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沒有回答,用複雜的眼神看看青璃。
厭惡,嫉妒,仇恨,唯獨沒有往日的溫情。
“族長大人您好好享受,妾身去為您準備些靈藥仙酒助興”女子說的卑微,卻甚的老頭的歡心,被一番誇獎後,又被老頭狠狠在女人胸前抓了一把後,咯咯笑著轉身離去。
青璃看著醜陋的老頭逼近,沒有半點擔憂,區區金仙而已。
那麽悠久的歲月過去了,這個老東西居然還是金仙。卻不曾想象自己身邊都是怎樣的天驕。無論是明月還是六耳,都是當世一流。
沒有猶豫,青璃祭出自己的靈寶,下品先天靈寶青雲劍。
但見寒光一閃,致命的鋒芒就已經貼著老頭的咽喉劃過,再有一絲緩慢,老頭就將斃命於劍下。
“神器?”老頭大驚失色,這大山深處,能有一件法寶便是極好,後天靈寶更是僅有一件。至於傳說中的先天靈寶都已經吹噓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神器?真是短見,記得很久以前你是壓在我頭上的大山,隨時都可以我的剝奪生命,現在看來不過井底之蛙,螻蟻而已。且去死吧”
青璃催動青雲劍,巨大奪目的劍芒撲天蓋地落下。老頭大驚,直接動用法則的力量,一面巨大的火焰盾牌凝聚,劍芒與火焰衝撞,強大的氣流將整個洞府所在的山頭掀飛。
“這麽粗淺的道之感悟,也配當金仙,”青璃嘲諷的道。法決念的更急,劍芒也更加密集。
老頭抵禦的十分艱難,自知不敵,眼珠一轉求饒道“仙子,且慢動手,你我同為一族,何必自相殘殺,若你願意留下,不如做我青鳥一族長老如何”
青璃冷笑“當初那麽多姐姐也是這樣求你呢,結果呢,她們都成了這罪惡深山的白骨,死去吧”
青璃隨手掐了一個法決,一團青色的火焰直接射向老頭,巨大的火焰盾牌一下子被吞噬,落在老頭身上燃起巨大的火海。
老頭急忙施法呼風喚雨,大雨傾盆,卻澆不滅那青色的火焰。甚至連老頭的防禦法衣都被燃燒。徒勞的在火焰裡打滾,哀嚎,求饒。
這是三昧真火,青璃自己當然無法掌握,不過明月和青璃關系甚好,贈與她一朵火焰防身。
望著被燒的面目全非的老頭,青璃心裡沒有半點憐憫,平靜的異常,那些黑色的記憶好像被燒散了,不過還不夠。
她繼續念著咒語,火焰猛烈的燃燒,化作一條巨大的火龍盤旋在天空。
它噴出巨大的火球,引燃整座大山。青璃行走在火海裡,青色的火焰紛紛避開,她聽見各種哀嚎尖叫,心裡一片平靜。
這是罪惡之地,記憶裡的恐怖之地,除了姐姐,在沒有任何帶著光的地方。現在姐姐也變了。
那就毀了它吧!連同記憶裡所有陰暗,全都消散吧!
好像有野獸在凝視她,轉身,看到一隻巨大的青鳥,她身上被巨大的火焰包裹,兩條翅膀已經被火焰燒乾淨。不同於其他生靈的驚慌,那隻青鳥平靜的注視著她,眼裡帶著刻骨銘心的怨毒。
“為什麽”青璃問。
“為什麽?都是陰暗裡腐爛的臭蟲,憑什麽你能見到陽光,憑什麽你像仙子一樣高高在上,依舊乾淨,而我要依附著那惡心的老東西苟且活著,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一顆靈果都要出賣尊嚴。
我們都是活在罪惡之地的鬼,沒有人能夠出去,如果有,那就在把她拖回來,一同腐爛....”青鳥惡毒的詛咒,
狠毒的話讓青璃脊背發麻,眼淚忽然就湧了出來。 “當初,為什麽對我那麽好,我記得你第一次出賣自己還是為了讓我突破地仙,你知不知道我是回來帶你走的”青璃仰著頭,眼淚沒有落下,哀傷的問。
“為什麽,你天賦那麽好,長得又美,一旦成長起來就能得到老東西重視,我就可以輕易獲得10倍的收獲,可是真是讓人意外,你個賤人居然抱上大神的大腿,真是不公,憑什麽那個人不是我,明明我們都一樣,都一樣。”青鳥憤怒的吼叫,被巨大的火舌吞沒,煙消雲散。
青璃在火焰裡既哭且笑,自己真是一個愚蠢的傻鳥。
如果不是遇見仙君,將生活在怎樣的陰暗裡!
...
玉山之巔,造化遙指東方的天驕路,對玉山老人道:“道友,你看這青鳥天資如何,本君可是抱著很大的期望,以後學院必有她一席之地,不如你收個弟子?”
玉山老人嗤之以鼻,“這麽淺薄的跟腳,唯有左道才有成就,貧道可沒有那麽多精力培養她,到時收了那猴子教導就夠麻煩的了”
造化一笑,青璃拜師玉山老人自然是不夠格,他只是隨口一說。
“不過, 你這仙君也太不公正了吧,別人都是問心陣法,你卻為這青鳥專門布下考核,去除她心裡的障礙,這不是明目張膽的作弊?”玉山老人道。
“她可追隨我多年,本君提點提點又有何妨,就是沒我的幫助,她也會跨過這層阻礙,不過想來要花費很多時間,在說你不也為那個六耳作了弊,”
玉山老人也是一笑轉移話題道:“說起來這洪荒確是半點不比混沌殘酷,猴子,青鳥...都是有故事的生靈”
“確是如此,仙國的出現才是順應大道。世上陰暗的悲哀的事多了去,仙國盡可能的減少了這些殘酷,說起來還功德無量”造化打趣道。
“老道倒是有點好奇,你為這青鳥編織的幻境倒是如同親身經歷一樣,莫非你還去走了一遭”'玉山老人問。
“隨意推演一番,便猜了個八九,萬物生靈最複雜的便是心與感情,更何況那些底層陰暗裡的,說起來你為那猴子布置了什麽,怎麽如此之久都無法看破,以他的資質不應該啊”造化感歎後好奇的問。
“哈哈,你且看吧,老道的幻境不比你的差,猴子的心也要勝於那青鳥”
......
猴子一下子坐起來,冰冷的雪花落在他身上。真冷,這真是一個漫長而恐怖的夢。
他夢見自己的雀兒死了,羽毛灑落一地,他去了遙遠的仙國,在那裡度過混沌的半生。
幸好,那只是夢,幸好,他醒了。
“雀兒”六耳高聲呼喊。一片寂靜。
雪花冰冷,一如記憶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