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和三石兩個人也不知為何這般投緣,總有說不完的話,一桌子酒菜上來,足足吃了一個時辰,還在不停的八卦著。
從他的嘴裡,任一知道神王廢墟裡還沒有人出來(他自己例外,因為就沒人相信他能進去,還能活著出來。)
他很擔心大爺毛顯得,不知道他在裡面有沒有危險,是不是還要再待一百年?
正惆悵時,卻聽得隔壁桌的幾個漢子,談到一個宗門的消息。按理,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下,任一是不可能聽到這些人講了些什麽,但是,此時卻是把每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自己倒是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桌首是一個臉上有顆黑痣的男人,滿臉的橫肉,即使是寒冷的日子,他也赤著胳膊穿著短打,一看就是個身體強健的主。
只聽得他聲如宏鍾的嚷嚷著,“過幾日,咱哥幾個就要離開故土,去往潯陽山吃苦,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咱幹了這杯酒,兄弟們誰也不準半途而廢哈。”
黑痣男人到是個豪邁的,仰頭就一口悶了。余下的人也不含糊,各自灌了一杯黃湯下肚。
“大哥,咱聽說,那管事的是個貪財好色的,咱們兄弟即無財也沒女人,去了多半也是一場空,白跑一趟。”
一個瘦弱男子,有些信心不足的耷拉著臉,隨意扒拉著眼前的飯菜。
其余幾人紛紛出言,發表自己的看法,
“賢弟此話差也,那管事的為人,咱們兄弟也是從別處聽來,具體如何,還不好作判斷,萬一是別人故意捏造出來,混淆我等視線的,豈不就此錯過。”
“沒錯,真真假假總要去認證一番,不然如何心甘。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怎麽通過那入門測驗,好提前做點準備,這才是正理。”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以為,那第一關就是考驗咱們的耐性,把沙子和豆子分別挑揀出來,這個不難,難的是要堅持住,不能煩躁。”
說這話的,是個年紀稍微有些大的男人,他這樣的年紀,本來是該成家立業,不需要同年輕人一樣還去學習武藝。
奈何家境清寒,媳婦也娶不上,唯有這個出路。只求將來能學有所成,找份好差事混個溫飽。
他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接個話茬繼續補充道,
“這個好辦,咱們彼此提點打氣,很快就能過掉,不足為慮。怕的是第三關,要經過一個蟲洞。據說裡面的蟲子密密麻麻,有的還有毒性,很多人走到一半就被嚇跑了。”
黑痣男人拍拍自己的胸膛,打著包票,“這有何難?不就是蟲子嘛,我認識街面上的瘸子李,他祖上是賣老鼠藥蟑螂藥的,手裡有很多毒粉。他欠我一份人情,我早就去求了來,兄弟們正好用來傍身。”
眾人面露喜色,自是拱手拜謝,
“那感情好,多謝齊二哥相助!”
“感謝齊二哥,小弟給二哥敬酒了!”
“多的不用說,咱們兄弟不會忘了你的好,二哥幹了這杯!”
……
“等等!”說話的是瘦弱的男人,他似乎有些中氣不足,喘了口氣才繼續道:“呼~~聽人說,這第二關才是最關鍵的,也是最難的,乃是會要人命的刀山火海,搞不好,命就搭在那裡了。”
眾人剛才還信心滿滿的,此時聽了這話,氣氛一下子有些涼了。
“這個信息靠譜嗎?老五。”
“不會這麽殘忍吧?就為了混口飯吃,
還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
瘦弱男子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真的,我們去學這個,以後做的本來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事,遲早都要面對這些,跑不掉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露出掙扎和猶豫,眼看著剛才的雄心壯志就要散了。
黑痣男人大巴掌拍在桌子上,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腳踩在板凳上,“他娘的,哥哥我豁出去了!不就是刀山火海嗎?我就不信了,別人能過我也能過?”
其余人被這麽一激,紛紛拍桌而起,
“對,大不了人死鳥朝天,怕他個球!”
“就是不去,咱們也沒什麽活路。這個冬天,咱們已經凍死兩個兄弟,再這樣下去,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還不如去博上一博,奔個錦繡前程。”
“沒錯,今兒個是咱們最後一次的踐行飯,誰也不準打退堂鼓,事不宜遲,我看也吃得差不多了,咱們立馬就上路吧!”
幾人收拾好身旁的家當,各自提著一個大包袱就離開了酒樓。
任一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幾人,眼裡的火熱,三石都看在眼裡,好奇的詢問著,“小兄弟,你認識這幾人?”
“不,我不認識,我只是好奇他們要去的地方。”
任一說話的功夫,還時不時的拿眼張望幾人離去的身影,要不是有三石在,他怕是早就抬腳追上去了。
他一直想找的練體宗門,似乎就和幾人嘴裡的很像啊。心裡不由得蠢蠢欲動起來。
三石自是能看出他的急迫來,站起身行禮道:“小兄弟要是有事,盡可離去,記得一飯之緣就好!”
任一有些別扭的也行了個禮,“多謝大哥款待,等下次見面,定要備一桌酒席,和大哥好好喝一頓,以作賠罪。”
兩人在酒樓門口分別,小可愛自是跟著任一離開,他著迷於靈力球的顏色變化,走路都有些不專心起來,一個愣神的功夫,和一個進酒樓的人撞了個正著。
小可愛別看只有三歲,人卻穩穩的站著,反觀那客人,卻是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說不出的滑稽。
小可愛很不厚道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該死的!”客人惱羞成怒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指著小可愛道:“誰家的孩子,走路不長眼啊!”
“喂!你個糟老頭子,明明是你撞了我?還非得說我撞了你,你還講理不?”小可愛無所畏懼的叉腰怒斥回去。
“呵~~小東西,居然還會倒打一耙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客人廢都要氣炸了。
他好歹也是個六級武師,在一個孩子面前出醜就有些接受不了了,現在還被如此奚落,簡直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