆上的花苞取下來,遞給了任一。
只是吃東西而已,任一倒是沒啥心裡負擔。虧得他吃了這麽些天,這牙口已經很適應這些植物的堅韌程度,才沒在眾人面前丟了臉。
這朵花,花瓣一根根一絲絲的,吃起來特別有嚼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吃啥獸經,這般的有嚼頭。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把花苞一點不剩的吃光光,又眼巴巴的等著看神奇的結果。
走起是那小夥,更是緊張的盯著任一瞧,這可關系到他能不能拿到一千個大錢的大事,一點馬虎不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一就在眾目睽睽下打了個飽嗝,其他的時候,他的身上一點能量波動沒有,很顯然,他送的那朵花,說是個二茬都有些抬舉了,分明就是個很多茬的廢物,一點用沒有。
小夥實在是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釀蹌著後退,嘴裡喃喃自語,“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年都是我在培育它,寸步不離,親眼看著它發芽,抽枝,長葉,開花,一年的時間剛剛好,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
“嘭!”
小夥接受不了這個事情,直接把那花盆給砸地上,對著那舍利蘭就是一頓猛踩。
眾人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也只是惋惜的搖搖頭,讓他自認倒霉,畢竟任一這個人證還在這裡呢,的確是沒啥用。
如果真的有用,現在的任一應該是魂靈狀態接近一半的修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是個半隻腳落在外面的普通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任一的臉色逐漸漲紅,那是一種吃多了後,被撐住了的感覺,他很想吐,卻又吐不出來,只能捂著肚子,不停的揉著,希望這個感覺快些適應。
“莫急,讓我再看看。”
那白先生上前蹲下,從一堆廢土裡抖落出那舍利蘭的植物根系,最後歎息的道:“你當初得到這個植物的時候,應該是個根系發的芽,而不是其種子發的芽,這兩者肯定有區別。”
“原來……我這是上當了嗎?唉……”
那小夥絕望的閉上眼睛,因為這一遭,卻是連半價都沒臉要,選擇奪門而去。
眾人沒了熱鬧看,也唏噓不已的搖搖頭散去。
現在每個人都已經深知學習的重要性,否則的話,隨隨便便就被人欺騙糊弄,賠了時間和錢錢,這損失也太大了。
眾人都離開了,那白先生揮一揮手,一股龍旋風呼嘯而過,帶著地上的一堆碎土丟到外面去。
轉身看到任一還停留在原地,有些疑惑的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先生,我有些不舒服,想吐!”
他想,他真的消受不了那一朵舍利蘭,整個內腹翻湧,咕嚕咕嚕的叫囂著,甚而有難聞的氣體,從屁股後面噗嗤~噗嗤~的噴湧而出。
白先生深吸一口氣,“可怕,你這症狀不對勁啊,不像是舍利蘭的,反倒是像……”
“那是舍利菊,不是舍利蘭。你判斷失誤,差點害死人了知道不?”
說這個話的是一個掃地的老頭,正慢條斯理的打掃著地面。
白先生如遭雷劈的看著老頭,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道:“舍利菊,這種東西怎麽可能還會有,不是已經絕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