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鐵塔、增上寺、愛宕神社、芝公園、芝東照宮一圈走下來,便是這一天的行程。
不管小璘有多乖巧可愛,不管汝昂有多熱情奔放,不管萊爾有多鍾愛女仆,觀光之旅還是老樣子,一篇充斥著甜蜜和歡笑的流水帳,期間既未發生導致三人關系突飛猛進的關鍵事件、亦未發生奇跡般的低概率福利事件。
當然,也可以將此稱為‘潤物細無聲’,每一天的相處均會增進感情。‘一見鍾情’從來都是屁話,那只是單純的饞人家的身體,感情從來都得靠時間來積累。
“下雪天泡溫泉,肯定會比以往更舒服呢~汝昂小姐。”在旅遊小冊子推薦的餐館吃過晚飯,回到酒店時已是泡溫泉的時段,小璘十分期待。
這間酒店的賣點是面朝東京灣的無敵夜景,但溫泉文化算得上是r國極具特色的傳統文化之一,沒有天然的溫泉,也得燒熱水來個人造溫泉。
汝昂一扭頭,不滿道:“為什麽我要和小璘你一起去泡溫泉啊!我想跟在之前的溫泉旅館一樣,跟主人一起泡在房間配套的家庭式小溫泉裡~!”
“就算你這麽說……”小璘臉一紅,顯然回想起當初的場景。
最終還是得由萊爾發話,“汝昂,你還是陪小璘一起去吧,我擔心小璘在陌生的地方會犯傻,我可不想大冬天的晚上被人趕出酒店。”
這只是說服汝昂的借口,小璘是有點呆,可學習能力還是有的,都在東京生活了大半年了,怎麽可能看見點新鮮事物就召喚星神發動攻擊。
“既然主人這麽說,那我就勉為其難照顧你吧。”汝昂一副情不甘心不願的口吻,實質上已第一時間順著話風服軟,看樣子她就從未將‘在房間自帶的浴室裡沐浴’視作一個選項。
期待大冬天泡溫泉的人可不止小璘一個。
“那麽,在去泡溫泉之前,我稍微在外面轉轉吧——”萊爾轉過身,面朝東京灣那因人造光源而色彩斑斕的夜景。
“?”兩名精靈神情一變。
有晚上逛街習慣的是神威,萊爾可沒有這習慣。換言之,在她們不知曉的地方,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萊爾只是不想讓白天的行程受到影響,本就沒有隱瞞到最後的打算,解釋道:“白天在東京鐵塔附近看見奇怪的東西,出於好奇心調查一二罷了,有可能在港區轉一圈就一無所獲地回來了。”
被萊爾撇下來的次數太多,小璘都快要習慣‘守護月天’這名號名不副實了,只能作出提醒:“……請務必注意安全。”
“人身安全問題,很多時‘注意’是沒有用的呢。”萊爾輕笑一聲,閃爍離開房間。
“…………”小璘呆呆地看著外面的夜景,遲遲沒有反應。
汝昂插著腰走到宿敵眼前,臭著臉道:“真是的,每次都這幅神情,主人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爆錘敵人外什麽都不會發生……快去泡溫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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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殺生石附體的少年已抵達東京,接連引起數次事件,其特征為藍色蝴蝶,那是一種既能用於偵測、又能用於隱秘位移逃跑的變形系法術。
該少年目前動機不明,在茫茫多的異能者中按照某種標準挑選受害者,對其造成致命傷後從體內的殺生石中分離出一小部分植入,躲在暗地裡欣賞受到殺生石的影響墮入邪道的受害者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受害者被其他異能者討伐後暗中回收殺生石,繼續尋找下一位受害者。
這一晚,該少年挑上的受害者是諫山黃泉的表姐,大晚上一個人義務勞動消滅詛咒和怨靈的諫山冥。
虐殺諫山冥不是問題,沉淪的諫山家只有一把封印著強力妖怪的寶刀-獅子王撐場面,其他人只是個能砍中詛咒和怨靈的武士,與他戰鬥時就像是‘還沒學會霸氣的路飛’vs‘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般無力。然而——
“你的左眼……是嗎?這就是‘殺生石’嗎?”閃爍出現的萊爾,擋下了即將貫穿諫山冥的胸膛的一擊。
“!”在與諫山冥交戰時維持著遊刃有余的笑容的少年,總算是變了面色,主動松開薙刀,拉開了距離,“……這可是預料以外的客人,你是誰?”
“偶然路過的除靈師。”萊爾頭也不回地勾勾手指,發動治療魔法,扎在諫山冥雙腿和雙掌的鐵針抽出,傷口數秒間愈合,“姑且,接了份跟你相關的懸賞。”
“呵~聽上去挺有趣的嘛?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興頭已經過去了。”察覺到來者不善的少年,身體化作無數藍色蝴蝶四散而去。
“判斷是正確的,法術也沒有問題,可惜——”萊爾搖搖頭,擺出劍指,吟誦咒語,夜空中生成一片旋渦狀的法術雷雲,范圍不大,剛好籠罩住這片小碼頭。
“招來,斬斷黑暗的光之刃,染亮四方的雷之劍,電灼光華,急急如律令!”一道雷電劈下,劈在其中一隻蝴蝶身上。
該蝴蝶沒有消失,只是帶著電光和白煙掉落到地上,其余沒有遭到攻擊的蝴蝶卻突然像發瘋一般,從四面八方追隨而去,落在地上重新凝聚出少年的姿態。
但少年已然失去了意識。
“——可惜,我能清楚看見你的靈魂在哪裡,結果就是你以最脆弱的姿態不作任何防禦地承受我這一擊。”萊爾走到少年身邊,彎下腰,毫無憐憫地以注入法力的手指摳出少年左眼眶處的紅色石頭。
“兩億日元的懸賞任務,就這?”萊爾看了眼散發著濃烈邪念的殺生石,一甩手打出一團地獄火焰,將少年的身軀、少年的靈力、殘存的邪念全數處理掉。
其實這少年是能救活的, 植入殺生石後致命傷會被治愈,但殺生石只是負面意志的集合體,即便藏有少量玉藻前的意識,估計也只是起到‘耳邊細語’的效果。也就是說直至目前為止的惡行,都是這名少年親自作出的判斷,萊爾沒有救下他的善心。
附帶一提,萊爾並不認為兒童是純潔的存在,反過來說,他覺得兒童才是最為殘酷、最為惡趣味、最為不可理喻的群體。換著各種法子虐殺螞蟻、將蚱蜢的腿扯下來塞到其嘴邊喂食、理所當然地給班上同學取侮辱性的稱號,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感謝您救了我,”諫山冥不是聒噪的女人,待戰鬥結束以後,她才對萊爾鞠躬道謝,“我是諫山冥,您是……?”
“我叫萊爾,就像剛才說的,剛好路過而已。”萊爾將殺生石放進口袋,轉身應答,“話說……諫山小姐該不會還有一個親戚叫‘諫山黃泉’吧?”
全r國姓‘諫山’的人估計不少,但萊爾覺得她倆高概率認識。
“萊爾先生認識我的表妹?”諫山冥錯愕道,自家表妹竟然會認識這種強大的陰陽師,這比什麽家傳寶刀-獅子王牛逼多了。
“有過一面之緣。”萊爾笑道,道出此前猜測的緣由,“不過你們諫山家取名真有意思,生怕自己活得太久是嗎?一個叫‘冥’,一個叫‘黃泉’,該不會還有什麽‘地獄’和‘奈落’吧?”
諫山冥默然半晌,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對方‘諫山奈落’是自己伯父的名字。
……嗯,印象中家族裡還沒有人叫‘諫山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