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人,至少他沒有丟棄自己的良知,無論是龍脊部族的土著,還是在他治下的其他賽‘露’緹恩人,都有著自己的基本權利,只要不違反諸夏法律,幾乎和漢民沒有什麽區別。
即便是在政治屬‘性’上淪為半殖民地的東瑞格利特王國,其國民也並沒有享受到百年屈辱時期中國人經歷過的黑暗、痛楚、屈辱和憤怒,相反,某種程度上來說,艾諾和諸夏軍可以算是解放者,因為他們的到來可以算得上是推翻了貴族統治,並大量接管了東瑞格利特王國的zhèngfǔ職能,在更加先進的管理和更加公平公開的治理下,東瑞格利特王國各項事業蓬勃發展。
而東瑞格利特王國民眾們不僅沒有增加各種額外的負擔,反而因為更加正規化的管理,少掉了各種苛捐雜稅,生活壓力變輕了不少,加上諸夏聯合王國對東瑞格利特王國大量投資,工作崗位豐富,又不像昔‘日’貴族的無償勞役,只要肯乾,收入比過去要多得多,很多東瑞格利特人享受到了富裕的滋味。
不僅如此,貴族權力的縮減,以及諸夏修建的公路、鐵路連接,昔‘日’林立的關卡被取消,商路更加通暢,東瑞格利特人能夠享受到商品zìyóu流通帶來的種種好處,不僅是價格降下去了,商品的種類、數目也大大增加,很多昔‘日’的奢侈品,譬如‘肉’食、酒水飲料,現在很多普通家庭也能偶爾享受到了,各種基礎設施的建設,更是讓東瑞格利特人大步向著現代化生活邁進。
這些實實在在的好處,也是東瑞格利特人對諸夏聯合王國“征服者”的身份沒有反感的重要原因,黑發黑眼黃皮膚的漢民也因此在東瑞格利特王國境內很受尊重。
但可惜的是,艾諾的善良並不是每個人都樂意接受。
把手裡翻看到一半的情報匯總報告丟在桌上,艾諾歎息一聲。憂鬱地望向窗外,喃喃自語:“為什麽有些人總是喜歡追逐權力呢?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的生死,肆意篡改他人的人生,就真的比和別人和平相處,大家一起開心的過‘日’子更加美妙嗎?”
報告書在微風的吹拂下恢復到合攏的狀態,窗外‘射’入的陽光照耀著報告書的首頁,“我方東瑞格利特王國情報網絡遭到巨大破壞”、“大衛四世有不明異動”、“東瑞格利特王國正在做戰爭準備”、“赤鷲山口要塞外發現東瑞格利特王國斥候”等目錄標題,仿佛在明媚的陽光中,染上了層層烏雲。
……
無情的烈焰吞噬了整個天空。也吞噬掉了無數的生命,費舍爾伯爵拎著一個‘侍’從打扮的東瑞格利特人衣領,高聲大喝:“人呢?這使館中的漢人呢?他們到哪裡去了?”
“我……我不知道啊!大人,我只是一個下人而已,貴人們的行蹤我哪裡知道呢?”
這個東瑞格利特人是諸夏聯合王國派駐安格努奇的使團聘用的當地人,平‘日’裡也就是處理一些瑣碎雜事,只不過出面的次數比較多,被費舍爾伯爵誤認為是使館中比較重要的人物,現在得知他不過是個小人物。頓時令費舍爾伯爵羞惱不已,‘抽’出腰間鋒利的長劍,在對方的討饒聲中,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給一片狼藉的地面又增加了一分血‘色’。
而在他身後,被具裝魔騎隊伍護衛著的大衛四世,卻是渾身‘雞’皮疙瘩四起,握著坐騎韁繩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看著因為自己的一聲令下而化為修羅地獄的諸夏聯合王國使館,充滿了恐懼,那是一種像刺扎在背上一般的附骨之痛。出於他身為動物的本能。
使館即國土。
回想起當初諸夏聯合王國所訂立的這條新外‘交’規則,大衛四世抖得更凶了,自己這是在進攻諸夏聯合王國的國土啊!真的沒有退路了。
“說,那些使館成員到哪裡去了!”情緒有些失控的大衛四世從坐騎上下來,親自拎起另一個‘侍’從審問:“我是你們的國王,你們應該向我據實稟報。”
這個使館‘侍’從是一名‘女’‘性’,卻很有膽‘色’,因為她和剛剛那個‘侍’從不一樣,來自南部黃金平原,更加了解諸夏聯合王國的強大和規則,當大衛四世‘色’厲內荏地朝她怒吼,換來的只是她輕蔑的笑容:“國王陛下,您這是在向諸夏聯合王國宣戰,您確定,已經準備好承受諸夏聯合王國的憤怒了嗎?”
大衛四世頓時惱羞成怒:“閉嘴,我現在問你的是,這個使館中的膽小鬼們逃到哪裡去了!給我回答!”
“我不知道,”‘女’‘性’‘侍’從平靜的回答:“相信國王陛下您也找不到的,還是不要白費力氣比較好。”
大衛四世憤怒地從費舍爾伯爵那裡搶過長劍,怪叫著刺入了‘女’‘性’‘侍’從的體內,隨著血液的噴湧,他才稍稍冷靜了一點兒,看著‘女’‘性’‘侍’從臨死都是輕蔑蔑視他的眼神,不由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被問到的那個被俘使館‘侍’從戰戰兢兢回答:“她是使館第一‘侍’從官的助手。”
聽到第一‘侍’從官這個詞匯,大衛四世頓覺不妙:“第一‘侍’從官是什麽?他的助手又是什麽?”
俘虜老老實實回答道:“第一‘侍’從官是使館所有‘侍’從的領導者, 由一位諸夏聯合王國的‘精’靈擔當,而他的助手,也就是這位‘女’士,雖然在序列上不屬於使館,卻是相當了解使館內情的重要服務人員。”
這名‘侍’從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像故意嘲諷大衛四世:“她也是我們之中最了解這個使館的人。”
大衛四世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痛,他居然將俘虜裡最重要的人給殺了!
“為什麽不早說!”憤怒而又臉面掛不住的大衛四世狂躁地用手中長劍劈砍這個倒霉的‘侍’從,直到將他斬得血‘肉’模糊,才氣喘籲籲停了下來,但是,他知道,抓住那些使館人員作為人質的意圖無法實現了。
轉過頭,對費舍爾伯爵說道:“讓軍隊動手吧,我們無法從這裡抓到人質,那就從那些漢人的定居點去抓好了。”
雖然大衛四世並不想去啃那些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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