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的較量,有多激勵就有多激烈。
已經是魂羅階段,也就相當於是下界的培靈境而已,那法術發出來很是微弱,還不如真刀真槍的拚鬥來得痛快。
肥熊用的是一個粗大的刺棒,一棒下去,連帶著風都能傷人,若是挨實了,不死也要掉一塊肉。
任一的手裡只有剛到手的乾坤棍,用起來還算順手,畢竟是在下界摸爬打滾很多年的人,可不是真的小白一個。
那棍子在他的手裡舞得虎虎生風,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之前怕是做個雜耍表演,不然的話,也不能舞得這般驚豔。
魏千水在台下盯著這一幕幕,眼前恍恍惚惚的,似乎能看到一些重影,她一度以為自己眼花,或者是受了傷的緣故,否則的話,她怎麽會看到有關於這個男人的這麽多虛幻的畫面。
更加詭異的是,那些畫面並不覺得生疏,就是那樣的自然存在的事,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詫感覺。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就聽得旁邊的人紛紛怎呼起來,
“那小子也是個魂羅,他在扮豬吃老虎。”
“呸!是又如何,別說是新晉的魂羅,老牌魂羅被肥熊大人打趴下的多了去,這小心也不會……例外!”
這人的話才落地,就見肥熊的碩大身板被任一的棍子,直接掃到擂台下。
肥熊整個人踉蹌後退了幾步,還是沒能穩住身形,一屁股坐了下去,掀起了一圈嗆人的灰塵。
“咳咳……肥熊大人,你沒事吧?”
幾人是肥熊的堅實追隨著,自是滿心著急的去攙扶他。
肥熊憤怒的推開幾人,“走開,還死不了!”
幾人輪番勸慰著,“大人,你只是不小心著了那小子的道而已,咱們再來一次,這一次再不要放水,非得揍趴下他,揍得他娘都認不出來。”
“對對對……再比試一次,這錢我們幾個先替大人湊上。”
幾人是真的很夠意思,很快就給肥熊湊了一千個大圓錢,沒好氣的丟給任一,“小子,做人不厚道,居然隱瞞了修為,有種再來,這一次我們肥熊大人絕不會手下留情,做好必死的覺悟吧!”
任一接過錢,拿在手裡掂了一下後,隨手丟給魏千水,“這錢,正好魏姑娘拿去買傷藥吃。”
如果是別人給的,魏千水想也不想就會拒絕,但是任一給的,她卻下意識的接了下來,一顆心隻覺得前所末有的溫暖,還夾帶著一點點微不可查的小甜蜜。
“小一,繼續努力啊,把這頭肥豬打窮為止,嘻嘻……”
她算是看明白了,現在的任一,打這個擂台還是比較輕松的,也就這一群人看到他是個新人,所以一直不服氣。
任一對著魏千水笑了笑,“自然,定要打得他負債累累,變成窮光蛋不可,哈哈……”
上了擂台,就會有輸贏,輸的人一旦趴下認輸,或者被拋下擂台,那就只能認輸,打一次就是一千個大圓錢,不得不說,這錢突然之間覺得異常好賺起來。
肥熊看來起來大腹便便,行動不便的樣子,但看到他跳上擂台的樣子,還是不得不說很有兩把刷子。
他之所以不輕易認輸,不過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受傷,只是因為疏忽大意,才讓任一撿著個空子,把他挑下了台。
現在,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再次重演。
“來吧!”
沒有什麽花裡呼哨的東西,兩人繼續纏鬥在一起,你來我往,棍棒相接,夾雜著金鐵之音,火花四濺之間打得是一片火熱。
原本冷清的擂台,很快就吸引了許多學子的圍觀,
他們都認識肥熊,對於新冒出來的任一表示很陌生。不過言語裡大多是偏向於任一,畢竟作為一個新人,能和老牌魂羅鬥得棋鼓相當,甚至還隱隱有佔據上方的趨勢,自然會帶著欣賞。
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那肥熊的幾個追隨著見戰局一直焦灼著,正擔憂著呢,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
“胡說什麽呢?我們肥熊大人百戰百勝,誰再亂嚼舌頭,我們兄弟幾個可不答應。”
“切!怕了你啊,肥熊大人再能乾,還能霸佔永遠的第一不成。真把他吹成神了,呵!”
“我們是打不過肥熊大人,打你們幾個還不是小意思,來啊,不服氣,我們幾個也上擂台比劃比劃?”
反正這裡閑置的擂台挺多的,閑著沒事就打打架,松松骨頭,順路掙點小錢花花,何樂而不為。
這一番挑釁,自然是得到多人響應,各自捉了一個對手,爬上擂台就開戰,一時間把這冷清的擂台區搞得紅紅火火,熱鬧非凡。
眾我輪番上陣,打了很久,有輸有贏,卻見任一和那肥熊還是不分勝負的在決戰著。
肥熊屬於越戰越勇型,任一畢竟進入魂羅境時日尚短,能量儲備沒有對方的多,他有千世鏡附身,是以就算不小心被肥熊打到,也傷不到哪裡。
問題是,他也很難再像剛才那般,輕松的把肥熊挑下台。
兩人這般大戰三百回合後,最後還是肥熊有吃吃不消,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呼呼直喘氣,“不行不行了,累死熊了,你個小子太不道德,一直逗我玩呢?”
他卻覺得是任一沒對他用真格的,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堅持這麽久。
任一收起攻擊的姿勢,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肥熊,既然認輸了,那就拿錢吧,記得,給我的同伴道歉,明白了嗎?”
“哼哼……願賭服輸,本熊別的本事沒有,這種事絕不含糊。”
說完,很是乾淨力落的又給了任一一千個大圓錢。
完了,“嘭”的聲跳下擂台,招呼起幾個不情不願的小弟,急吼吼的走到魏千水跟前作揖行禮,“剛才我和我的兄弟,言語上多有冒犯,還請姑娘海涵。”
魏千水心情十分愉快的道:“好說好說,以後可別再亂說話,須知禍從口出,明白了嗎?”
幾人心裡隻覺得異常憋屈,對於魏千水的說教並不敢說個不是。
任一上前,把手裡才贏的一千大圓錢又遞了給魏千水,“魏姑娘,還請……”
這一次可沒這麽容易,只見斜刺裡伸出一隻手,把他的手擋了回去,“多謝你的好意,我的女人,我自己會養,不需要別人的救濟施舍。”
來的人正是魏千水的未婚夫丹焰,他得著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等趕來,見到的這是這麽刺激人的一幕,那心肝裡的怒火差點沒把他給燃炸了。
任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麽,只是默不作聲的收回自己的手,對二人告辭,“我學館裡還要事忙,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魏千水自打丹焰出現後,就低著個頭,一句話也沒說,當任一離去時,也沒抬頭看一眼,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對於任一的識趣,丹焰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慣會收斂自己的情緒,在對上魏千水時,又是一個嘴臉,笑咪咪的道:“千水妹妹餓了沒?我這就帶你去吃飯,咱們今天吃大餐,走走走。”
魏千水不為所動的拒絕了,“我剛才被那肥熊打傷,現在心口疼得厲害,我得去丹藥館買點藥,你自己先去吃吧,不用管我。”
“呀!你受傷了啊,怎麽不早說,快快快,快上來,我背你去丹藥館,找幾個厲害的先生給你好好看看。”
丹焰彎下腰,不斷的催促著魏千水爬上背來。
魏千水繞過他,不輕不慢的道:“我只是心口疼,腿還沒斷呢,自己能走。”
丹焰有些氣餒的摸摸鼻子,小小聲的嘟噥著:“都快是一家人了,背一下又不會如何。”
魏千水裝聽不見,只是悶頭走路。
她不能得罪丹家,更不想給魏家帶來無妄之災。
所以她再是不喜,也只能忍著,直到她變強的那一天。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隨即又很快的收斂回去。
而這邊,任一打贏了擂台比賽,這名聲自然而然就被傳揚了出去。
學舍裡,第一個找上來的人竟然是木先生。
這個一直為難任一的女先生,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他,直看得他心裡發毛,
“木先生,現在是休學時間,請問你還有什麽教誨嗎?”
學館授學時間都在上午,其余的時間,都是私人學習修煉的時間,這還是任一第一次授學以外見到女先生,自然詫異不已。
“咳咳……”木先生清了清喉嚨,醞釀了一下情緒後,才開口道:“恭喜你,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千多個學子裡面,率先突破魂靈境的兩個學子之一。”
她原本以為自己所在的這個館,除了那一兩個身份特殊的,估計這十年內都不會有人踏入魂羅境。
然而入學才剛開始沒多久,這個一直被她不看好的學子,突然之間就像個黑馬一般竄了出來。
就是,作為先生,學子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報備修為情況,還是讓她有些不得勁。
要知道,每有學子修為晉級,作為導師,都是有獎勵可以拿的,而且還很豐厚,足足有一萬大圓錢呢。
那一號館的先生昨日裡就領了這個獎勵,沒有想到,今兒個就輪到她這個三十五號學館的先生,享受到這個殊榮。
也不知,會惹來多少人嫉妒眼紅。
她剛才一路走來,可沒少收割路人豔羨的目光,感覺都有些飄飄然。
這可不是一萬塊大圓錢的事兒,而是前所未有的榮譽。
她自打留在魂學宮裡來,一直接任三十五號館的授學任務,被人稱為廢材先生,帶過的學子有千兒八百個,能出人頭地的屈指可數。
任一可以說是大大的給她掙了一下面子。
原本只是為了完成授學任務的木先生,此刻已然激情滿滿,打算認真的把這一屆的人帶好,就算再沒有第二個任一,光是一個任一也值得她用心了。
“咳咳……作為你晉級的獎勵,那夜香君的活兒就給你免了,以後安心學習修煉,先生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的,明白了嗎?”
“啊這……”任一想了想,對著木先生做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曾經有個朋友,死活鬧著要幫助我乾活呢,可是,他都還沒做呢,就……”
“哦?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人?既然如此,這活兒以後就交給你這位“好”朋友吧,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哈哈哈……木先生真乃趣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他叫呂易,是新轉來的學子。”
“嗯嗯……雖然他也算是個好面子,但是我相信玉不琢不成器,說不定去幹幾天活後,他就能茅塞頓開,突然間就升級了呢。”
對於坑學生,木先生表示一點壓力也沒有。
兩人相視而笑,過往的不愉快就這麽過去。
等到晚上姬蛻回來, 對於任一的晉升,他居然也沒啥反應,滿身疲憊的和衣躺下就要去睡。
任一看出他的不對勁,好奇的去看了看他,“姬大哥?你這是……”
“唉……別提了,被那女人煩的,容我先睡下,今兒個理論了一下午,真的快累吐血了。”
姬蛻說睡就睡,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任一對著他的背影搖搖頭歎息,“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個話好像不對,換個說法,應該是美人恩難消受。”
小師妹林宥對於姬蛻的執著也是沒誰了,直接是緊迫逼人那種,他猜,在這麽下去,這個家夥說不定哪天就被逼瘋了。
然而他對此卻只能選擇袖手旁觀,畢竟個人感情旁人也不太好插手。
正打算坐下來,幫著姬蛻把作業做完時,就聽得院子門口傳來熟悉的敲門聲,有些輕輕弱弱,想敲又不敢敲的樣子,一聽就是林宥。
他好笑的起身開門,“林師姐,你這般急迫盯著姬大哥,就不怕引起他的反感嘛?有一句話,叫適得其反?”
“我……他在幹嘛呢?”
林宥咬了咬嘴唇,有些害羞的詢問著。
“他睡著了,話也沒說兩句,也不知幹啥了,這麽累。”
林宥清咳了一下,盡力不讓自己的眼神往屋子裡面瞅,正色的道:“那個……你幫我給他轉達一句話吧,就說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他了,從今往後,他可以安心的睡大覺了。”
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林宥的臉煞白煞白的,只是在夜色的掩護下,加上姑娘家會抹脂粉啥的,任一並沒有往心裡去。
“放心,我一定會轉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