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宅邸娛樂樓,恢復平靜的維克多收起大釜,揮手讓安古蘭把“戰鬥煉金”新出爐的治療藥劑帶去樓上,預防摩麗兒生產意外,接著走到外面撿拾阻魔金武器。
剛才手持反魔法武裝的守衛,因為距離比較接近,幾乎第一時間都被卷進劍刃風暴中。他們留下的武器可都是好東西,可以搓出反魔法金屬炸彈,盡管對付強敵的效益不高,但仍是不可或缺的戰略資源。
拾荒生涯沒過多久,伊歐菲斯走進庭院,第一眼就看到維克多柯裡昂,這位年輕而強大的狩魔獵人,正悠哉逡巡在廣場的屍體當中。
看到精靈指揮官,維克多停下腳步等他靠近。看伊歐菲斯俐落的甩掉血水收回彎刀,意氣風發地停在維克多面前。
“親愛的威克,我還以為能見到藍衣鐵衛與傑洛特,門口的人類說他們在這裡。”
“他們找到我進來時留下的退路,逃之夭夭了。然後恭喜,這座城市暫時是你的了。”
聽出狩魔獵人話中的意思,精靈指揮官敲敲肩膀,擺手表示無所謂。
“謝謝你,威克。實際走在街道上,發現城裡的生活也沒有想象中舒適,那種體驗非常奇妙,想聽我講件趣事嗎”
“哦,看到浮港這枚硬幣的另外一面,讓你感觸良多”
“硬幣的另外一面不那是從未到過浮港,或其他類似之處的奧森弗特哲學家發明的概念。
過去我從未到過這裡,但他們寄托著我的恨意,我想看到他們死,殺死他們就像拔蘆葦一樣意外的讓人放松。
很多人類也是初次見到我,但我讓這些人類活在恐懼之中,他們想看到我死,絞死溺死燒死或串在木樁上都很棒。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單純,所以我並不憐憫他們,一如他們並不憐憫我。”
這番論述獵魔士無言以對,與精靈指揮官並肩坐到旁邊的石凳上,旁觀四散追殺劫掠的松鼠黨。
撿起羅列多的頭顱擦掉泥漿,確定維克多不要後,失去哥哥的副官蘭希依斯尼藍,興高彩烈雙手舉著它跑出庭院,估計是拿去向別人展示。
“你們正在攻擊並傷害浮港的人類,有想過未來的事嗎或者你也想來場大屠殺要知道非人種族可無法維持這座城市的運作,未來精靈和矮人還是要在這裡生活。”
“那稱不上是生活,他們被剝奪自尊,讓人類的法律操弄生死。維克多,他們比你更像人類。”
“那麽伊歐菲斯你的看法又是如何你想要怎麽樣的未來躲在樹林裡,殺害采野莓者,啃食草根”
“雖然你說的話很毒舌,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原諒你,或許你有什麽好意見維克多,強悍睿智的狩魔獵人,你倒是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獵魔士搖搖頭,“沒有,伊歐,我只是你知道的。”
伊歐菲斯大笑起來,“哦我可憐的小威克,大發神威砍死羅列多後又開始心軟了別忘記你只是個狩魔獵人,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不過沒有關系,老伊歐菲斯支持你,盡管保留這樣珍貴的品質吧反正只要你還活著,這個狗操的世界遲早會把它磨到點滴不剩。”
狩魔獵人摸摸鼻子閉嘴,這個話題沒什麽好爭論的,他連托露薇爾與亞伊文都無法說服,更不可能講的過伊歐菲斯。
倒是精靈指揮官翹起腳,“接下來呢有什麽打算還準備按原定計劃帶安古蘭回老家嗎”
察覺對方話中地試探,維克多疑惑的瞥向伊歐菲斯,等待他的下文。
“都瓦克因,如果你願意的話,跟我們一起離開吧我們將搭船去弗堅──那片精靈的土地,我們祖先的土地,我將率領著一支大軍回去。”
“你要動身前往弗堅,為什麽要去一個矮人城鎮就我所知,龐塔爾山谷馬上就要卷入凜冽的風暴,你去那邊做什麽”
“去追尋我們的夢想,一個屬於精靈的國家,一個非人種族與人類和諧共存的地方。”
“精靈的國家別生氣。我以為這樣的地方已經存在──百花谷,上古語叫做多爾布雷坦納──法蘭茜絲卡芬達貝統治的地方。”
“我不是亞伊文,不會這樣就生氣。但是統治國家不法蘭茜絲卡不過是聽從尼弗迦德命令的傀儡。我追求的是一個真正自由的國度,一個精靈能夠造訪人類旅館的國度,一片人類可以毫無恐懼進入人類森林的土地”
維克多驚訝的瞳孔放大,嘖嘖嘖,沒看出來你這家夥濃眉大眼的,居然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
“這就是席朗與蘭希提過的希望你是想自己稱王嗎,國王伊歐菲斯”
“不先前有跟你暗示過,東方有位真正的王者正在崛起,我們只需要幫助她登上王座,夢想就會成真那是一個相信正直、誠信與榮譽的人,一個不會為一點錢把自己出賣給尼弗迦德的人,一個名叫薩琪亞的美麗女子。”
“你的褒揚太過美妙,說話的口氣彷佛她不只適合登上王位,難道她是你的未婚妻”
“嘿威克,停止你的諷刺,你可以嘲弄我,但不可以褻瀆她。等你
碰到她就明白,很快全世界都會聽聞亞甸聖女的名號,一個受非凡勇氣祝福的女性。”
“她證明過她的勇氣,或只是大家都這麽說你知道的,我在維吉瑪號稱龍裔詩人,一曲讓整個森林的精靈淚流滿面,還能讓枯萎的花兒綻放。”
伊歐菲斯稍為用力給了維克多一肘,“她擊敗過一頭巨龍。這是真的。”
“行唄所以你帶領精靈大軍去那邊準備要幹嘛”維克多拿出瓶紅酒,咕嘟嘟嘟。
伸手接過紅酒瓶,精靈仰頭痛飲,“科德溫那個流氓亨賽特,率領他的軍隊在河岸右側建立營地,聖女和女術士正在集結援軍以防衛亞甸。”
“我已經知道屠龍聖女薩琪亞,女術士又是哪位”
“菲麗芭艾哈特。”
當這個名字出現,維克多沉靜的心跳微微加快,被拉多維德五世趕走的菲麗芭艾哈特,居然出現在弗堅輔佐聖女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女人,以她的權力欲望來說,尋找新的國王輔佐這並不奇怪,問題她為什麽去弗堅又為什麽選擇屠龍聖女這就是她的最佳選擇
獵魔士雙手抱胸,“崔托格宮廷蜘蛛瑞達尼亞的女術士在亞甸做什麽”
“這並不奇怪,一個真正的王者誕生,自然會吸引許多人前去輔佐,比如我和我的突擊隊。”
“那麽這支精靈大軍的領袖,你邀請我同行,又期望我做什麽呢”
“我不需要做出任何期望。跟著我去亞甸,你或許能在那裡找到特莉絲與弒王者。而且你必將見到那位即將改變北方權力平衡的女子,我相信所有高貴的心靈,見到她都會改變想法,主動且樂意協助她。”
探手搶回酒瓶,“去你的高貴心靈伊歐,收回你的詛咒,不要把荒謬的期待加諸在我身上,否則你永遠別想再從我這裡拿到好酒。”
“哈哈哈哈,聽起來你不打算拒絕”
“嗯給我點時間考慮我現在隻想靜靜。”
眼角瞥到熟悉的面孔跑來,是瑟赫林,他匆忙趕到維克多身邊,嘴巴開合喘氣,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注意到他身上也有不少血跡,狩魔獵人沒想到這位羅賓丹住民──賽椎克和平宗旨的擁護者,這次也參與到戰爭當中,但聯想到他妻子的遭遇,他的選擇並不讓人意外。
拍拍他手臂,維克多指向身後的建築,“去吧摩麗兒還活著,人就在裡面,三樓。”
“非常感謝你,”放下胸中大石,精靈終於發出聲音,他緊緊握住獵魔士的手,“感謝你,告訴我,維克多閣下,你想要什麽,任何東西我都願意付出”
心懷寧靜致遠,維克多頗有余裕的微笑,“哦,原則上我不缺錢或其他任何東西,但免費肯定不行。先進去看你妻子吧之後隨便給我些土特產就好。”
瑟赫林獨眼認真的凝視,“請聽我說,閣下,你的心胸比天空更加廣闊,但我卻不能夠把恩德視為理所當然。你拯救了摩麗兒,就是拯救了我。
原諒我身上沒有可供報答的東西,但我知道有一種報償方式是你們族群願意接受的──意外律──請你接受我已經擁有卻毫不知情的那樣東西”
聽到“意外律”,維克多微微一愣這種報答方式比較少見,不過對狩魔獵人來說,確實是可以接受的選擇,它是大陸的固有風俗,與人類歷史同樣古老的律法。
拯救他人的人,可以按照意外律,向被救之人提出報酬,索要被救之人回家時迎接他的第一件東西,或是一件被救之人所不知道的但他已經擁有的東西。
“可以那就選這個”覺得未知的驚喜很有趣,不在意收獲的獵魔士順嘴就答應下來。
擺手讓瑟赫林快去找他妻子,維克多轉向伊歐菲斯,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其實就是一個對賭協議,兩方都不知道意外律的標的會是什麽。迎接被救之人的東西可能是條狗,也可能是城門口的一名長戟兵,甚至是等不及要在女婿回家時發牢騷的嶽母。
又比如“送出沒想到會在家裡發現的那件東西。”在漫長的旅途過後,回到家最常意外找到的,通常是新生的小牛犢,亦或是妻子床榻上的情人,是不是想想就讓人很興奮呢
而偶然──極小的概率下,“意外律”會落在出來迎接父親,又或是父親離家時出生的孩子。這樣的存在被稱為“意外之子”,一個被命運挑選出來的孩子。
想到這點,維克多悚然一驚,即刻轉頭想喊住精靈時,娛樂樓的陽台上走出安古蘭,手中抱著個嬰兒。
她笑逐顏開地喊道,“威克,母子均安,是一個可愛的精靈女孩唷啊呀父親也來了嗎小可愛快來跟父親打聲招呼呦咻呦咻呦咻瑟赫林你快點上來,看看你和摩麗兒的孩子”
嬰兒哭聲嘹亮,安古蘭連忙轉回屋裡。而瑟赫林尚未意識到發生什麽事,興奮的衝進建築物中。
石凳上兩人無語,空氣忽然變得安靜。
全程目睹過程,伊歐菲斯的眼神閃閃發亮。他知道“意外律”除去本身擁有習慣法中契約的法律效應外,
還具有魔法的力量。
一旦符合意外律條件的要求成立,在誓言接受者與誓言對象之間,命運的紐帶便會隨之牢固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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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因命運而出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命運挑選出來的孩子注定會擁有非凡的經歷。”
歷史上著名的英雄劄特雷特沃魯塔以及將瘋神解放的蘇普裡,都是意外之子。
而光是維克多認識的人中,就有利維亞的傑洛特,蘭伯特,還有希裡菲歐娜伊倫雷安倫。
同樣清楚發生什麽事,維克多臉色有些發苦。成為意外之子的擁有者──息息相關的另一人,他的人生勢必將受到無比巨大的影響。
──天可憐見,我還是個孩子啊這就喜當爹或有童養媳啦
就這麽猝不及防,他擁有了一個意外之子,按照大陸的習俗來說,瑟赫林與摩麗兒的孩子從此歸屬於他。這是命運的選擇,抗拒必將遭來災厄。
各自想著心事,維克多與伊歐菲斯再沒有說話的興致。
晨曦璀璨,第一道曙光暖暖照在廣場,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很久很久以後,人們必將以充滿感情的聲音,加上朗讀的腔調,談論這段歷史。
說起浮港,所有人都會立刻聯想到“浮港事件”。
即使在多年後的今天,要描述當時發生在那裡的真實,仍然需要莫大的勇氣,鮮血浸潤腳下每一吋土壤,沒有人希望發生如此的悲劇
而要談論“浮港事件”,相信多數人馬上就想到那幾位耳熟能詳的、關鍵人物的名字,比如班納德羅列多,弗農羅契,普羅修特,伊歐菲斯,又或者利維亞的傑洛特。
但在我看來,他們不過都是適逢其會,正如同我親愛的好朋友維克多曾經說過的,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其實都有責任。
一切都是必然的。
長期以來發生在浮港底層的族群壓迫,經過管理者的邪惡縱容,與松鼠黨的恐怖反擊,動亂的種子早已深植人心,而國王的不幸逝世──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像將火把丟進打翻麵粉的谷倉,瞬間將浮港炸的粉身碎骨。
──摘自一位勇敢者的獨白朱利安阿爾弗雷德潘克拉茨,德萊騰霍夫子爵著
問個意見,話說咱每天4000字以上,其實也等於兩章,如果我把它都剁成兩半,再分開時段發,是不是就變成每天兩更這樣書友們會看得更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