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尋找一個答案了！”

　　李牧道:“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裡，不要多說，不要多問！”

　　“是！”

　　孫夢兮點頭道。

　　離開縣衙，李牧直接前往雪花樓。

　　上一次登臨這裡，是為了查案子，已經有半年來了。

　　“拜見大老爺！”

　　“拜見青天！”

　　一個個青樓女子紛紛上門，微微可惜道:“可惜牡丹姐姐、海棠姐姐等人已經離去了。大人還是來遲了！”

　　“無妨，我是找錢家四姨太……也就是……”李牧想著，竟然忘記了她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位四姨太存在感太低了。

　　“原來是找茜茜！”老鴇等，“稍後再見！”

　　片刻後，到了樓上，女子房間當中，再次見到了四姨太。

　　“縣尊大人好，為何有時間來我這裡……莫非是要納妾身！”宋茜茜笑道，巧笑嫣然，身上散發出淡淡香味，本來只是八十分容貌，可配合上打扮，還有言語，有著一百分的誘惑力。

　　頓時，李牧感覺身軀一陣燥熱，好似烈火在焚燒一般。

　　下一刻，長生訣運轉著，好似冷水撲在身上，烈火被澆滅了。再次看著宋茜茜，依舊是美麗，卻沒有那種奪魄之感。

　　“姑娘，也是習武?”

　　李牧道。

　　“女孩家想要美麗，想要青春長在，自然要習武了！”宋茜茜道:“據說，百花宮的百花訣，論及品級只是玄級功法，可有駐顏之效。修煉之後，會變得更加美麗大動人，修煉圓滿後，更是青春永駐，縱然是百歲之齡，也如二八少女！”

　　百花宮是一個江湖大派，其鎮派功法正是百花訣，品級只是玄級，攻擊力差，修煉速度慢，在戰鬥力上只是相當於黃級功法。

　　只有一個效果，那就是修煉之後，女子變得美麗，駐顏有效。

　　於是，無數女子趨之若附，比很多地級功法都是價值高。

　　“難道，姑娘修煉的是百花訣?”李牧問道。

　　“百花訣，是門派核心功法……唯有真傳弟子能修煉。我只是修煉牝女大法，卻是遜色了百花訣很多！”宋茜茜悠然道。

　　李牧想要詢問什麽，卻是化為沉默。

　　功法之類，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

　　比如血手魔功，在過去需要吸血才能修煉，被稱為無上魔功;可後人改良之後，可用豬血，羊血之類代替，效果也不錯。

　　百花訣，修煉之後，沒有絲毫副作用。

　　而牝女大法，修煉之後，時常會陽火過剩，時常要找男子發泄。

　　“錢家滿門上下，可是你滅門的！”李牧問道，眼神帶著質問。

　　“大人，證據何在?”宋茜茜道:“莫非又是想要賴到小女子身上，還是要大刑伺候?”

　　李牧一揮手，取過一個茶杯，正是宋茜茜剛才喝茶的茶杯，上面有著手指印，取出銀粉，輕輕一彈，出現了清晰的指紋，然後拓印下來。又是拿出昔日的指紋。

　　彼此比對著，相完全吻合。

　　“這就是證據！”

　　李牧說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宋茜茜微微呆愣，片刻道:“大人是精細之人，小女子服氣了！”

　　李牧道:“那為何上次拓印，指紋不一樣！”

　　宋茜茜道:“將真氣暫時應用在手指上，會導致手指變大一些，指紋不一樣！”

　　李牧呆了。

　　在後世，有著指紋造假，

指紋檢測也並非是萬能的。可這個世界，真氣能改變指紋大小，這算是高武犯罪。　　李牧道:“你為什麽要殺錢家上下?”

　　宋茜茜咬牙切齒道:“難道錢家上下不該死嗎！遠的不說了，就說最近十年。五年前，錢家大少爺看中了城西王家的一個玉如意，王家說，這是鎮宅之寶，不賣。於是不久後，王家上下，遭遇了土匪，全家八口死絕了！”

　　“八年前，宋家獲得了一個武功秘籍，據說是玄級功法。不久之後，黑水幫上門，不久後傳來消息，宋家上下遷移走了！”

　　“十年前，元家以鍛骨丹丹方，與錢家爭奪生意，錢家開始的時候吃虧，不久後傳來消息，元家的男人酗酒而亡。不久後，元家的鍛骨丹丹方，也落在錢家手中！”

　　“還有十六年前……”

　　“還有十七年前……”

　　宋茜茜說著，錢家黑暗的發家史。

　　李牧聽著，沉默著。

　　這些都是真實的案例，在縣衙檔案當中有著記載。

　　宋茜茜道:“那時，我有父母，有哥哥，有弟弟，一家人很是美滿，父親是後天七層修為，修為不算高，可也能湊合。一家人開著米店，衣食無憂。可是某一天，父親修煉的一本功法《北冥真經》被泄露了，於是引來了錢家的貪婪！”

　　“不久之後，宋家上下盡數被活黑幫殺死，我的小弟也是死了，我的哥哥也是死了，只有我活下來。我活下來，是因為我是女子，正好賣到青樓換錢。我被裝在麻袋當中，賣到寧波縣青樓，幾次想要逃跑不成……每次被抓之後， 都是遍體鱗傷，直到遇到小姐……”

　　說著說著，宋茜茜沉默起來。

　　那些悲傷的往事，不忍回憶，不想回憶，也不想再說一遍。

　　宋茜茜質問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我不對嗎?”

　　李牧沉默了。

　　宋茜茜繼續道:“長大之後，時刻想著報仇。錢家那個老鬼，到了青樓，正好被我所迷，於是我嫁入錢家，殺死了兩個老東西，偽裝成殺人劫財，只可惜被你識破了。那個老東西死掉了，錢家老大，老二，回來吊孝，正好一鍋將他們端了！”

　　李牧道:“殺錢家上下便可，為何要殺那些奴仆。那些奴仆何其無辜?”

　　宋茜茜道:“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李牧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放過小四！也就是錢秀才的兒子！”

　　宋茜茜沉默道:“那時，我本來想要殺死那個小家夥，可他叫我四姨娘，那純純的眼神，好似我死去的弟弟，於是有了不忍之心。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孩子，還沒有受到大人的汙染，還可能做好人！”

　　“於是，放他離去，自生自滅！”

　　一切做的很是完美。

　　所有的證據，所有的痕跡，都是被宋茜茜抹掉了。

　　完美無比。

　　李牧幾次懷疑到她身上，可因為證據不足，還因為指紋不對，只能是放棄。

　　直到端掉黑乞丐，解決了那些孩子，從孩子模糊的記憶當中，凌亂的話語當中，找到了本來不應該存在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